牧垚走到近前,聽著眾修士的議論。


    “聽說了嗎?中州三院開放招修士了。”有修士在開口。


    “三院?”另一位修士開口詢問。


    “這中州書院分為中州體院,中州法院和中州帝院。體院和法院是所有修士都可以有機會進入的,那書院則是專門給帝族弟子準備的,資源也更加豐富。”先前那位修士回答道。


    “唉!還以為能和帝族弟子一起修行呢。”另一位修士歎息道。


    “能進其中一院便是給祖上帶來榮耀了,更何況帝族弟子本身就得天獨厚,跟他們在一起修心反而打擊自信心。”先前那位修士安慰他。


    牧垚好奇,走向虛空驛站正在議論的兩人。


    “請問這三院是何種情況。”牧垚詢問。


    “小兄弟,你怎麽連這都不知道。體院乃是招收那些外界體魄強勁的修士,法院以術法元神天賦神通為主,帝院則是隻有帝族年輕天才才可以進入修行。”一名修士開口。


    牧垚謝過兩人,心想:“想必古甄兒應該被送入了帝院,我是進不去了,想見到她有些麻煩了。”


    先前那名修士追上牧垚開口道:“小兄弟,我看你資質不凡,可以嚐試做那些帝族年輕天驕的仆從,也是一種進入書院的好辦法。”


    “仆從?”牧垚心想:“連李族族長孫女都不是我的對手,憑什麽做他們的仆從。”牧垚謝過那人的好意,轉身離開了。


    這時,虛空驛站的驛使開口了,“進入中州書院前需在驛站租賃可橫渡虛空的戰船,按照各位給出的價格提供船隻,各位可以來此競價。”


    眾人一擁而上紛紛搶著競價,先前那兩位修士也擠著上前,生怕錯過了前往書院的機會,畢竟這帝院數年才進行一次招生。


    牧垚並不著急,因為李釩早先遞給他一枚令牌,那令牌之上的符號與驛站的掛旗圖案一樣,想來是可以調動虛空船的。


    待到眾人離開之後,牧垚緩緩走到驛使身前將那枚令牌遞了過去。


    那驛使見到令牌開口說道:“偷偷跑出去的吧,上交一份凡階靈藥便不給你記錄的了。”


    牧垚一下明白了,這三院弟子偷跑出去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這驛站也能從中撈些好處。


    為了不惹麻煩順利進入書院,牧垚直接拿出一顆涅盤丹遞給驛使。


    驛使見狀有些驚奇卻也很是滿意,對著令牌施展法力。


    “此小舟可在星河中隱蔽氣息,聖一境以下的修士不會感應到你的氣息。”那驛使開口,這是專門為那些書院偷跑出來的弟子而造的,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出書院。


    “多謝。”牧垚拱手道謝,乘小舟離去。


    整條星河很長,眾多虛空船行進了三日才走了將近一半的路程。牧垚的小舟雖說很小但是行進速度很快,絲毫沒有落下多少。


    這幾日他一直在小舟上修煉,沉睡,感悟他的元神之法。這要得益於他的南柯之行,在南柯老人的對弈之中他習得了這多神之法,在自己的識海中開辟出了一方元神世界,諸多元神在其中沉浮,又經過之眼與魄輪的控製,總算能夠操縱所有的元神了。


    眾多虛空船在星河之中開拔,周圍各種大星在星河之中流轉,時不時會濺起一陣陣時空亂流擾亂空間。好在這些虛空船都對這些虛空亂流有一定的隔絕作用。


    牧垚的小船行駛在最後麵,很安靜,視野也很開闊。


    突然,一道光束照在牧垚的小舟之上,使他在虛空中顯現出來。有三名男子乘坐一條與牧垚差不多大的虛空船,中間那人手持一盞古燈,就是那古燈的光芒將牧垚的小舟映照出來。


    “怎麽是個男的?不是那兩個女的?”一名男子開口,語氣急切,顯然是在尋找些什麽。


    “再找找看。”另一名男子開口,將古燈從牧垚的小舟移了開來。


    牧垚從沉睡中蘇醒,他看向那幾人,覺得不關己事,還是早些前往書院為好。


    而後三人說的話讓牧垚一下愣住了。


    “咱家大人不是要讓那甄族女子嫁給他嗎,怎麽還要我們來抓她?”有一男子開口。


    “聽說是大人看上了她的血脈天賦,剛好與咱家大人的血脈天賦契合。”另一個男子開口,還在不時環顧星河四周。


    “別多嘴,隻管辦事就好。”那持燈男子嗬斥兩人,示意兩人閉嘴,顯然此人地位要比兩人高上些許。


    牧垚聽聞不由得一驚,甄族女子,血脈天賦,難道是古甄兒?雖說當時來書院的還有甄語嫣,可她的血脈強度又怎比得過鴻蒙紫氣伴身的古甄兒。牧垚嚴肅起來,準備跟隨三人一探究竟。


    他駕駛小舟,小心的跟在三人的船身後,保持在一個古燈映照不到的範圍內。那三人持有古燈,雖說能透射他人,自身卻也暴露在星河之中,很容易便能察覺得到。


    那三名男子乘舟在星河中橫渡,不時的用那古燈在虛空中映照。


    “找到了。”一名男子開口,在那燈光映照之下,一艘小舟出現在星河之上,船上兩個女子立於船頭。


    一名女子身著淡黃的羅裙,宛如初綻的雛菊般清新動人。她的五官精致如雕琢而成的藝術品,蛾眉如遠山,翦水秋瞳似繁星,瓊鼻挺秀,朱唇不點而赤。那褐色的長發如流雲般在身後束成兩股,飄逸靈動,卻少了幾分嫵媚的韻味。此刻,她的臉上卻是露出一抹驚慌之色。


    牧垚的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黃衣女子的一邊之人,他的雙眸仿佛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停留在另一名女子身上。那女子身著一襲紫裙,如同盛開的仙花,體態修長,窈窕而立,宛如一株在風中搖曳的仙草。她的麵容清秀,如出水芙蓉,皮膚白皙勝雪,仿佛吹彈可破,隻是那眸子中透著一絲憂鬱,宛如深潭中的月影,讓人不禁心生憐憫。她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於身後,紫色的長裙在虛空中飄動,其上所繡的銀蝶如同活了過來,翩翩起舞,仿佛在為她增添一絲神秘的氣息。她手持一支玉笛,一絲絲紫氣從她體內緩緩擴散而出,如輕煙嫋嫋,恍若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飄逸而靈動。


    牧垚神情激動,雖說一眼便認出了那紫衣女子正是古甄兒,他還是看到了她手腕之上的狐骨手鏈,更加確信了內心的波動,隻是他沒想到幾年之後竟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遇。


    “我家大人說了,你若肯做她的道侶,我們便會掩蓋你偷偷跑出書院之事,你也不會受到幾位長老的責難。”那持燈男子開口,語氣很是強硬。


    “回去告訴熬辰,甄兒是不會做他的道侶的。”那黃衣女子開口,神情憤怒。


    “那就別怪我們將你抓回去了。”另一名男子開口,祭出一根繩子向著古甄兒和那黃衣女子揮去。


    古甄兒催動玉笛,一股鴻蒙紫氣光束對上那繩子,兩股能量碰撞,使雙方的虛空船產生了劇烈搖晃。


    就在這時,虛空之中一道亂流襲來撞上兩艘虛空船,古甄兒和那男子雙雙從船上掉落。


    “甄兒!”黃衣女子大叫。


    就在此刻,牧垚動了。在他身後,蒼天鳳展動從虛空船中飛出,接住了墜落星河的古甄兒,那名男子徑直落在星河之中的幾顆大星之間。大星轉動將他碾成了血霧。


    牧垚身後天鳳翼展開,其上的金色氣息與古甄兒擴散出的鴻蒙紫氣相互交融,宛如天地間最璀璨的色彩。星河中的大星仿佛被染上了一層金色與紫色的輕紗,如夢如幻,美不勝收。


    兩人眸子交匯,古甄兒發覺眼前之人如此熟悉,尤其是眸子,就如那個曾為她拚死血戰的少年一樣澄澈。


    “你是......”古甄兒開口,她看到了少年長發之上用來束發的紅綢,更加確定了自己內心的那個答案,眸子裏一下多了一絲淚光。


    這並非難過,而是一種見到故人的激動,喜悅之感。


    牧垚點頭,默認了古甄兒那未曾說出口的答案。


    “仙子在這星河之中可要小心。”牧垚並未多說,敵人還在,他也不想給古甄兒帶來麻煩。


    牧垚將古甄兒送回小舟之上,與那兩名男子對峙。


    “你是何人?敢管我家熬辰大人的事。”其中一名男子開口。


    “不過是幾隻唯命是從的仆人而已,也配知道我的姓名。”牧垚沉聲道,而後手捏拳印向那兩名男子殺去。


    他剛剛見識過這星河的威力,若不是今日他的出現,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古甄兒了,想到這裏,一股怒火從他的心口直湧上來。


    古甄兒略帶擔憂的看向牧垚,剛要說些什麽,不過後者示意她安心,她也沒有開口。


    那兩名男子見狀也捏法印殺向牧垚,牧垚以虛空之力包裹自身,同時在其身後,六隻巨大手臂法相浮現,與幾人產生劇烈碰撞。


    這是虛空螳的法與八臂猿的法,牧垚在他那由萬道蓮法引導下重塑了這兩種法。將虛空大裂斬的虛空之力包裹己身可應對虛空亂流,八臂猿的八臂法相無需全部顯化,隻需演化八臂即可。


    十幾招過後,牧垚發覺不宜拖太長時間,以身後六臂轟擊虛空。


    刹那間,虛空亂流四起,那兩名男子墜入星河,化成血霧。


    “可惜了。”牧垚本想奪過那古燈,可是卻隨著兩人一同墜入星河,爆碎了。


    牧垚搖了搖頭,轉身飛向古甄兒兩人的虛空船。


    古甄兒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喜悅:“你來中州了。”


    牧垚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黃衣女子。


    “我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不知道。”那黃衣女子要轉身離開,卻一頭磕在了那烏篷之上。


    “沒事吧,洛洛?”古甄兒看過去關心問道。


    “沒事,沒事,這船好磕,好磕,你們繼續。”說完便捂著頭進了烏篷。


    古甄兒溫婉而笑,看著眼前的少年開口道:“你要去書院了?”


    牧垚點頭,“你過得還好嗎?”他看向古甄兒那略帶憂鬱的雙眸,猜測她可能在這裏過的並不好。


    “挺好的。”古甄兒開口,臉上笑容浮現,卻掩蓋不了她眸子裏的憂鬱。不過這個笑容卻是真心地,再次見到這個曾帶給他一段快樂時光的少年,她的內心還是增添了一些喜悅。


    “你剛剛殺了熬家的仆人,恐怕到了帝院會有麻煩。”古甄兒麵色又嚴肅起來,開口道。


    “無妨,反正我是第一次來此,沒多少人認識我,況且大部分虛空船都離開了,無人知曉這裏死了三個人。”牧垚開口,示意古甄兒無需擔心。


    “倒是你,甄丫頭,偷偷跑出去,恐怕那熬什麽辰會告訴那些長老,該如何應對?”牧垚看著古甄兒,眸子裏有些擔心。


    “實話實說便好,大不了就是一頓責罵。”古甄兒開口,語氣平淡也不擔心。


    “又要挨罵了,還是書院師傅。”牧垚笑著開口,他想起幼時古甄兒在甄族書院也經常挨書院師傅的罵,然後會來藥園找他傾訴。


    “你敢笑我!”古甄兒抬手就要去擰牧垚的耳朵,驚奇的發現她如今輕抬手臂竟然夠不到牧垚的耳朵了。


    兩人都笑了,仿佛又回到了那時在藥園的時光,在烏篷之內的黃衣女子聽到卻不知發生了什麽。


    短暫的閑聊過後,牧垚開口:“我要離開了,我如今的身份是一介散修,況且還未入書院,不便與你過多接觸。”


    “嗯。”古甄兒點點頭,她知曉這樣對兩人都好。


    牧垚臨走前將那朱家老匹夫的神劍交到古甄兒手中,“若書院長老詢問發生了何事,你便把這劍交出,說有人偷襲,那三名仆從拚死相護結果不敵墜入星河。”


    這是前些日子牧垚從朱家那老匹夫手中奪來的,他提前將他的孫子送來書院,正好可以趁機坑他一把。


    交代完一切,牧垚便背負蒼梧翼離開,臨走之際他大喊道:“我名牧垚,仙子後會有期。待我入了三院,自會來找尋仙子。”


    “牧……垚。”古甄兒默念,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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