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輩叫我來此所為何事?”牧垚開口問道。


    南柯老人緩緩開口:“閑來無事,下棋對弈而已。”


    對弈?一位來曆不明且實力深不可測的老者找自己下棋?牧垚整個人要瘋掉了,早前進入南柯被那位樵夫帶去槐安城,結識了一群誌同道合的好友結果妄域來犯,那些好友全部死在自己麵前,至今他都不明白那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後來又被這樵夫帶去砍樹,弄得遍體鱗傷險些將自己砍死,如今這樵夫又帶他來到這裏和一個來路不明的老者下棋對弈,想到這裏牧垚突然起身,手中陰陽五行合一,一隻金色大手砸向那樵夫。


    一切都是這樵夫所致,他要把滿腔的怒火和不甘都發泄到這樵夫身上。可是他要失望了,那樵夫將砍柴的斧子往前一橫,將那砸來的金色拳頭反彈了回去,牧垚被自己的拳頭擊中,昏厥了過去。


    等到他醒來,那樵夫已經不見了,隻有那南柯老人坐在對麵。


    “小友,你心不靜,容易走火入魔。”南柯老人開口。


    牧垚沉聲道:“是不是不陪你下棋就無法離開這裏了。”


    “當然不是,你若想離開,現在就可以離開。”老人笑道。


    牧垚站起轉身就要離開,這老人和那樵夫絕對是蓋世強者,可在槐安大戰之時這兩人並未出手,他心裏有火,不想過多停留。牧垚展開蒼梧翼朝著迷霧中飛去,可過了很久他竟然又回到了原地。他不信邪蒼梧翼振翅可前行數十裏,他一直沿一個方向飛行,怎會又回到原地?


    牧垚又看向那老人,那老人依舊笑眯眯的看著他。牧垚感覺受到了侮辱,再次振翅離去,可沒過多久他又回到了原地。


    這一刻,他抓狂了,走向那南柯老人,開口道:“我陪你下棋行不行?”


    那老人扭過身體,“你心不靜,我不跟你下。”


    牧垚暴怒,可下一秒那老人一揮手竟直接進入了他的識海。


    牧垚打了一個寒顫,有人竟然在自己未開放識海的情況下進入了這裏,也就是說這老人能夠輕易在他的識海將其元神磨滅。而接下來的事情才是真正令他感到恐懼,識海中那老人大手一揮,牧垚的整個識海變成了巨大的棋盤,牧垚的元神直接化作了棋子。


    “小友,這下冷靜下來了。”那識海中的老人開口,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牧垚恐懼到不知所措。


    那老人開口:“好了,對弈開始吧。”


    那老人化作黑棋在棋盤之上落下,牧垚為白棋落在棋盤之中,每有一枚白棋被吃掉牧垚的元神就遭受一次重創,可那老人好像怕自己沒了對手一般,將牧垚的傷口治愈。


    第一局沒過幾十手便落敗了。


    牧垚感到屈辱,自己的識海被侵占就罷了,自己的元神還被別人這樣玩弄,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第二局,第三局直至第百局,牧垚都曾未過百手便落敗了。


    “哈哈哈,小友,你又敗了。”南柯老人笑眯眯的捋著胡子。


    在經過百局的對弈之後,牧垚此刻已經安靜下來,他暫時放下了槐安之事,東荒的身份還有古甄兒的約定,全神貫注的投入在對局之中。


    第兩百五十局時,牧垚已經能夠堅持到第一百零一手,不過他此時越發的平靜了,他現在隻能平靜下來,畢竟這老人還侵占著他的識海。


    到第一千七百五十一局時,牧垚已經能夠堅持到一百五十手,這時,他的識海裏麵又進入了一個人,正是先前消失的那樵夫,伴隨著他而來的還有幾棵巨樹留下的柴禾。他走到兩人身旁,一邊觀看棋局,一邊揮動斧子劈柴。


    可這種狀態卻幹擾了牧垚,到了第兩千局,他又不過百手便敗了。


    “能不能讓他安靜點兒。”牧垚大吼。


    那老人卻笑眯眯開口:“小友若專心在這棋局之上,又怎會被外物所幹擾?”


    牧垚無語,嚐試望向那樵夫,可那樵夫根本瞧都不瞧他一眼。


    到第兩千五百多局之時,牧垚的表情已經緩和下來,樵夫的聲音已經無法幹擾到他了,可以說他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一心求道,無外無物,他已經能夠堅持第一百七十多手了。


    到了第三千局的時候,他落下最後一子,第一百八十三手,他勝了。


    牧垚大手一揮,將整座棋盤掀翻,口中大喝:“這裏是我的識海。”


    一條大魚從識海中躍出,拍浪的衝擊將那老人和樵夫拍起。海麵之上一朵朵大道金蓮綻放,其蓮香在海麵濺起陣陣漣漪,遠處一口大鼎懸掛在半空之中,鼎中時不時有凶獸長嘯,在其身旁一隻二尾狐匍匐,一口大鍾懸掛在其頭頂,鍾聲源遠流長,好似穿越了無盡時空。天穹之上,兩隻天鳳一灰一金在長嘯,鳳鳴如驚雷一般炸響卻沒有驚動任何生靈。一個元神小人盤坐在太陽之上,在其身後九道如黑洞般的靈墟輪轉,無比神聖。


    “多神之法?”牧垚驚訝,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習得了這多神之法,他確信這些都是他的元神,隻是不曾想到竟然能在自己的識海構建一方元神世界。隻是除卻那些元神小人之外他並不能控製,它們隻是在憑借本能而動。


    牧垚從對弈中複蘇了,那南柯老人依舊笑眯眯的看著他,隻不過那樵夫已經是滿頭白發,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牧垚愕然,“難道說已經過了數百年?”


    “小友不必驚訝,這迷霧中時間法則有所不同,與外界相互獨立。”南柯老人開口。


    牧垚更加驚訝了,時間法則是天地大道中最高深的規則,而麵前的老人竟然能夠幹預時間,要知道,任何妄圖觸及時間領域之人都會遭受上蒼的懲罰。


    “好了,你該離開了。”南柯老人開口,隨後大手一揮,周圍的迷霧開始退散,那兩道身影也開始消散,“槐安之事你無需自責,你隻是來的時間節點不對。”


    而後那南柯老人再次開口:“修道萬載竟如何,一朝角聲歲月盡蹉跎,幾番風雨幾晴和,玉城玉殿玉天國,卻總是南柯。”


    說罷一股青色火焰沒入李安的那枚玉鐲之中。


    “槐安王!”牧垚恍然大悟,這南柯老人竟是當年不知所蹤的槐安王,至於他為何消失,如今也無從得知。


    多想無益,牧垚身後蒼梧翼展動便離開了這南柯之地。


    一路上他都在研究自己的元神,這多神之法很是神奇,就算在睡夢之中他也能夠修行,趕路做很多事情,隻要元神世界有一個生靈還在活動,他便可以做任何事情,再加上之前砍的幾棵大樹將他的六識提高到了一個極其敏銳的程度,就算有了危險也能第一時間應對。


    牧垚一口氣走了很遠的路,有時路過一些鎮子,一些人都吃驚的看著他:“剛剛是不是有個睡著的人飛過去了?”


    “你在夢遊吧?”


    “對,那個人就是在夢遊。”


    ......


    牧垚來到一處黃沙之地,漫天的黃沙隨風而動,廣袤無垠的大漠就像巨獸一樣將路過的修士吞沒。


    黃沙之下,時不時有巨大的蠍蟲從地底鑽出偷襲路過的修士,“又是一隻妖靈境中期的,沒意思。”牧垚一拳打爆一隻一丈多長的蠍子開口道。


    他現在已經突破到磐體境,雖說是借用了涅盤丹強行突破的,況且他在元始境就可以擊殺一般的妖王境前期的生靈,如今擊殺妖靈境的生靈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眼看天色漸晚,牧垚已經在這大漠之中不知走了多少時日了,雖說修士能夠長時間的不吃不喝,但長時間的麵對這大漠帶來的精神上的折磨也讓人受不了。


    終於,在行進了數百裏之後,牧垚看到遠方出現了一些屋舍,他大喜,振翅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顆葡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顆葡藥並收藏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