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倪鬆開手,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好了,我們說正事。暗影們已經在路上了,預計很快就會抵達這裏。以我們目前的防禦力量,根本無法抵擋他們。你師父的意思是,讓我們通知你盡快撤離到雲隱之穀去。”


    “我師父他不會來嗎?”紛亂帶著些許失望地問道。


    “我問過了,他並沒有來的打算。”潘倪回答道,“但是我們希望你能留下,協助我們。”


    “我?我連一個暗影都打不過,更何況是好幾個?那豈不是自尋死路!”紛亂連連擺手,顯然很不願意。


    “你隻需負責拖延他們,其他的事情我們會處理。”潘倪耐心解釋。


    “我不想去!”紛亂的態度十分堅決。


    “不,你必須去!”潘倪的語氣也十分堅定。


    “不,你必須得去!”潘倪的語氣也同樣堅定,沒有絲毫妥協的餘地。


    “憑什麽?我又不認識你,你說讓我去我就要跟你去?”紛亂轉過頭去,明顯不悅。


    潘倪被激怒,脫口而出:“憑什麽?就憑死去的那人是你父親!”


    她衝動地試圖摘下紛亂的麵具,想要看清他的真實麵目。


    溫清見情況不對,急忙上前試圖阻止潘倪,“潘倪,冷靜點!”


    但潘倪動作迅捷,猛地掙脫溫清,迅速摘下了紛亂的麵具。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張權哲憤怒的聲音:“後麵發生了什麽?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在喧嘩!”


    之前那幾個小偷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便對張權哲破口大罵,指責他不顧百姓死活,是個假仁假義的君王。


    他們的言辭犀利,句句刺痛張權哲的心。盛怒之下,張權哲親自動手處決了他們。


    這才剛剛安靜下來沒多久,後麵就又傳來了爭吵聲。


    “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期將軍手持馬鞭,憤怒地朝後方吼道。


    然而,當他策馬靠近時,卻突然愣住了。


    “世,世子?你,你竟然還活著?”他慌忙下馬,整個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聽到期將軍的驚呼,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轉向那位被稱為世子的人——也就是紛亂。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震驚。


    “竟然沒死,那另一口棺中‘世子’的屍體會不會是假冒的?”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質疑聲如漣漪般擴散,讓整個氛圍變得異常怪誕。


    最震驚的莫過於張權哲身邊的佐查。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充滿了疑惑與驚恐:“這……這怎麽可能?我明明親眼看到他……被放入棺材中的!當時已經確認無誤,這眼前之人……他究竟是誰?”


    張權哲卻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中夾雜著幾分不自然的僵硬,他的腿步也顯得有些虛浮。“愛卿,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與我那故去的……世子長得如此相像!”


    紛亂冷冷地答道:“我就是我,不是別人。你所說的那人,我並不認識。我隻知道我叫紛亂,是楚輕狂的徒弟!”


    “他就是世子,他騙你們!”潘倪突然聲嘶力竭地喊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激動和憤怒,仿佛要將所有的真相都公之於眾。


    “怎麽可能?那日千真萬確看到世子死時的慘狀,怎麽可能還活著!”


    人群再次嘰嘰喳喳起來。


    溫清此刻感到頭疼欲裂,他深知事情已經鬧大,再這樣下去隻會更加難以收場。


    他急忙上前試圖阻止潘倪:“潘倪,別說了!”


    然而,潘倪的情緒已經失控,她猛地脫下侍衛的鎧甲,露出原本的女子模樣,指著自己說道:“你們不相信死人能複生是吧?那你們看看我是誰!”


    佐查見狀勃然大怒:“你這個賤民女子!竟敢冒充侍衛並在此大放厥詞!來人啊,立即將她拿下,格殺勿論!”


    “你給我閉嘴!”張權哲猛地一腳踢開了佐查,隨後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屏息凝視著張權哲,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一些年長的大臣已經認出了這位女子,竊竊私語聲在人群中響起。


    “這不是潘倪嗎?那個三年前在友邦峰靈路被天香所害的武琴國長公主?”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難道在做夢嗎?”


    人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直到潘倪的聲音響徹全場:“這不是夢!”


    她環視一周,大聲說道:“當年我確實已經死去,但並非被天香所害。具體細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站在你們麵前,死而複生!就像他一樣!”她指向紛亂,語氣中充滿了堅定。


    佐查不甘示弱,連忙向張權哲進言:“皇上,這女子定是用了易容術,易容成那人借此混淆是非,請皇上明察,將此女就地正法!”


    溫清此刻心急如焚,他深知事情的嚴重性,擔心一旦處理不當,將引發更大的風波。


    然而,潘倪卻顯得胸有成竹。


    她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肚兜,展示給眾人看,特別是張權哲。


    那肚兜上繡著寓意吉祥的圖案,針腳細密,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你還記得這個嗎?”


    張權哲看著她手中的肚兜,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些塵封的記憶仿佛被喚醒,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浮現。


    他掙脫佐查的阻攔,緩緩走向潘倪。


    “皇上,小心!別過去,皇上!”佐查驚慌地高聲呼喊,期詳將軍和其他人也急忙想要上前阻攔。


    但張權哲仿佛沒有聽到這些聲音,他猛然一揮手臂,聲音洪亮地命令:“都給朕退後!”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隻能無奈地後退,為兩人讓出一條道路。


    張權哲一步步走向潘倪,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深情與期待,“你真的回來了嗎?”


    在這一刹那,整個場麵變得異常緊張和靜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對男女身上,他們仿佛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焦點。


    當看到張權哲緊緊地擁抱住潘倪,眾人的表情有些陰晴圓缺。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時刻,又有一個人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溫清雙手緊握,恨得咬牙切齒。


    紛亂看著溫清那副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那麽有趣,那麽戲劇化。


    “你還敢笑!”溫清猛地推倒紛亂,憤怒地揮拳打在他身上。


    紛亂雖然被打得鼻血直流,但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嘿嘿,不疼不疼。”


    張權哲這時才注意到同樣是侍衛打扮的溫清,他轉頭問潘倪:“嗯?那個人也是和你一起來的嗎?”


    “是的,我們來到這裏是為了阻止即將到來的暗影襲擊,並協助你一起對抗我父皇。”潘倪回答道,她的語氣堅定而冷靜。


    “倪兒,你這話太讓我感動了。”張權哲的眼眶微微泛紅,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周圍還有其他人在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對潘倪的深情。


    然而,潘倪卻不為所動,她有些不悅地別過頭去,“請不要這麽叫,我不是誰的倪兒,我是我自己!”


    佐查見狀,頓時心生不滿,捂著生疼的屁股大聲斥責道:“大膽刁民!在皇上麵前,竟敢如此無禮!”


    聞言,張權哲終於忍不住了。


    他轉身怒視道,“究竟你是皇上還是我是皇上啊!”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裏,他開始對佐查破口大罵起來,眾將士和大臣看的目瞪口呆,不過他可能覺得這樣能展現自己的威嚴吧,但在潘倪眼中,這種行為實在有些幼稚。


    張權哲平複了情緒後,轉向潘倪:“對了,倪兒,你剛才說他死而複生,但據我所知,即使能通過秘法死而複生,也需要死前的肉體作媒介啊!”


    “沒錯,確實是這樣。”


    “那就不對了!在他入棺之前,我親自確認過那確實是他的屍體!”張權哲的眉頭緊鎖,顯然對這個情況感到十分困惑。


    於是他命令眾人將裝載著張北忍的那口棺材打開,潘倪湊上前仔細觀察,看著那血跡斑駁,被拚湊起來的屍體,她不由得皺起眉來。


    “這確實是他屍首,但不應該啊!”潘倪自言自語。


    她領著紛亂前來,紛亂隻看了兩眼便失去了興趣,比起冰冷且殘破的屍體,他更喜歡看著溫清吃醋的樣子。


    “奇了怪了,這是怎麽回事!”她原以為那裏麵的屍體是假的,可經過仔細查看後發現確實是張北忍的屍體,如此一來紛亂的存在該如何解釋?


    “倪兒,可能是你想太多了。”張權哲懸著的心終於落地,隻要不是那個人就行。


    “紛亂先生,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還是請你把麵具帶上吧。”張權哲建議道。


    “是皇上,不過我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我想......”知道暗影要來,紛亂自恃自己能力低微,想借機離開。


    “皇上,不能答應他!”不等紛亂說完,潘倪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她深知紛亂的身份對於現在的局勢至關重要,不能讓他隨意暴露。


    “溫倪,你......”紛亂有些氣憤。


    “說了我叫潘倪,什麽溫倪不溫倪的!”潘倪瞪了紛亂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溫清見狀,連忙上前調解:“好了好了,紛亂,你不是要尋找記憶嗎?我之前給你說的那個地方就在前麵。等會去了,或許能幫你找回一些線索。”


    “當真?”紛亂有些激動,他渴望找回失去的記憶。


    “當真!千真萬確啊!雖然現在你有你師父給你的記憶鎖,可以暫時鎖住之前的記憶,但是長久下去,別說回憶了,你之前經曆的記憶也會漸漸消退。”溫清鄭重其事地說道,他深知紛亂的情況十分嚴重。


    紛亂點了點頭,決定聽從溫清的建議,前往那個可能幫助他找回記憶的地方。


    “好,我答應你!”紛亂的聲音堅定。


    佐查在一旁,捂著屁股,雖然對那女子直呼皇上名字的行為感到憤怒,但也不敢多言。


    “權哲,咱們走吧!”潘倪對一旁的張權哲說道。


    “嗯,”兩人坐上龍架後,眾人再次啟程。


    “唉,”溫清歎了口氣,望著前麵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我不想去了。”他輕聲說,聲音中透露著無奈。


    “不行,你剛答應我的,必須去!”紛亂堅決地拉住他,生怕他真的就此離開。


    “你說這叫什麽事啊,我本來以為我能和她......可現在卻好像是我主動把她推給別人。”溫清小聲嘀咕,像是在自言自語。


    紛亂聽後,哈哈一笑,拍了拍溫清的肩膀說:“你原來是擔心這個啊,這有啥啊,你們公平競爭唄!說不定她最後會選擇你呢。”


    溫清苦笑著搖了搖頭:“還公平競爭,帝王可是很霸道的,他看中的東西,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怎麽可能搶得過?”


    紛亂卻神秘一笑,湊近溫清耳邊說:“放心,我現在腦中湧現了一個絕妙的計劃,保證能讓她對你刮目相看,甚至對你死心塌地。”


    溫清聽後,眉頭緊皺:“你可別使什麽歪門邪道,那樣得到的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你這人,怎麽這麽死板啊?得到就行了唄,管他有沒有意義!”紛亂有些不滿地嘟囔。


    溫清正色道:“什麽叫得到就行了?兩個人要互相喜歡才行,隻考慮得到往往會得不償失。我寧願她直接拒絕我,也不願用手段強迫她。”


    紛亂見溫清如此認真,也收斂了笑容,認真地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個正人君子。我是個粗人,你別見怪。咱們快點走吧,他們已經甩開我們好大一段距離了!”


    溫清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振作精神,跟著紛亂向前走去。


    在他們身後,佐查捂著屁股被幾個人抬著。


    “輕點!輕點!你們要把我拆散架不成!”


    佐查怨恨的看著龍架上的潘倪,心裏在想著如何報複她。


    “這潘倪當真是無法無天,還真以為這裏是在她武琴不成!”


    “慎言!”期將軍小聲提醒道。“讓皇上聽到了,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


    佐查心中一驚,想到皇上之前對潘倪那樣的態度,報複的心思瞬間消滅在萌芽中。


    但既然報複不了你,我還不能罵你嗎。


    等期將軍走後,佐查心中暗暗發狠,平時能想到的最毒的話全被拿了出來,將潘倪祖上十八代盡數問候了一遍。


    “阿嚏!”


    閣樓上,正在俯瞰遠方的紫冠男子猛然打了個噴嚏,隨後他又哈哈笑了起來。


    “倒是稀奇,我竟然也會發出這樣的行為?看來從那人記憶中拿到的方法,竟真的對磨滅這具軀體殘存的意誌起到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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