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周般若和母親,弟弟老早就起床了。她們收拾好家當,隻等著吉時一到,就準時出發。其實,她們要收拾的東西並不多,一些破破爛爛的家具,豪宅裏根本就用不上,可是母親劉氏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周般若拿她也沒有辦法。隻好吩咐請來的驢車車夫幫忙搬上驢車。


    正當她們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村頭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隻見一隊人馬穿著齊整,帶著馬車,抬著兩頂花轎,熱熱鬧鬧地來了。聽到鑼鼓聲,東山村的人都湧出家門,出來看熱鬧。咦,這是哪家取親嗎?


    來人不僅有侍衛,還有幾個丫鬟婆子。這隊人馬浩浩蕩蕩直接來到了周般若家。侍衛張東從馬上跳下來,徑直來到周般若麵前,躬身施了一禮,說,


    “周神醫,晉王爺派我等來幫助姑娘搬家,有何需要,但請吩咐。”


    周般若滿臉帶笑,口中連連道謝,


    “多謝張東大哥,多謝你家王爺。我這點東西,其實不用勞煩你們的。”


    “這是我家王爺的吩咐,小人不敢不從。王府帶來了馬車,家具廚具細軟,都搬上馬車吧。不然王爺怪罪下來,小的擔當不起。”


    周般若這才答應,把驢車上麵的東西全部都搬下來放進馬車。她也沒有忘記照顧驢車車主,對他們說,


    “大家不必難過,我請你們驢車的錢照付,多謝大家幫忙。”


    三位驢車車主非常高興,連連感謝,對這個周姑娘很有好感。人人都說她是個傻子,傻子也這麽有人情味,那他們也寧願當一個傻子。於是他們也加入搬東西的隊伍,幫著忙前忙後。


    東西很快就搬完了。幾個丫鬟婆子上來請周般若上了一頂粉紅色的馬車,又請母親劉氏,弟弟周宏劉氏上了一頂深綠色的馬車。一隊人馬這才在村裏人的羨慕驚呼聲中離開了東山村。


    人都走出老遠了,人們還舍不得散去,他們都在羨慕周家的二傻子居然有這麽好的運氣,是天上掉餡餅了嗎?那麽天上的餡餅何時能落到他們頭上呢?


    甚至他們還嘲笑周老太爺一家人是一窩蠢豬,這麽好的孫女,卻當成一個傻子還要沉塘還要燒死,還真是蠢到姥姥家了。而周家那些人也不敢往前湊,隻躲在別人的後麵偷偷觀望,卻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周老太爺已經死了,他們也不敢再興風作浪。


    快到中午的時候,搬家的一行人終於到達了蘭州城周般若的新房子前。剛走到家門口,震天的鞭炮聲就已經劈裏啪啦地響了起來。周般若撩開轎門一看,頓時傻眼了。


    隻見以晉王為首的蘭州城裏麵的達官貴人來了好多。人群中有陳知府以及他的手下,還有蘭州城的四大家族李家,王家,孔家,周家。還有許多是周般若不認識的人。他們聚集在周般若的家門前,個個笑容滿麵,人人手裏還捧著禮物。


    見周般若下了轎子,他們自動圍上來,作自我介紹。周般若麵帶甜甜的笑意,一一跟他們打招呼,不停地說著感激的話。說得口幹舌燥,麵上的肌肉幾乎都笑得僵硬。


    晉王劉錦彰更是臉皮厚地扶著周般若走進周府。旁邊早有張東等人招呼著擺好了桌子和筆墨紙硯,登記客人送來的禮物。接待客人的管事和麽嚒,也都是晉王府派來的人。


    周般若徹底蒙了,這是她搬家還是晉王搬家?怎麽什麽事都讓晉王做了?而且還給她整這麽大的陣仗,就算他要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也不需要這樣張揚吧?


    縱然她是從現代社會穿越來的,這種場合,也讓她感到很不適應。尤其是那些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她也必須堆著笑臉跟他們應酬,接受著他們的祝賀。她全程都像個真正的二傻子一樣,不停地跟客人打著哈哈。


    好不容易應付完了那些人,午宴又開始了。周般若本來還在著急到哪裏去招待這麽多客人的時候,晉王劉錦彰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姑娘不必著急,在旺福樓上,本王已經訂了十大桌飯菜,保證夠你招待客人了。”


    周般若再次瞪大了眼睛,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也不至於這樣大費周章啊?她很不喜歡這樣,因為這樣會欠他太多了人情,人情欠多了,是很難還的。世上最難還的債就是人情債。但是晉王既然已經這樣做了,她不好直接拂了他的意,於是她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對晉王說道,


    “王爺大人,你今天為我所做的一切,小女子銘記於心,隻是無以為報,請王爺把今天所有的開銷列個賬單,明天我把所有開支的錢,全數還給王爺,可好?”


    晉王的俊臉溫柔和煦,他輕笑著說道:“本王做這些,並非圖姑娘的回報,你是我母子的救命恩人,為你做多少都不為過,千萬不要提還錢不還錢的,那就太生分了。何況這也是我母妃的意思。”


    晉王竭盡全力地地為周般若做著一切,就是希望她能記住他的好,有朝一日能懂得他的心,投入他的懷抱,而不是總是惦記著那個“浩然”。


    他想要得到她,就要得到她的全部,包括她整個的人,整顆的心。哪怕有一天發現她是別人的奸細,或者她真的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也願飛蛾撲火,甘之如飴。


    宴會有條不紊地順利進行,全程都由晉王陪同著,給客人敬酒,寒暄客套,幾乎都是晉王在做。周般若這個宴會主人,就像個傀儡一般,被人喧賓奪主,她雖然有些抗拒,可心裏還是滿心歡喜。


    她的前世,就是被“浩然”這樣寵著慣著,不讓她操一點心。她既是所有場合的主人,被他捧得高高的,又是十個手指都不沾陽春水的甜寵公主,他就是甘願在她背後做著一切,讓她享受所有的光環。而她也樂得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一切。


    今天,好像那個“浩然”又回到了她身邊,給與她一切。她又開始犯糊塗了:為什麽晉王就那麽像自己的“浩然”呢?


    趁著高興之際,她以女主人的身份,來回地給客人敬了很多酒,不知不覺間,她自己也喝多了。頭暈暈乎乎的,走路搖搖晃晃,啊辨不清方向,晉王見了特別心疼。等所有的客人都走光了,晉王就抱著她下了酒樓,乘著轎子回周府。


    兩個人共乘一個轎子,周般若就賴在晉王的身上,不肯下來。晉王也樂得索性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用雙手抱著,好像嬰兒抱一樣。周般若的雙手很不老實地抱著晉王的腰,又摸摸他的胸脯,摸摸他俊美的臉。她像狐狸一樣的眼神迷迷蒙蒙,神智模模糊糊,嘴裏還嘟嘟嚕嚕,


    “浩然,我好想你……你還是那麽好看……我,現在就想非禮你。”


    頓了頓,又說:“這麽長時間,你去哪了?我怎麽見不到你了?你再也別走了好不好?……我要你永遠陪著我……”


    “今天總算見到你了,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浩然,我是在做夢嗎?……你別走了,好不好?好不好?”


    說著,她還嗚嗚嗚地哭了起來,瘦削柔美的雙肩哭得一抽一抽的。


    晉王聽得一頭黑線,敢情他為她做了這麽多,隻換來她對“浩然”的回憶?她還把他當成了“浩然”?


    受不了了!實在是受不了了!現在就想掐死那個浩然,讓他碎屍萬段!


    他本來非常生氣,妒火中燒,可是看到周般若那張秀美的小臉,沾滿淚痕楚楚可憐的模樣,又於心不忍,於是稍稍平熄一下怒火,溫柔地看著懷裏可憐的女孩,替他擦著眼淚。


    她是受了怎樣的委屈,才傷心地哭成這樣?那個可惡的“浩然”,敢讓他心愛的姑娘哭成這樣,確實該殺!


    他也恨不得自己馬上變成她心中的“浩然”,代替他來照顧她、心疼她、嗬護她。可是他不是!真讓人煩惱!


    晉王眼珠一轉,有了主意,他想趁周般若醉酒神智不清之際,套套她的話,問問那個“浩然”到底是何方神聖?可當他問出口的時候,他懷裏的人兒已經睡熟了。他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歎歎氣,就此作罷。


    轎子很不適宜地停了下來,原來周府已經到了。晉王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情願,他多麽希望轎子再多走一段路,再多走一段時間,他好多陪陪他心愛的姑娘。


    撩開轎門,晉王給周般若來個公主抱,直接把她抱下來,走進周府。張東等侍衛看見了,都別過臉去偷笑。他們實在太為自家主子高興了。


    晉王抱著周般若直接進了她的豪華臥室,把酒醉不醒的她放在床上,並給她蓋好了被子。原本想坐在一旁多陪陪她的,這時,門外傳來了侍衛張東的聲音,


    “啟稟王爺,朝廷那邊來了聖旨,太妃請王爺快點回府。”


    晉王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周府。


    一直等到天傍晚時分了,太陽快落山了,周般若才從睡夢中醒來。這一覺,她睡得太香甜了。她坐起身,伸手揉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又伸了個舒服的懶腰,這才走出臥室門外。


    門外早有兩個小丫鬟給她打來了熱水,幫她擰幹了毛巾,遞給她擦臉。然後又給她端來了熱茶和點心,供她享用。兩個小丫鬟長得眉清目秀,穿得得體幹淨,做事利利落落,殷勤而又細致周到。一看就是平時訓練有素,經過調理過的好手。


    周般若如墜雲裏霧裏。這到底是誰的家?怎麽還跟在晉王府一樣?


    她拍拍自己的臉,把周圍好好打量了一番,沒錯呀?這就是自己剛買的房子,這裏就是自己的家呀。她剛搬進來,根本來不及準備其他的,更別提請丫鬟婆子傭人廚娘的了。這些人都是哪裏來的?


    冷靜下來之後,她把兩個小丫鬟叫到跟前問話。兩個小丫鬟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周般若。其中一個穿紅衣服的丫鬟說道,


    “小姐,我叫小紅,是晉王爺派我們過來專門伺候小姐的。那天在王府,我還為小姐打過燈籠。王爺說了,我們隻是試用,如果小姐不滿意,我們隨時會被招回去,他會派更加得力的人過來,直到小姐滿意為止。”


    周般若這才記起來,確實曾經見過這麽一個小丫鬟。很伶俐,很懂得分寸。


    另一個穿著綠衣服的丫鬟也走上前說道,


    “啟稟小姐,我叫小青,我也是王爺派過來伺候小姐您的。”


    兩人確實不錯,一個沉穩,一個活潑。穿紅衣服的沉穩,穿綠衣服的活潑,衣服好認,名字也好記。晉王對她還真是用足了心思。


    這時,那個紅衣服又說,


    “小姐,王爺說了,他給你安排了丫鬟,麽嚒,廚娘,護衛,甚至連老管家許旺都來了。這些以後都是周府的下人,小姐盡管放心用。用的不順心的,還可以隨時調換。小姐真是好福氣呀。”


    直到這時,周般若才如夢初醒,這一切都是晉王爺為她做的。她好生感動。可是不禁又在心裏問:他圖什麽?自己心裏放不下“浩然”,和他是不可能的。


    而且就在周般若睡覺的這一個下午,母親和弟弟的一切,還有周府的一切日常,都被這些來下人的打理的井井有條。不需要她操一點點心。


    這讓周般若做了一個決定,以後就算是作為朋友,她也會竭盡全力去幫助晉王。


    母親劉氏早已經在丫鬟的伺候下,換上了華麗的衣裳。這讓她很不習慣,一輩子在貧窮的家裏過著苦日子過慣了,什麽事情也都是她自己操勞,這猛然一閑下來,她還真有些不適應。


    她既高興又憂愁,生怕自己過不了這種日子,又生怕這種好日子像一場夢,夢醒了,又回到從前破舊的小院子。


    同時她也為女兒開心。通過這幾天的觀察,發現晉王對她的二丫確實沒說的,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高興。晉王帥氣有權有勢又多金,又對女兒情有獨鍾,女兒以後跟著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她更盼望丈夫周慶隆能夠早日歸來,來看看她的二丫今日的風光。早日一家人團聚。


    弟弟周宏是小孩子心性,搬了新家,穿上了新衣服,還有人伺候,這會兒不知道在府裏哪個角落裏閑逛去了。偌大的宅子,都要看一遍過來,估計也需要個小半天。他簡直就是孫猴子,肩上扛著金箍棒,在王母娘娘的蟠桃園裏,想怎麽耍就怎麽耍。


    就要吃晚飯了,侍衛張東又來了,說是晉王請周般若到王府去,有要事商量。又有什麽事?不會是又中毒了吧?周般若這樣想著,但是鑒於晉王的恩情,她也不好拒絕。她本來就打算親自去晉王一趟,表達對晉王的謝意,順帶看看李太妃的身體狀況。


    雖然李太妃體內的毒已完全解除,但是畢竟癱瘓多年,很多肌肉組織都萎縮了,想要完好如初,還需要慢慢調理。如今她已經勉強能下地走路了,但是還需要繼續複健。


    周般若來到晉王府,直接去了一趟李太妃住的月德閣,親自給太妃檢查身體。


    李太妃見到周般若來了,喜不自勝。她對她左看看,又看看,越看越喜歡。這個年僅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憑著一身神奇的醫術,救了她母子二人,就是她們的大恩人那。更何況她聽身邊的房麽嚒說,最近兒子對這個周姑娘特別上心,又是送宅子,又是送丫鬟傭人還有侍衛的,她就知道他那個傻兒子終於開竅了。


    兒子已經二十八歲了,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要是別的皇子,早已經妻妾成群、兒女成隊了,可他至今還是孤身一人。她深怕兒子受到“克妻”這個流言的影響,終身不娶。如今,有這麽一個神奇的姑娘讓他動心,作為母親,她太欣慰了。


    檢查完了身體,太妃就拉著周般若的手,問長問短,怎麽也舍不得放下。周般若麵對眼前這樣一個四十多歲、慈眉善目的貴婦人,心裏也很是喜歡,她幾乎把她當做前世的母親,前世的母親若不是英年早逝,到太妃這個年齡,也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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