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二傻子周般若,會給人治病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蘭州,乃至整個大梁。就連皇帝的手上都多了一份奏章。一時之間傳為美談。而遠在偏僻之地的東山村,因為沒有傳染傷寒病毒,對這一切並不知情。


    母親劉氏更是常常擔憂自己的女兒,會不會在外麵吃虧,受人欺負。尤其是發生在女兒身上神奇的事情,她也是想不通。但她堅信,女兒絕對不是像別人說的那樣,是魔鬼附身。她的女兒絕對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兒。天下可憐母親心哪!


    而周般若每天來往於王府和醫館之間,既要給百姓治療傷寒,還要每天給晉王母子用金針解毒,忙得不亦樂乎。由於到處都是傳染的病人,除了人手不足,藥材也越來越少。


    周般若一邊請知府大人廣發告示,著人上山采需用的藥材,采來的藥按價給錢。一邊廣請民間醫生,前來幫忙。還教給人們自己在家預防流感的方法。


    就連東山的莫雪和眾位師兄們也被周般若請來醫館幫忙。由於這是師傅的命令,所以他們不敢不從。尤其是莫雪,長時間沒有見到周般若,相見之後,那叫一個興奮,一會兒跑前跑後,一會兒嘰嘰哇哇地說一大堆,簡直高興壞了。有這麽一個女孩子在,周般若也很高興,省得天天麵對一幫大男人。


    來人之中當然也有大師兄,他那心胸狹隘的老毛病還是改不掉。聽到周般若名聲大噪,人人稱讚,他幾乎嫉妒得發狂。這次來,他正憋著一肚子壞水呢。


    周般若也知道他是個不省心的,所以處處提防他使壞。重要的藥材環節,不讓他沾手。可人算不如天算,他肚子憋著的壞主意終於找到了施展的機會。


    人要想作死,老天都擋不住。這一天,有十多個病人喝完分發的藥以後,突然口吐白沫,昏死在地,不醒人事。值守醫生嚇得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跑來向周般若報告,周般若趕來一把脈,就發現藥物不對,這是中毒的跡象。好在病人沒有生命危險。她趕緊給病人針灸,還教其它醫生按照正確的穴位一同救治。事情很快就被控製住了。


    這之前都好好的,病人怎麽突然就中毒了呢?而且恰好是大師兄他們來了之後就發生了這種事。這就值得懷疑了。


    周般若請來陳知府、江館長,請他們幫忙破案。此事很快就有人傳到了晉王府,晉王劉錦彰嚴令知府、醫館詳細,務必盡快查出原因,揪出幕後黑手。


    事情很快就查了個水落石出。原來是大師兄霍華身邊的小跟班壬飛,趁著到熬藥房盛藥的機會,偷偷地往一個藥鍋裏下了毒。幸虧隻是一個鍋裏有毒,否則事情就鬧得更大了。


    聽說果然是大師兄他們惹的事,周般若也來到知府衙門旁聽。


    壬飛被抓住以後,經過陳知府的嚴厲審訊,他很快就咬出了大師兄霍華,隻見他顫顫抖抖地說:


    “陳大人,饒命!我都是受大師兄的指使,才往藥鍋裏下毒的。他讓我做了以後,就死咬著不承認,還許諾事後給我一百兩銀子。”


    大師兄霍華很快被人控製,被抓到了衙門陳知府和江館長的麵前。看到壬飛正瑟瑟發抖地跪在陳知府麵前,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隻聽陳知府把驚木堂一拍,厲聲嗬道:“大膽狂徒,狗膽包天,你竟敢指使人往藥湯裏下毒,草菅人命,真是喪心病狂!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壬飛也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對大師兄怯懦地說道:“對不住啊,大師兄,我沒有扛住,把什麽都招了。大師兄,你也招了吧。”


    他說完,還嚇得往旁邊挪了挪。


    大師兄麵露猙獰,厲聲反駁:“你這個狗東西,一派胡言,我什麽時候讓你下毒了?”


    霍華沒有想到,事情這麽快就暴露了,陷害周般若的目的沒有達到,自己反而這麽快就陷入了麻煩。心中暴怒不已。恨不得現在就殺人滅口。


    壬飛又說道:“小師妹,大師兄一直記恨你搶了他的風頭,在背後沒少說你的壞話,現在又嫉妒你治好了傷寒病,美名在外,所以就偷偷配了毒藥,讓病人吃,好敗壞你的名聲。”


    “你胡說,我沒有!是他自己心思歹毒,要下毒的。師妹別聽他胡說八道!”


    看著兩個人狗咬狗,周般若心中一陣冷笑,這就是所謂的師兄,如此拿人命當兒戲,這種人也配當醫生?簡直是人渣!師傅他老人家的臉都讓他給丟盡了!


    她盯著任飛說:“你有什麽證據嗎?你不會是栽贓陷害、推脫責任吧?”


    任飛著急地紅著臉說:“小師妹,我有證據。大師兄身上還有毒藥。”


    “搜身!”


    陳知府一聲令下,衙門侍衛立馬走上前控製住了大師兄霍華。怕他毀滅證據。果然,大師兄的口袋裏還有幾包藥。經過檢查,毒性跟中毒的病人喝下的毒一模一樣。那是大師兄霍華多準備的,想著如果任飛不成功,他再想辦法下毒。好在他還有一點良知,配的藥不是見血封的毒藥。沒有造成太大的惡果。


    陳知府又拍了一下驚木堂,厲聲喝道:“霍華,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現在證據確鑿,大師兄再也無法抵賴。臉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可他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頭一昂,無賴地說道:


    “沒錯,下毒的主意是我出的。今日落在官府手裏,落在小師妹手裏,算我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周般若嗤笑一聲:“大師兄,你我師出一門,本不是生死仇敵,昔日我尊稱你一聲大師兄,是對你的敬重。而你卻心胸狹隘,處處跟我作對,當麵嘲諷,背後辱罵,暗地裏使絆子,找人報複,這些我都沒有跟你計較。無非是顧念同門手足之情,心存善意,希望你能夠迷途知返,好好做人,而你卻如此不知好歹,心思歹毒!”


    “今天,你更是下毒害人,枉顧人命,這就不對了。每個人生在天地間,都有生存的權力,你憑什麽拿別人的生命來滿足你自己的私欲?你想針對我,就衝著我來,我接招就是。現在你整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連累了別人,又害了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你以為你使點手段,下點毒,就能得逞了?就能敗壞我的名聲嗎?可笑致極!你以為病人出了事,江館長和陳知府就不會管嗎?晉王爺就不會查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果連這個道理你都不懂,你有什麽臉出來混?”


    周般若頓了頓,又說: “大師兄,還是那句話,你我同門師兄妹,拜的是同一個師傅,沒有深仇大恨”


    直到這時,大師兄才低下了悔恨的頭髏。一張臉早已由豬肝色變成了慘白色。雙腿發抖,低著頭不敢言語。


    周般若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這件事,就交給陳知府大人酌情處理吧。”


    然後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知府大人,說:“知府大人,這是我的大師兄。我都羞於提他是大師兄了。”


    她到底是顧念同門之情,不忍心下死手。否則按照古代的刑法,疫情當前,作為學醫之人,不思救人,反而下毒,那可是重罪,輕者流放,重者殺頭,打幾十大板,那都是輕的。


    陳知府也是個玲瓏心的人,沒有重判,而是吩咐人打了大師兄八十大板,以後在蘭州境內不得行醫。壬飛是受人蠱惑,輕判一些,打了五十大板。然後著人報告給晉王爺。


    周般若也抽空去了一趟東山,向師傅莫天涯稟明大師兄和任飛的所作所為,以及事情敗露之後,受到知府衙門重責,打了板子的事情。並向師傅請罪:人是她請去醫館幫忙的,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師傅說: “般若,你做得很對,無需請罪。霍華這個畜生,就是一個敗類。為了自己的私欲,枉顧人命,簡直是喪心病狂!我為教出了這樣的徒弟感到羞恥。東山他也別想待了,開除師門吧。”


    周般若搖了搖頭,懇請師傅道:


    “師傅,能否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他一次,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何況他學業還沒有完成。他也終究是因為嫉妒我而迷失了心智。看在同門師兄的份上,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希望經過這一次,他能徹底改變,重新做人。”


    師傅用讚賞的目光看著她,說:“般若,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成熟穩重,心胸寬闊,是非分明,有容人之量。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曆練,又長進了不少。治病救人,有條有理,待人接物,中規中矩,而又不失人情味。真是不錯!不錯!”


    “如果你大師兄有你一半的心胸,也不至於如此糊塗,犯下今日錯誤。你大師兄應該向你學習,如何做人做事。”


    這是周般若當學徒以來,第一次受到師傅如此誇獎,心裏美得不要不要的。就像幼兒園的小朋友,被老師獎勵了一顆聰明豆一樣。她高興地對師傅說,


    “師傅,我有今天這點小成績,不算什麽,都是師傅您老人家教導有方。要不是您,我哪裏能學到如此博大精深的中醫?師傅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恩同再造。師傅之恩情比山高比水長。請再受般若一拜。”


    周般若說完,起身跪地朝著師傅叩了三個響頭。師傅也趕緊慈愛地扶她起來。然後周般若又從衣袖裏拿出一遝價值兩千元的銀票,(這是她來時早就從胖胖空間裏拿出來準備好的。)遞給師傅說,


    “師傅,我在您老人家這裏,白吃白喝白住還白學了半年,這是我孝敬您老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師傅笑納。”


    看著這麽懂事的徒弟,莫醫仙伸手摸了摸下巴的胡須,嗬嗬地笑了。他也沒有推辭,接過銀票放進自己的衣袖中。畢竟莫醫穀並不富裕,師傅樂善好施,經常將撿到的孤兒放入莫醫穀中,供他們吃住,傳授他們醫術。穀裏的開銷也不小,因此常常捉襟見肘。而師傅又不願意給人治了病就獅子大開口,因此收入並不是太多。


    這也讓周般若想起了前世的一位民間老中醫,醫術神奇,給人治病,從不收取高價利益,隻收一點手續費,深受世人讚譽稱頌的老好人。在那個追求金錢至上、紙醉金迷的時代,這樣的好人,太過於難能可貴。


    最後師傅又歎了一口氣,說:“你大師兄啊,我早就看出來了,他心術不正,狹隘自私,這種人難有大格局。既然你這麽替他求情,我就給他一次機會。能不能把握好,全看他今後的造化。隻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恐怕他難有改變。”


    說完,還搖了搖頭。仿佛他已經看到了大徒弟霍華日後為非作歹,害人無數,最終把自己作死的惡果。


    周般若又好奇地問:“師傅,您老人家醫術如此高明,一身醫術,出神入化。卻為何隻躲在莫醫穀裏,傳人醫術,而不是在世人麵前大展宏圖,治病救人,博得金錢美名呢?”


    師傅深深地看了周般若一眼,然後閉上眼睛,仿佛在回憶經年往事一般。過了一會兒,他才睜開雙目,眸中的精光好像掃過了無盡歲月。他這才對周般若說:


    “徒兒,不瞞你說,你我都是經曆過兩個世界的人,金錢名利,與我而言,都是過眼雲煙,能莫名其妙地來到到這個不知名的世界上,已經是人生的奇跡了。還求那麽多幹什麽?”


    周般若大吃一驚,仿佛一道驚雷轟過頭頂,把她轟得裏焦外嫩。這是她穿越以來聽到的最驚人的消息。她甚至激動得流下了眼淚,趕緊問師傅,


    “師傅,你說什麽?你說的都是真的?你也是從那個世界來的對不對?”


    師傅點點頭。周般若得到了確認,也不顧禮儀了,一把抓住師傅他老人家的手臂,又激動又興奮,甚至把頭還靠在老人的衣服上,抻了又抻。


    她流著淚說:“師傅,我以為就是自己一個人來到了這裏,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孤孤單單,好無聊,好害怕。今天我總算遇到了您,遇到了故鄉人,我好開心!好開心啊!”


    真是老鄉遇老鄉,兩眼淚成行啊!


    周般若又好奇的問:“師傅,您的前生是誰?以前我們認識嗎?”


    師傅又點了點頭,說:“我是前世的中醫鄒景堂,記得那時候,你經常去我的醫療室。我還常常笑話你,說你一個大醫院的手術高手,卻跑到我這個小醫療室來蹭藥,也不怕丟了身份。你還說你就是樂意。尤其是你退休以後,有事沒事就往我那裏跑,明明知道我病人多忙得要命,你還來,趕也趕不走。簡直煩死了。”


    說完,他還好笑的搖搖頭。


    周般若更加震驚了。語無倫次地說:“原來你就是那個鄒神醫,那個人人稱頌的老中醫。死老頭,為什麽不早說?為什麽?”


    說著,她還用小拳頭砸著師傅的手臂,張口嬌嗔地罵道:“死老頭,怪不得我剛來,你就用那麽一大摞醫書刁難我,原來是想報仇,故意捉弄我,對不對?真是壞死了。”


    前世,每次見麵,他們都是這樣打著嘴仗,早已經習以為常。


    老人看著周般若激動不已的樣子,微笑不語。最後他又叮囑道,


    “般若,因為我了解你的稟性,才把這件事告訴了你。但這事隻能限於你我二人知道,萬萬不可宣揚出去,人心險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切記切記!”


    周般若點點頭,對師傅的話深以為然。她可不敢造次。上次在東山村,她隻施展了一些拳腳功夫,就有人說她是魔鬼附身,要燒死她。直到現在她還心有餘悸。


    天晚了,周般若帶著滿心的歡喜,很不舍地離開了師傅,離開了莫醫穀。這時大師兄等人也被人用擔架抬著回到了莫醫穀。


    周般若為大師兄所做的這一切,大師兄根本就不領情,認為她是假仁假意,惺惺作態。覺得就是她害得自己顏麵盡毀,前途盡失,她就是一個居心叵測惡毒至極的女人。至此,他對她更是恨到了骨子裏,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後來他因為仇恨,也確實給周般若製造了很多麻煩。這是後話。


    大師兄霍華和壬飛挨了板子之後,被遣送回東山。壬飛還有些悔改之心,傷好之後,主動向師傅承認錯誤,並發誓痛改前非。師傅看到他也是識人不清、受人蠱惑的份上,原諒了他。而大師兄霍華,自覺無臉見人,留下來隻會落人笑柄,傷好之後,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趁著黑夜,悄悄地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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