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和地灑在繁花似錦的庭院中,一切都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


    紅色的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在為這場大婚增添喜慶。


    好俊逸,這位英俊的男子,站在燈火輝煌的大廳中,眼神深邃而複雜。


    他的臉上雖然掛著微笑,但那雙眸子裏卻透露出一絲無法掩藏的憂鬱。


    他身著錦繡華服,長發束起,發髻上插著一根碧玉簪。


    他的身材修長,宛如一株挺拔的鬆樹,屹立在人群中,引人注目。


    然而,在他的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孤獨的氣息,仿佛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新娘雲泥則端莊地坐在一頂紅轎子裏,被眾人抬進了大廳。


    她穿著紅色的嫁衣,頭頂鳳冠霞帔,麵似桃花。她的美麗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嬌豔欲滴。


    然而,她的眼神卻是空洞無神。


    隨著喜慶的樂聲響起,眾人開始歡騰。被簇擁在人群中的好俊逸凝視著窗外的月光,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紮。


    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他終於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女子,這本該是一件開心的事,然而他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夫妻交拜!”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好俊逸緩緩轉過身,與雲泥相對而立。


    他們麵對麵站著,彼此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好俊逸的眼神中期待與失落交雜,而雲泥的眼神則顯得空洞而麻木。


    不過在外人看來,他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俊逸和雲泥站在一起,就是眾人眼中完美無瑕的一幅畫。


    好俊逸,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不僅實力高強,家族更是底蘊深厚,而且癡情於雲泥一人,他是眾多女子心中最理想的對象。


    而雲泥,美麗動人,溫柔嫻淑,且博學多才,她的美貌和氣質讓所有人都為之傾倒,每一個有學識的人在她麵前都自慚形穢,在文學某一領域,雲泥已然走到頂點。


    他們的結合,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段佳話,讓所有人都羨慕不已。


    “送入洞房!”


    在這一刻,人群沸騰到了頂點。大家哄鬧著,紛紛向這對新人敬酒恭賀。


    他們簇擁著這對新人,表示著最衷心的祝福。但是好俊逸的心中卻充滿了失落。他付出一切,機關算盡卻隻得到了雲泥的人。


    她的心早已隨著那個男人飄走了。得到了她的身體,卻得不到她的靈魂,好俊逸看著眼前空洞且麻木的雲泥,他的眼眶不覺的濕潤了。


    與此同時,北部金光寺頂,銘海已褪去塵世的繁華,身披僧服,默默的在為遠方的雲泥誦經祈禱。


    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對雲泥的祝福,希望她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


    銘海深知,雲泥和好俊逸是注定的一對。雲泥對自己的感情隻是命運和他開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再糾纏下去,這份塵世情感的糾葛和痛苦不僅會吞噬自己,更會害了雲泥,他選擇遁入空門,遠離塵囂,成全好俊逸,但他仍然願意盡自己的一份力量,為她祈求平安和幸福。


    然而當銘海停止誦經仰望星空時,浮現的仍是雲泥的身影。


    當年於玉絨鄉下,他遞給她玉絨茶以示恩情,她關心他給他傘以表回禮。這一幕幕的場景浮現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銘海強行止住回憶,繼續念起經來。他越念越快,越念越快,企圖驅趕那些回憶。


    心中的痛苦似乎得到了短暫的緩解,但更多的回憶又湧上心田。銘海盤坐於石上,青筋暴起,身體在劇烈顫抖,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慧能。”一位年邁的僧人出現在他身邊。他麵容慈祥,目光深邃。他緩緩地走到銘海麵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銘海感受到一種溫暖的力量從僧人的手上傳遞過來,他的心情漸漸地平靜下來。


    僧人微笑著看著銘海,然後緩緩開口說道,“你心中充滿了痛苦和回憶,你需要找到一種方法來釋放它們。”


    銘海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僧人說的是對的。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但現在發現並沒那麽簡單。


    僧人繼續說道,“痛苦和回憶並不是你的敵人,它們是你內心的力量。你不能選擇與它對抗,而是要真正的接受它。”


    “隻要你坦然地接受並正確地麵對它們,你就能找到真正的平靜和安寧。”


    “慧能受教了。”銘海起身默默地對著僧人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


    他明白苦修對他而言已無作用。他需要用自己的方式去麵對和解決問題。


    就像當年雲泥於水巷橋頭上給他講的那個石縫中小樹的故事一樣。


    水巷橋頭上人來人往,雲泥嬉笑著拉著銘海,兩人靠在橋邊,欣賞著河麵上的風景。


    “銘海,我給你講這樣一個故事吧。”


    “在遙遠的山林中,有一棵小樹,它生長在兩塊巨石的縫隙之間,它的根須緊緊地擠在石縫中。”


    “小樹並不知道自己生長在石縫中。它隻知道每天努力地吸收陽光、雨露,不斷地向上生長。”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漸漸發現自己的生長環境與周圍的樹木大不相同。”


    “周圍的樹木都有肥沃的土壤和廣闊的生長空間,而自己卻被困在石縫中,無法自由地伸展。”


    “小樹感到很困惑和痛苦,它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要遭受這樣的命運。它開始自暴自棄,養分越來越少,近乎死去。”


    “後來旁邊一株破土的小草使它明白逃避沒有任何意義,隻有通過自己的努力才能改變現狀。”


    “於是,小樹決定不再逃避困難,而是勇敢地直麵困境。”


    “它努力地將根須深入石縫中,尋找養分;它的枝葉不斷向天空延伸,吸收陽光。每當遇到風雨,它都頑強地挺直腰杆,不讓自己被風雨擊敗。”


    “年複一年,小樹在石縫中茁壯成長。它的枝葉繁茂,綠意盎然,成為了山林中一道獨特的風景。許多人都被它的生命力所震撼,紛紛前來觀賞。”


    “所以人啊,無論環境多麽惡劣,隻要勇敢地麵對困難,不逃避、不放棄,就一定會有奇跡發生。”


    銘海那時候完全不懂雲泥的用意,他的注意力不在河麵的風景,而在雲泥的一顰一笑中,並沒有真正去思考和理解那個故事的深層含義。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經曆的積累,現在他逐漸明白了雲泥的用心。原來雲泥那時候就知道了他性格中懦弱、逃避的一麵,她想通過那個故事啟發他。


    銘海心中對雲泥充滿了感激。他意識到,雲泥不僅是一個能帶給他歡笑和快樂的人,更是一個能啟迪他思想、引導他成長的良師益友。


    他隻恨自己當時是多麽的呆滯和無能,沒能好好保護好雲泥。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雲泥和好俊逸過了今晚就已是夫妻,大丈夫豈能再思他人之妻。


    “唉,”銘海深深歎了口氣。人總是這樣,在快樂中忘乎所以,在痛苦中汲取力量。


    明日一早,他便和師傅一起下山修行。他立誌要為眾人誦極樂經,為亡魂修善念果,為雲泥積來世德。


    入夜篝火旁,看著天上繁星點點,曉芙想著雲泥行記的這一幕歎息不已。


    “什麽時候我也能像雲泥一樣得到這樣的愛情啊。”她理解雲泥的困境,但她更想成為那時的雲泥被好俊逸那樣的男人所娶。


    “喂,那什麽你叫阿土對吧,別在那傻站著了,靠在篝火旁取取暖。”曉芙朝遠處喊道。


    “哦,好。”阿土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坐在曉芙對麵的篝火旁。


    自那道人走後,曉芙知道啟蘊並沒有事,但是不知為何沒了蹤影。她決定動身去啟蘊最後消失的地方尋找。


    一路上這人遠遠的跟著她,好幾次想把他甩掉回頭一看仍在後麵跟著。


    後來還是他主動說明自己叫阿土,家住魚水鎮荒郊,曉芙才想起原來是上次救的那個孩子,怪不得她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阿土說了自己的遭遇,並表示想跟著她。曉芙一開始拒絕了他,給阿土了些錢打發他走,但是這少年是個死腦筋,錢不要就是一直跟著讓她沒有辦法。


    “算了,就當有個人陪著說說話。”曉芙索性就讓她跟著,“但是說好此事結束後就不能再跟了,”阿土點頭連連答應。


    “我睡一會兒,有什麽動靜立馬通知我。”


    “好。”阿土拍了拍胸膛,表示沒問題。


    他看著曉芙睡覺時動人的麵容,阿土怔怔的出了神。


    他握緊手中撿來的短棍,心中發誓必須守護曉芙,確保她的安全。他不會讓任何傷害發生在她身上,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此刻監軍寨牢房中人群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那些人被分給友邦的那個小少爺,從此享受榮華去了,可是苦了我們這些人,還得在這賣一輩子的力氣。”


    “要我看也不是,那裏未必比這裏好。”


    “你知道個屁,那裏總比這裏自由,這裏你再努力,逗得那些人再開心頂多讓你少幹點活,多吃點好的,和那裏怎麽比。”


    “唉,這人比人氣死人啊。”


    小草蜷縮在角落,心中感到有些孤單。自從小白離開後,他再也沒有能夠搭話的人。他衷心希望小白能夠離開這裏,開始新的生活,但同時,心中也難免有一絲嫉妒的情緒縈繞。


    頭腦中分出兩個聲音,一個對遠在天邊的小白說“恭喜恭喜”,另一個卻恨恨地想,為什麽你能夠離開,而我卻不能?這兩種情緒糾纏著小草,讓他少了平日的神采,滿臉的痛苦。


    “進去。”守衛冰冷的聲音在牢房走道回響。


    “怎麽回事。”牢房中眾人停止了議論,探出頭望去。


    “你看,那不是當初被選去表演的人嗎,不是已經被分給友邦的那少爺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看看,”另一人湊到門前眯著眼看,“還真是,這是什麽情況。”


    “回來了,那小白是不是也會回來。”小草心道,兩種交雜的情緒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期待。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他比誰都希望阿土回來。


    “你,快點走。”他們的牢門被打開,一個瘦小的身影被推了進來。


    “小白?”小草站了起來,欣喜的望著那道身影。


    “二胡,你們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隨著那人漸漸靠近,大家認出了他正是和阿土一起被選出去表演的人。


    “不是小白啊。”小草低垂著腦袋,再次蜷縮在角落。


    二胡一臉的憤懣,他把前前後後經曆的事都說了一遍。


    “啊,他們這些人竟然這樣言而無信。”


    在當日那道人和那群侍衛大打一架後他們趁機逃跑,結果被遠處偷跟在後麵看到這一幕的西吉發現,眾人又再次紛紛被抓住送了回來。有的人試圖反抗,直接被當亂刀砍死。


    “那個小白呢。”有人問道。


    “他我不知道,當時見有機會我是第一個跑的,他沒回來嗎。”二胡問道。


    “沒。”


    “現在我們這些走出去的人基本都被送回來,除過個別被當成殺了他,小白這會還沒回來恐怕可能。”


    二胡不敢在往下說,對於小白剛進來的時候他印象並不深。


    但是後麵在外麵表演接觸到時,他為小白的那種精神所折服,也是小白的努力給了他們那些人很大的鼓勵,雖說現在又被送回來了,但想起小白他還是懷有敬佩之情的。


    “小白不可能有事的,他這會說不定已經逃走了。”小草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我也相信他不會有事。”二胡說道。


    “別想那事了,聽說這幾天耽擱的量都積壓到明天了。”


    “什麽,那誰能幹完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少說點吧,在這裏咱們就別把自己當個人。,


    “唉,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估計家裏那位現在都跑了。”


    “老子被關進來到現在都十幾載了,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你好歹還享受過了。”


    “那是你自己沒本事,怪不得誰。,


    “你小子欠打是不是。”


    瞬間兩人火藥味濃了起來,大家趕忙勸架。


    “吵什麽吵,再吵一人一鞭子。”守衛敲著牢房的門,在外麵訓斥道。


    “行了行了哥幾個,早點睡吧,都是苦命的人,何必呢。”


    “睡睡睡,真是晦氣。”


    牢房中再一次恢複了寂靜,隻有呼嚕聲和窗外昆蟲的叫聲回蕩。


    小草靠在牆上,閉著眼睛,思緒萬千。


    他堅信阿土一定已經成功逃跑了。他回想起自己曾經的生活,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那些與朋友們的歡聲笑語。


    隨著那次的衝動,皆煙消雲散。他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青年,而是一個被囚禁的犯人,麵臨著未知的命運。


    剛來到這裏時他一度墮落,直到小白的到來,他從他眼中看到了當時的自己。害怕、膽怯、懦弱。


    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去給予他一點幫助,在聽到小白在外麵表演贏得滿堂喝彩後他比誰都高興,他是真切的把小白當成自己的兄弟。


    現在小白走了,他再一次回到了當初那種狀態,但他知道不能這樣下去,即使身處牢籠,仍要充滿希望,不然十年如一日,如同行屍走肉般那也不會是小白所想看到的。


    可是在這暗無天日的牢中他又能幹些什麽呢。想到逃跑,這座鐵牢一樣的地方,他還從沒聽說有人成功逃出去過。


    祈禱和小白那樣有貴客帶他走,那也不現實。究竟還能幹些什麽呢。


    他想到阿土給他講過他母親給他講的故事,雖然阿土講的斷斷續續的,但是他能從中感受到一個堅強、樂觀的女子形象。


    “寫書。”


    這兩個字浮現在他的腦海。“是啊我可以寫書。”於是,小草決定用筆記錄自己的心路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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