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姑娘頓住了腳步,她滿臉詫異:“你怎麽知道……”


    沈霄月回身,看著遠遠壓在身後的應夏,聲音輕的很:“因為那位靠著騙我們,如今已經進了宮門,成了寵妃了。”


    這事傳的很廣,趙姑娘自然知道,隻是她沒想到溫宴希竟然和沈霄月鬧翻了。


    她垂眸,沒接話。


    沈霄月似乎也不在乎她要說什麽,重新邁開腳步,引著她去了開宴的地方。


    雖然叫做田聰鈺的回門宴,可來的人幾乎都是衝著沈霄月的麵子。


    沈霄月進來的時候,舒妙已經在與眾人寒暄了,可還是抵不過沈大姑娘。


    菡萏公主一瞧見沈小姐就笑起來,招手叫她來,那舒妙和田聰鈺是個透明人。


    舒妙可不在乎這個,她與沈霄月對視一眼,將目光轉在了趙姑娘身上,隨即起身朝她去,隻留下心裏憤懣的田聰鈺。


    明明她才是今日的主角,怎麽個個都不搭理她。


    趙姑娘的處境和田聰鈺差不多,根本沒有人願意理她。


    所以舒妙坐過來的時候,她還有些意外。


    “招待不周,趙姑娘不要見怪。”


    “不會。”


    舒妙和沈霄月給人帶來的感覺完全不同,趙姑娘怎麽都想不通,這樣兩個人是怎麽成為朋友的。


    明明是主家,舒妙遠遠在下座,卻沒人覺得不妥。


    她抬眼朝著上座菡萏公主身邊的沈霄月望了一眼,同她對視,又垂眸喝茶。


    說真的,她現在渾身不舒服,就別說什麽腰膝酸軟了,就連手臂也酸疼。


    一時失手,把茶水打翻在趙姑娘的身上,動作倒是流暢又不假。


    無人在意這兩個小角色,舒妙很自然的就把趙姑娘帶到了一處僻靜的院子裏。


    院子外麵有兩個護院守著。


    趙姑娘頓住了腳,她覺得不安。


    這宅子這麽大,卻沒見著幾個下人,來來往往都是些力壯護院。


    “不用擔心,我們光明正大請你來,是想和趙姑娘交朋友的。”


    舒妙邊說,邊打開了這院子的大門。


    院子不大,也沒有修整。


    雜草從石板縫隙裏穿出來,廊簷下也生了雜草,從房簷垂下來。


    隻是院子裏彌漫著淡淡的氣味,趙姑娘仔細一聞就分辨得出,是艾草的味道。


    舒妙並沒有帶她進屋裏。


    正堂的廊簷下擺好了矮桌和茶水。


    兩人分坐兩邊,都沒急著說話。


    舒妙第一次用了爸爸教她的方式泡茶。


    趙姑娘第一次看到這樣子泡茶,就帶著好奇專心看著她手上的動作。


    這茶湯出來,要比一般常喝的清淡,入口細細品味,反倒更多了一縷清香。


    一壺茶隻出了三杯湯。


    趙姑娘才喝完自己那杯,就看到沈霄月孤身一人也進來了。


    接著,院門就關上了。


    來不及說什麽,沈霄月先一口喝了茶:“叫我陪著喝了好幾杯酒,又吃了一塊肉糜,現在胸口還膩的慌。”


    舒妙手上不停:“不急,我再泡一壺給你解膩。”


    沈霄月放下杯子,又問趙姑娘:“沒吃好吧?”


    “其實我不太餓……”


    “不要緊,等下咱們開小灶。”


    舒妙和沈霄月一唱一和,根本就不給趙姑娘說話的機會。


    趙姑娘也不知道今天來的對不對。


    她是來投石問路的。


    忠勇侯如今的地位很尷尬,既不被皇上看重,又不能親近太後,也不能和雍王交好。


    已故的老侯爺還有三萬京郊兵權在手,尚且能在三方勢力下保持中立,但如今的小侯爺卻不行。


    為了承爵,他不得不將兵權交還給皇上,表麵看,他仿佛是站在皇上那一方,可實際上隻有他們自己清楚,皇上根本不信任他們。


    皇上想要的,隻是他手裏那三萬的兵權。


    忠勇侯府如今比不得別家,隻剩了先祖們留下的榮光,仿佛將自己圈在了一個圈裏,根本掙脫不出。


    所以,趙姑娘就算懷疑閻家送來的帖子有陰謀,也不曾猶豫,她覺得或許有機會。


    隻是現在,不太明白這兩位姑娘究竟有著什麽樣的陰謀。


    “趙姑娘一定很奇怪,我們為什麽請你來做客。”


    沈霄月終於開啟了正題。


    院門再次打開,露喜帶著兩個廚娘各自拎了一個食盒放在了桌子一角,又退出了院子去。


    舒妙起身去擺開食盒裏的菜,一邊聽沈霄月繼續說:“一來,這次是想要借機會向趙姑娘道歉,當時春宴上是我沒有查明真相,叫趙姑娘受了委屈;二來,我們也想知道趙姑娘的苦衷,當時明明有機會的,為何不言明,反倒自己背上了這罪名。”


    一碟碟的菜肴擺在桌麵上,精致小巧又清淡。


    趙姑娘看著這些菜,沉默了下來,少頃才說:“當日也是我自己不小心著了道,所以我並不怪你們,隻是我沒想,你們和珍婕妤割席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各自有各自的野心,隻能說世事難料。”舒妙笑著一句話,將趙姑娘的好奇心推了回去。


    這次見麵本就是雙方的試探。


    趙姑娘不會貿貿然的說出自己的事,沈霄月和舒妙也不會就那麽容易相信她。


    兩方都在不斷地試探。


    但說到春宴的事,又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趙姑娘放下茶盞:“當日珍婕妤似乎是刻意在那處等我的。”


    在趙姑娘的話裏,她們知道了當日一些被隱藏的真相。


    溫宴希當日是刻意支開了身邊的人,似乎早就知道趙姑娘會經過那條小路。


    她攔下她,笑著說的話卻是罪無可恕的孽語。


    她要求趙姑娘慫恿小侯爺成為皇上在朝堂上的一柄血刃。


    當時趙姑娘驚住了。


    怎麽會有人這麽無腦,對第一次見麵的人就說這種話?


    可接著,她就明白了。


    溫宴希說,忠勇侯府不堪大用,若是不考慮清楚,那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可巧的是,春宴那日,小侯爺的確見到了悄悄出宮的皇上。


    趙姑娘不知道溫宴希的手段,思慮再三,忍下了這些。


    回去的路上才聽小侯爺說起皇上的事。


    皇上自然也拉攏了他,手段卻柔和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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