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倪一行人沉默地走著,幾人還沒從剛剛得知的事中緩過來。


    “沒想到,這救世之人竟然會幹出這種事來?”好俊逸皺眉疑惑道。


    “這不可能,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潘倪對南童子傳過來的消息表示深深的懷疑。


    “誤會?你們認識很久嗎?”好俊逸問道。


    “沒有是沒有,但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會是做出那種事的人。”潘倪堅定地說道。


    “人不可貌相,柴米不可鬥量。你不能因為和他熟悉,就一直袒護他吧。”好俊逸笑著看向潘倪,後者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怎麽能憑南童子的一麵之詞就妄下結論?”潘倪反駁道。


    “書信當中的景象你也看到了,那阿土所持之物乃是頭刀。”好俊逸解釋道:“此刀是一把非常邪惡的刀,專門吸食別人的血液。西童子死去那樣子,無疑正是頭刀所致。”


    “那也不能就如此肯定的認為是阿土所為,萬一他是被這把刀迷失了心神呢?”潘倪說道。


    “你說的不假,我之前也是這樣考慮的,不過你仔細看這傳來的畫麵。”


    好俊逸指著書信裏麵說道:“你會發現阿土手中持有的那把頭刀正歡呼雀躍,這明顯不正常。”“普通人僅是拿著此刀都有可能失去心神,被吸走血液。可他非但沒事,而且在和北童子打鬥的過程中,此刀還隱隱傳遞力量相助於他。”


    “可這又一定能說明就是他幹的嗎?我不信!潘倪的情緒有些激動,沒有誰比他更了解那個呆瓜。”


    “你不信?可這就是事實!”好俊逸笑著說道。


    “神尼前輩,你不是算出他沒死嗎?咱們現在去找他問個清楚。”潘倪轉向一旁沉默的神尼,急忙拉著她的手說道。


    “或許是我的預言出了錯,此人既然被那頭刀選為主人,那便不能再留,必須盡快除掉。”神尼的聲音冷淡而堅定。


    潘倪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寒意。她怎麽也想不到,一向和善的神尼此時竟然如此冷酷無情。


    阿土若被殺了,那她算什麽?他們之前為了成為神尼口中的救世之人,一直在努力著。她現在卻說殺就殺,哪有之前的半分和善,就是陌生人也不至於前後變化如此之快。


    “或許當初慧能大法師橫穿血瀑,被邪惡的魂靈所蠱惑,以為這是預示的結果,可恨我沒有及時檢查,結果將邪靈救了回來,辜負了天下人,還害了我那可憐的徒兒,我真該死!”神尼歎息道。


    “神尼前輩,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邪惡的魂靈,我聽不懂。”潘倪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從神尼的話語中她聽出了什麽。


    “既然能騙過慧能大法師,那自然也能騙過我,雖然不願相信,但是為了天下,老身隻能親手將你了結了。”神尼說罷從懷中掏出毒粉,快速向潘倪撒去。


    潘倪不躲不閃,或者說她根本不願相信,神尼竟然對她出手,此時還處在震驚之中。


    她看到神尼取出的蔫花毒粉,記得之前在清心堂教阿土認識古字時,他那本書上有提到。這種毒粉在接觸到敵人皮膚的瞬間,它會讓人呼吸阻隔,窒息而死。


    潘倪緩緩閉上了眼,她這條命是神尼救的,既然她想拿就讓她拿去。


    就在毒粉接觸到潘倪皮膚的一刹那,她隻感覺鼻子一陣堵塞,仿佛有什麽東西憑空將自己的口鼻封住,一時間竟吸不上氣來。


    她出於本能想張開嘴巴吸氣,可是卻怎麽也用不上力氣,連最基本的動作都無法完成。


    沒想到自己堂堂武琴國長公主,竟在這破地方窩囊地死去。潘倪心中湧起一股不甘和憤怒,但她卻無法表達出來。她的身體逐漸失去了力氣,眼前的世界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潘倪掙紮著,隨著最後一口氣的呼出,徹底失去了力氣。她留戀的看了一眼這世界,身體一軟,緩緩倒下。


    就在這時,好俊逸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及時扶住了即將倒下的潘倪。


    看著潘倪蒼白而失去血色的臉龐,好俊逸沒有猶豫,他低下頭,直接吻在潘倪的嘴唇上。


    在吻住潘倪的同時,好俊逸運力,一些細微的顆粒狀粉末被他吸了出來。


    “你在做什麽?!”神尼看著好俊逸的舉動,臉上露出了震驚和憤怒的表情。她無法接受好俊逸對潘倪的這種舉動,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是。


    好俊逸抬起頭,看著神尼,“我知道你救了她,可是你又動手殺了她,現在你們兩不相欠。至於我再救她,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神尼憤怒地看著好俊逸,她無法接受他的這種態度。“你可知放任她存在,對這天下而言有多危險?”


    “天下與我何關?”好俊逸輕蔑笑道。“況且那阿土是妖邪不假,可此女一身正氣,顯然並非你口中妖邪。”


    神尼冷冷地看著好俊逸,斬釘截鐵的說道:“你也說了阿土是,當初慧能大法師將此二人的魂靈送入我這,我可是清楚地看見這兩魂靈糾纏在一起,既然阿土是,那麽同理她也是!”


    好俊逸看著神尼,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那人在某些事上是蠢了點,但是在這件事上,我反而認同他。這兩人並非邪惡的魂靈,那阿土隻可能是之後遇到你所說的那詭異鐮刀,被其上的東西侵染了才是。”


    神尼憤怒地看著好俊逸,她無法接受他的這種狡辯。“老身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會放過一個。”


    好俊逸看著神尼,眼中閃爍著冷漠的光芒。“恐怕你是想為你那死去的徒弟報仇吧,畢竟他們可是你的親骨肉。”好俊逸淡淡笑道。


    神尼聞言,麵色一變,但她還是將怒火強行壓下:“好郎,你怎麽能說出這般的話?”


    好俊逸淡淡笑道:“神尼不承認?我好俊逸別的不說,就是認識的人多,即使有些事再怎麽隱藏,隻要我想知道,就會有人主動來告訴我。”


    “我不知道你再說些什麽,把她放下,否則老身就是舍掉這條命也必定要攔住你。”


    好俊逸冷笑一聲,“攔住我?你說到底隻不過是一個煉藥的,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神尼聞言,氣得渾身發抖,再也顧不得形象:“好俊逸!我沒想到你現在竟變成這樣,真是讓人寒心,虧我當初還想嫁給你,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是啊,我想起來了,你當初幾次三番求我娶你。說實話,當時你的條件非常好,我也有過動心,畢竟誰不希望有個愛自己的人呢。”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早幹嘛去了。”神尼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說道。


    “你這個人啊,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護短!特別的護短!這點我非常不喜歡。”“雲泥就和你不一樣了,她明事理,即使自己難受也要讓那人過好。可惜啊,可惜那人不懂得疼女人,雲泥跟著他總是受苦,要是跟著我,她現在也不至於死去。”好俊逸感慨道。


    “說這麽多做什麽?我知道我攔不住你,可你知道你這樣公然包庇此人的後果嗎?”


    “我神尼雖然各個方麵不如你全能,但是憑借我在藥學方麵的成就,以及這麽多年在世人心中的威望,我保證,如果你今日將此人帶走,那我會聯合金光寺以及其它高手對你圍剿,那時候可不像現在這般客氣!神尼威脅道。”


    好俊逸聞言倒也不惱,他淡淡笑道:“怎麽?戳到你痛處了?現在想殺了我?好啊,那就一起來吧,鄙人隨時恭候。”


    說罷,好俊逸抱起潘倪,瞬間消失在原地。隻留下神尼一人站在原地,義憤填膺。


    神尼看著好俊逸消失的方位,氣急敗壞,她緊攥著雙手,渾身顫抖著,聲音中充滿了決絕:“即使你是我一直喜歡的人,但如此侮辱我,將我的尊嚴踐踏在地上,我發誓,你一定會後悔的。”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和憤怒,仿佛心中的某個重要部分被好俊逸的話語所傷。她曾經對好俊逸抱有期待,但現在,那些期待已經化為了泡影。


    神尼喃喃自語道:“慧淨法師啊,前幾日老身還想著如何對付你,沒想到現在咱們竟要把手言歡了。”


    “這世事,無常啊!”


    數日後,薑族遺址處,幾名殺手突然現身。


    按照神尼的指示,目標應該就隱藏在這片遺址之中。


    “搜!”


    殺手們迅速散開,開始在遺址內搜索阿土的身影。他們小心翼翼地前進著,生怕遺漏了任何一個角落。


    突然,一具幹屍從廢墟中跳了出來,撲向其中一名殺手。那名殺手躲閃不及,慘叫著被幹屍吸幹了鮮血。他的同伴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紛紛後退。


    鮮血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緊接著,更多的幹屍從廢墟中跳了出來,撲向他們。其中一具不起眼的幹屍站在角落,若細細看去,能依稀看到他死前眼睛中的遺憾與怨念。


    “神尼說的沒錯,這裏果然有古怪!”一名殺手驚呼道,快往後撤!


    他們迅速後退,試圖逃離這片幹屍的包圍。然而,幹屍群仿佛無窮無盡,蹦蹦跳跳地衝向他們,仿佛潮水一般密密麻麻。


    “快用神尼給的困屍粉!”其中一名殺手喊道。


    他拿出一包散發著腐臭氣味的粉末,迅速將其拋灑向空中。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粉末並沒有像預期的那樣困住幹屍,反而無差別地粘在了他們身上。幾人被粉末裹得嚴嚴實實,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完全動彈不得。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一人憤怒的喊道,但回答他的隻有幹屍們嘶吼著撲過來的聲音。


    在幹屍的瘋狂撕咬下,幾名殺手幾乎瞬間喪命。他們到死都沒有懷疑過神尼,更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這憋屈的死法。


    鮮血從死去的殺手身上源源不斷地流出,幹屍們貪婪地吮吸著,仿佛在享受一場血腥的盛宴。


    “叮鈴鈴”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銅鈴聲響起。那些幹屍因困屍粉的緣故靜止在當場,一動不動仿佛石塑一樣。


    一個青衣童子憑空出現,他正是從十堰驛站匆匆趕來的青衣東童子。


    他手持銅鈴,目光冷冽地掃視著周圍的幹屍群。


    “哼,我一開始就看那人不爽,沒想到他竟敢殘害西童子。別讓我抓到你,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東童子手持銅鈴,往遺址深處走去。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被啃食的殺手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真是惡心!”


    前方幹屍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堵住了路口,東童子蠻橫地將它們踢到一旁。


    “什麽阿土,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企圖瞞天過海。還有那個女的,竟然長著和雲泥那醜女人一模一樣的臉,真是可笑,當初就不應該救他們。”


    東童子一路上咒罵著,顯然從收到消息,到現在這麽久,他的怒火並沒有絲毫的減少。


    陰影處,一具幹屍轉悠著眼珠子,神色中竟然有股絲絲靈性。


    “阿土,我已經為你想好了死法,快出來吧,別藏了!”東童子大聲喊道,聲音在遺址內回蕩。


    這裏像個迷宮一樣,東童子繞來繞去,漸漸失去了耐心。他撿起地上的木棍,狠狠地抽打在一旁的幹屍身上,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出來!膽小鬼!有膽殺西童子,卻沒膽出來和我對質?我要將你抽筋扒皮,拘其魂靈,永世不得超生!”東童子繼續吼道,聲音中充滿了威脅和憤怒。


    然而,幹屍群靜悄悄的,並無人回應。


    東童子見狀,更加憤怒。他將木棍狠狠地砸向幹屍群,試圖將它們驅散。


    “滾開!都給我滾開!”東童子怒吼道。


    “嗯?”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小路。這條小路隱藏在幹屍群後,如果不仔細觀察,很容易錯過。


    “原來你藏在這裏麵啊”,東童子獰笑著沿小路走了進去。


    穿過廢墟和殘破的石柱,他來到一處巨大的石門前,手中的鈴鐺猛然劇烈搖動起來,發出清脆的響聲,回蕩在遺址之中。


    他緊盯著破碎的石門,突然,石門的背後傳來了詭異的“桀桀”怪聲,仿佛那裏有什麽恐怖的東西。


    “竟然妄想嚇唬我?真是可笑至極!”東童子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大步走了過去,陰影處,一個瘦小的身影正顫抖著,仿佛是被東童子的威勢所震懾。


    “你也知道害怕啊,哈哈。”雖然西童子被此人所殺,可東童子貴為四童之首,他自恃武功高強,對阿土那種靠偷襲的手段殺害西童子嗤之以鼻。


    他見那人想要逃,立刻伸出拂塵,緊緊將其卷住,拉向自己,手上的鈴鐺發出更加劇烈的搖動。


    “阿土,我猜你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東童子想象著徒手掐住阿土的脖子,看著他在自己手裏掙紮的情景,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就在他準備擒住那人的時候,拂塵那頭猛的搖晃,隨即斷開,一道黑影衝了過來。東童子急忙躲避,同時一腳踢開那黑影。


    他定睛一看,拉過來的“阿土”竟是一具幹屍。這具幹屍雖然身子在倒退,可頭卻猛然伸長,一口咬向東童子的脖子。


    東童子急忙揮動拂塵打向幹屍的腦袋,但幹屍的嘴巴一歪,竟然咬到了他的手臂上。


    頓時,東童子感到身上的血液迅速流失。他當機立斷,拂塵如刀,將自己的那條手臂砍斷,以阻止幹屍繼續吸血。隨即,他拿出一大堆藥丸吞了下去,試圖止血並恢複體力。


    幹屍吸食了血液後,漸漸不再僵硬,身體逐漸變得靈活起來,他桀桀怪笑著,似乎非常享受這種狀態。


    東童子驚訝地發現,這具幹屍竟然讓他的鈴鐺產生了強烈的反應。


    “難道說這幹屍是阿土?”東童子心中震驚,他警惕地觀察著眼前的幹屍,但黑暗中僅有幾束光從上方照射進來,根本看不清楚。


    “桀桀”


    就在這時,幹屍發出一聲怪異的笑聲,然後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向東童子衝來。


    東童子見狀,急忙拋出手中的困屍粉。不同於之前被做過手腳的困屍粉,這些粉末瞬間覆蓋在幹屍身上,將他緊緊勒住。之前吸食的血液也從幹屍體內滲了出來。


    “放心,即使你變成幹屍,隻要死去不是太久,我也有辦法將你救活。”東童子冷笑著說道。


    這樣的死法顯然是便宜了他,東童子打算將幹屍救活後再狠狠地折磨一番,讓其在痛苦中掙紮求生。他要讓阿土的靈魂被拘禁在囚籠之中,每日欣賞自己的痛苦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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