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悅景同久瑀講了許多她在南疆的見聞,小狐狸的表情也一直跟著故事時而緊張時而激動。


    說到女媧廟,薑悅景想起重明讓她做的事,若是能多了解一些上古時期的事,說不定能找到尋找並摧毀子母法器的辦法。


    於是薑悅景又一次向久瑀打聽起了上古之事,久瑀垂著眼並未回答,而是問道:“薑薑你為什麽執著於知道上古之事呢?”


    薑悅景迅速的在腦海裏思考理由,重明讓她做的事十分隱秘,所以她並不想將此事告訴過久瑀。


    還未等薑悅景想到借口,小狐狸繼而說道:“上古時期便有了文字,可為何流傳到現在的記錄寥寥無幾?難不成你真的以為是戰爭讓這些文字都消失的嗎?”


    薑悅景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同之前那個並不一樣,這裏是修真世界,能承載文字的載體並不是和前世一般脆弱,輕易便被戰火摧毀。


    就比如說太清宗藏書樓裏的書籍大部分用玉紙製作而成,遇水不化,遇火不燃,萬年不腐。還有輕便易攜帶的玉簡書,僅手指大小,不同材料的玉簡書結實程度不一,裏麵的文字留存時長與書寫者靈力相關。


    這兩種載體是最常見的,還有一些特殊的,更加不容易摧毀。而且,從地裏挖出上古書籍的例子少之又少。


    這說明是有人特地銷毀了這些文字,而能做到這樣的,定然不是普通勢力。


    想通了這些,薑悅景有些心驚膽顫,久瑀用爪子拍了拍薑悅景的手背:“不要再問了,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可銷毀關於上古記錄的目的是什麽呢?是為了掩蓋什麽嗎?思及此處,薑悅景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麽,若是他們想掩蓋的正是自己要挖掘的呢?


    久瑀看著薑悅景表情變來變去,突然薑悅景反手握住久瑀的爪子,堅定地說道:“不,我不會放棄的,我要做的事很重要。”


    “與上古有關?”久瑀問道。


    “與上古有關。”薑悅景見久瑀擔憂的眼神,似乎還想要說什麽,於是一把摟過它,揉了揉它的腦袋,“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好啦,別擔心了快睡覺吧。”


    上天給了薑悅景一番穿越的奇遇,也是給了這個世界百姓一線希望。薑悅景自認不能辜負前世所學,既然她有這個能力,就要盡力而為。所有人生而平等,沒有人可以高高在上的奪走他們的氣運。這也是前世福利院中的家人們用行動教給她的。


    半夜薑悅景翻身感覺懷裏空空的,胳膊四處摸索也沒感受到毛團子,嚇得她連忙睜開眼。


    隻見一隻狐狸坐在窗沿上,四條尾巴垂落下來,薑悅景走了過去,窗戶也不知何時開的,嗖嗖的冷氣直接讓薑悅景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你在做什麽?”薑悅景摸了摸小狐狸後背的毛毛,被寒氣浸潤冰涼的如同絲綢,“怎麽這麽亮?”


    小狐狸則是目光依舊看向已經微微西斜的月亮:“你不是說過看月亮就是思鄉。”


    薑悅景被逗樂了:“你就在你家,你思什麽鄉?”


    小狐狸幽幽歎氣,也並未反駁薑悅景,但它的表情依舊很落寞。薑悅景想起了在女媧廟裏看到的壁畫上的九尾狐,以及重明講的故事裏也有九尾狐,想必九尾狐與女媧關係很好。


    “你是在思故人吧,是女媧嗎?”薑悅景說完,小狐狸就轉頭看向了她,目光中有些驚訝。


    小狐狸的表現讓薑悅景知道她猜對了,於是繼續說道:“我在南疆不止見過她的神像,還有兩幅關於她的壁畫,以及遇見了鳥妖,他也給我講過一些。”


    小狐狸聽了又繼續歎氣,薑悅景摸摸它:“怎麽了?”


    小狐狸搖了搖頭,突然問道:“你要做的事與她有關嗎?”


    薑悅景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有關,也可能無關,因為我對那些事一無所知。”


    小狐狸換了一個問題:“你是去了女媧廟才決定要做那件事嗎?”小狐狸突然變得聰明起來。


    薑悅景還在思考怎麽回答,但這沉默的兩秒已經讓小狐狸知道答案了。


    “我知道了,別想騙我。”小狐狸眼睛認真地盯著薑悅景,“我解鎖的傳承記憶並不連貫,告訴你反而會誤導你,我可以帶你去見我母後,她知道比較多。”


    薑悅景側頭斜看小狐狸:“你之前不是不想讓我知道的嗎?”


    小狐狸傲嬌地抬了抬下巴:“我改主意了,你要做的事帶我一個,從此你殺人放火,我就給你火上澆油。”


    薑悅景汗顏:“額,這詞不是這樣用的。”隨後抱起小狐狸關上窗戶,“快點乖乖回去睡覺。”


    次日薑悅景一打開門就看見在門外站著的二殿下,也不知道他在外麵站了多久。


    “早啊。”薑悅景笑著打了個招呼。


    二殿下低著腦袋點了點頭:“早。我是來和你道歉的,昨日我不該對你態度不好,對不起。”


    薑悅景驚訝看著二殿下雙手相拱做了一個人族的行禮的姿勢,連忙側身躲過這一禮:“你別這樣,昨日也有我故意挑逗你在,並不是你一人之錯。行了別站門口了,二殿下先進屋內吧,早上露水重。”


    半夜那一遭讓久瑀沒睡飽,揉著眼睛半坐在被窩裏:“二哥哥你怎麽來了。”


    二殿下說道:“昨日薑少主的拜帖父王已經看過了,今日讓我來請薑少主過去一起商討。”


    久瑀一聽兩隻前爪興奮地拍著被子:“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嗯嗯嗯,帶你帶你。”薑悅景笑著走過去抱起了小狐狸。


    隨後又對二殿下說道:“麻煩二殿下先帶我去見我的使君。”


    在二殿下的引路下,七拐八拐地終於找到石澤住的地方,石澤兩人早已起身收拾好了,見薑悅景來了,兩人都露出了放心了的表情。


    劉褚,也就是一起進內城的另一位主事連忙問道:“少主,他們沒對你怎麽樣吧?”


    薑悅景低頭笑了笑開玩笑道:“他們小殿下在我手裏能有什麽事?”原本還想擺弄一下久瑀,結果不知道他何時又在薑悅景懷裏睡著了。


    跟著二殿下一路走到狐王的宮殿,狐王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了,薑悅景一進來他就注意到她懷裏的久瑀了。


    “睡覺呢呀。”狐王慈愛地看著久瑀,對薑悅景說道,“薑少主快坐下。”隨後又在薑悅景腿上的小狐狸身上蓋了毛毯。


    薑悅景同狐王客氣道:“多謝狐王,沒想到狐王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狐王道:“難得小殿下睡個懶覺,當然要讓他睡舒服些。”


    劉褚也適時插話進來,與狐王聊幾句拉近雙方關係:“沒想到小殿下這麽親人。”


    狐王也笑著說:“是啊,我這小兒子可親人了,尤其喜歡漂亮的姑娘。原本我們內城不對人族開放的,就是因為我小兒子親人,所以才半開放了的。”


    隨後狐王意識到這話有歧義,補充道,“喜歡漂亮姑娘這事無關風月,它隻是單純喜歡美好的事物。”


    後麵的一場商談順利的很,這事既是薑悅景主導的,而且對於狐族來說水源源不斷,賣一些冰塊沒什麽問題。狐王並沒意見,雙方交易擬定的十分快速,石澤寫文書的速度也快,一直到送給狐王蓋章,小狐狸都沒醒。


    狐王慈愛地看著睡夢中的小狐狸說道:“我還有一個請求,希望薑少主能留在狐族幾日。”


    聽到這裏劉褚立刻皺眉,心道狐族莫不是想要扣住少主?


    狐王繼續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我這小兒子不久前曾遭遇不測,在外逃亡了很久。回來後每日都勤修苦練,我知道在很多人看來這是件好事,但是作為父親,我並不想讓它的弦一直繃著。


    難得它與薑少主投緣,而且聽說它喜歡薑少主哼的安眠曲,所以希望薑少主能留下陪它玩幾日,也讓它輕鬆一下。”


    看著狐王真摯的眼神,薑悅景心裏真的很羨慕,說不出拒絕的話,於是便同意了下來。


    石澤看著頗有微詞的劉褚,安排他回去報信,並讓留在外城的主事挖大河裏的冰塊,沒能結冰的水流裝好後便用術法變成冰塊。


    久瑀這一場回籠覺一直睡到中午,舒服地伸懶腰,睜眼就看見狐王,便問道:“你們開始了嗎?”


    薑悅景無情地告訴它:“結束了。”


    久瑀一臉懊惱:“啊?你們怎麽不叫我。”


    原本狐王想解釋,卻被薑悅景先一步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睡的像隻小豬,叫不醒。”


    “啊。”久瑀爪子揉了揉耳朵,完全被薑悅景唬住了,“可能是最近累了?早知道平時多睡會兒了,今天也不會困到睡不醒。”


    見久瑀決定每日多睡一刻鍾,狐王閉上了要解釋的嘴巴,多睡會好,長身體就該多睡。


    後續的事宜都有石澤安排,薑悅景隻需安心的在狐族陪久瑀玩就行,久瑀帶著薑悅景在內城溜了一圈,給她介紹狐族的風景,一路過來,狐狸們紛紛給久瑀打招呼。


    薑悅景還是問出了她的疑惑,狐族其他狐狸叫久瑀小殿下也就罷了,為何久瑀的兩位哥哥甚至狐王狐後都叫它小殿下。


    久瑀嘿嘿笑兩聲,看著它的模樣,憑借與它幾年的相處,薑悅景立刻發現它在害羞,甚至想蒙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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