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施父詢問,薑悅景便一臉傷心地說:“昔年我遊曆時,曾與施小姐相識,那時施小姐還與我介紹這裏的風土人情。沒曾想,今時等我尋到郎君,想讓施小姐再帶我去塔樓時,已是天人兩隔。”說完薑悅景哭了起來。


    施父也跟著大哭,雖不知道薑悅景說的是真是假,但至少話裏的意思並無惡意。


    施父帶著二人前往靈堂,薑悅景敬了一柱香後才問施父當時的情形。施父指著身旁的男子,說是施伊的哥哥。


    施哥哥行了一禮後才將那日情形說來:“當日我在樓下,等我感覺不對趕緊上去時,卻不見妹妹,又聽見樓下動靜,立刻去看,才看見妹妹已經跳了下去了。”說完施哥哥又開始流眼淚,施母摟著施哥哥放聲大哭。


    薑悅景安慰了兩句才問:“施小姐那日為何去塔樓?她去之前有什麽異狀?”


    施哥哥搖搖頭:“去之前並無異狀,妹妹是去見人的,家裏擔心妹妹一個人去會被欺負,便讓我陪著妹妹一起去。”


    “見誰?見到了嗎?”薑悅景趕緊問。


    施哥哥看了一眼靈堂另一處站著的侍衛嘴裏有些含糊,隻說:“一個朋友,他沒來,妹妹沒有見到,就在那裏一直等,我就在樓下觀望。”


    那侍衛模樣的人看了一眼這邊沒有說話,薑悅景提出去施小姐閨房看看,施父掩了眼淚吩咐兒子帶人過去。施哥哥叫了一跪在靈堂前的侍女一起去。


    一路上雲朔一直未說話,仍在心中回味薑悅景稱呼他為郎君的話。


    薑悅景看著施哥哥的背影問道:“剛剛靈堂那邊侍衛模樣的人是誰?”


    施哥哥小聲地說:“是城主的侍衛,來給妹子吊唁的。”


    薑悅景立時明白施小姐去見的人是誰了,目光冰冷的看著施哥哥的背影。


    施小姐的閨房布置的很整潔,侍女紅著眼睛給薑悅景介紹小姐平時愛看的書。


    薑悅景瞧見床上枕頭邊有一香囊很是別致,其布料用的雲紋錦,大比時薑悅景在交易所見過,價格昂貴,但料子漂亮,常常用來製作高品階的法衣。


    薑悅景不待侍女反應便拿起香囊,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橙香味,讓薑悅景有點懷念前世的水果了。


    “這香囊很精致,是施小姐做的嗎?”


    侍女看了看少爺,得到少爺點頭後才回答:“這是城主公子前幾日送的,小姐很喜歡。”


    “香味也很獨特,讓人聞了心情舒坦了一點。”說完又手持香囊給雲朔聞了聞。


    薑悅景突然話風一轉試探道:“當年我曾和施小姐說過,我家那裏有一種魚刺少肉嫩,當時施小姐說過想去吃,不知現在施小姐可還愛吃魚蝦?”


    施哥哥聽到這話立刻就相信了薑悅景來時的說辭,施哥哥有些失神地看著梳妝台道:“妹妹一直喜歡吃魚,家中池塘裏就養了不少。”


    聽到肯定的答複,薑悅景眼眶立刻就紅了,目中含淚的看著雲朔,哽咽地喚了一聲師兄。


    雲朔不知道薑悅景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傷心,隻猜測可能與香囊有關,雲朔將薑悅景護在懷中,輕輕地安撫她。


    “為什麽這世上有那麽多負心薄情之人?”薑悅景邊哭邊說。


    雲朔拍著薑悅景後背一邊給她順氣一邊認真地說:“我不會負你。”


    隻可惜這句雲朔真心流露的話,沉浸在傷感中的薑悅景並未能領悟到。


    薑悅景趴在雲朔肩膀上嗚嗚地哭泣著,惹的侍女也跟著低聲啜泣。


    等薑悅景哭完才發現雲朔肩膀上的衣衫已經濕了,薑悅景試圖用絹帕去擦拭,雲朔隻看了一眼便說:“無事。”


    薑悅景看著房中淚流滿麵的侍女,便對另外兩位男子說:“我想多知道些施小姐的閨房之事,你們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雲朔自然不會拒絕,施哥哥看薑悅景滿麵哀傷並沒有多想便也跟著出去了。


    “前幾日奴婢神思不屬,接連打碎了幾盞茶杯,老爺和夫人就沒讓奴婢跟著,隻少爺跟著小姐出去了。若是奴婢跟著去,說不定小姐也不會想不開,嗚嗚嗚。”說著侍女掩麵痛哭。


    侍女邊哭邊絮叨,後悔那天沒跟著小姐一起出去。薑悅景贈給她幾粒清心丹,並提點了一下,讓侍女將香囊收起來,不要放在外麵,以免施小姐回魂日看見香囊更加傷心。


    聽到薑悅景的話,侍女仿佛看到了希望,緊緊抓住薑悅景手臂,一臉渴求的問:“小姐真的會回魂嗎?”


    實際上走到修士一途的人,隨著修為越高越不容易有來世,薑悅景也不忍戳破侍女的幻想,隻是說:“傳說裏,人死後頭七是會回家看一看家中人。”


    侍女瘋狂點頭:“是這樣的,我奶奶也是這麽說的,那小姐一定會回來看我們的。”


    又從侍女這裏探聽到了一些消息後,薑悅景這才離開,打開房門便見到雲朔身姿挺拔地站在走廊上。


    “師兄。”


    “嗯。”


    等二人離開施府進了一間客棧後,薑悅景這才攤開手掌將手上東西展現出來。


    雲朔憑著淡淡的氣味便聞出來這東西同施伊房間裏的香囊味道一致。


    薑悅景先是撚了一塊褐色小片狀物品解釋:“這是我從施小姐的香囊中偷取出來的,這是烏詭皮,他的氣味短時間能讓人心靜有助眠效果,但是長時間聞會讓人逐漸呆滯,若是吃了魚蝦則會讓人心悸直至突然暴斃。”


    薑悅景又取了白色圓球狀物品:“這個的氣味有一點麻醉的效果,但是有成癮性,同樣忌食魚蝦。這兩樣藥材都不容易買到,很少有人用他們,因為比他們正麵效果更好的藥材比比皆是,並且副作用還小。”


    聽完薑悅景的話,雲朔立刻明白了,城主公子也是處心積慮的想殺死施伊。連施伊的侍女都有了心神恍惚的症狀,說明施伊的情況更為嚴重,這也解釋了施伊作為修士為何能輕而易舉被人推下樓。


    薑悅景解釋完,有些泄氣的坐了下來,臉上盡是不忿:“分手就分手,居然不顧往日情分,用出這種惡毒手段,簡直比渣男還渣。”


    說完薑悅景又為施小姐感到悲哀,親人與愛人都想置她於死地。親人為了利益可以直接痛下殺手,愛人為了攀上高枝將她當成麻煩掃除。


    “不是所有人都會這樣,也有人願意義無反顧的為你付出一切。”雲朔見薑悅景情緒低落出言安慰。


    薑悅景趴在桌上,皺著眉頭:“師兄,我好氣啊,我好想將他們都暴打一頓!”


    雲朔聽了這話有些奇怪:“為什麽是打一頓而不是殺了?”


    “殺人犯法啊!”薑悅景說完才反應過來這個修真世界強者為尊,尋常的法律根本約束不了這些修士。


    聞言雲朔並未做任何反應,隻是說:“那走吧。”


    薑悅景大腦沒轉過來:“去哪裏?”


    “城主府。”


    薑悅景一路跟著雲朔來到城主府,心裏好奇雲朔真的要和自己兩個人打上城主府嗎?這城主實力還不清楚,萬一打不過要給宗門傳音叫人嗎?


    直到進了城主府,薑悅景才明白自己是想多了,雲朔規矩地遞了拜帖,在門房的帶領下到了城主的客廳。


    收到消息的城主公子正在同郡主之女趙鐲喂魚。


    “你說的是太清宗那個雲朔?”趙鐲向另一處扔了一小把魚糧。


    “拜貼上是這樣說的,你們認識他嗎?”城主公子端著裝著魚糧的碗站在一旁回道。


    趙鐲轉頭看了一眼身側的護衛,懶懶地說:“他可是個大名人,去年大比金丹第一,太清宗內門弟子,雲家家主親孫。我那五公主表妹可是愛慕她很久了,為此還鬧了個笑話。”


    聽到趙鐲的話,城主公子臉上一抹嫉妒神色閃過,他的城主父親也不過金丹期,外麵那人年紀輕輕居然也已經金丹了,這幾日怕是城主府金丹數量最多的日子了吧。


    趙鐲突然笑了起來,對著身旁護衛說:“那個薑悅景也來了啊,可惜了,公主表妹不在,不然又有一出好戲看了。”


    趙鐲一邊逗弄著池塘裏的魚兒,一邊問:“你說薑悅景和五公主哪個最後能贏?”


    城主公子立刻獻殷勤:“自然是公主殿下,那薑悅景能和公主殿下比較嗎?”


    趙鐲但笑不語,護衛瞥了一眼城主公子才說:“薑悅景也是太清宗內門弟子,父親是北境領主。”


    城主公子沒想到這兩人來頭都這麽大,又暗恨於被護衛輕視,但臉上依舊掛著和善的笑容。


    趙鐲嗤笑了一下:“北境可不止一個領主,而東陸卻隻有一個皇室,就看雲家怎麽選了。”


    城主公子立刻附和:“是呀,我們這裏可是東陸,遠水解不了近渴。不過為什麽不問問雲朔喜歡誰?”城主公子做出天真純情的模樣,他知道趙鐲喜歡這樣子的。


    果然趙鐲寵溺的看著城主公子,好心情的解釋了一下:“雲朔修的是無情劍道,他誰也不會喜歡。”


    趙鐲將手裏最後一把魚食都撒出去後拍拍手:“走吧,我們也去看看這兩人長什麽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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