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妙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女主有女主的優點,她為人善良大方,做事說話又直白,和咱們這些大宅院裏長大的姑娘不一樣。”


    沈霄月不讚同:“她一個農家姑娘,身後不用背著家族的名聲臉麵,自然是想什麽說什麽了。”


    舒妙在一旁托著下巴:“雖然但是,你們好像在映射我誒……”


    她比農家女好不到哪去,無牽無掛一個人,真是誰也不怕得罪。


    溫宴希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鼻子:“可你現在背著蔣家和閻家的臉麵呢!”


    看重才會有顧忌。


    舒妙撇撇嘴:“閻家要什麽臉麵,我覺得他幹娘那樣的人,多少臉都丟不夠的。”


    說起這個來,沈霄月突然問:“你幹娘的兒子多大了?有婚約了嗎?”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溫宴希大驚:“那家人看起來就不怎麽樣,你可千萬別把身邊的丫頭推進火坑去。”


    “想哪裏去了,我隻是覺得奇怪,那麽大的兒子了怎麽還養在跟前,他父親呢?”


    舒妙一問三不知,露喜倒是打聽清楚了:“……說是死了,所以才一家三口來京城給姑爺看房子。”


    “守孝三年,他也不小了吧?”溫宴希問。


    舒妙搖了搖頭:“看起來起碼快三十了。”


    這裏沒有什麽高科技保濕麵霜,男人大多又做苦力,不太會防曬,年齡看起來就都更老成一點。


    反正舒妙覺得田聰章起碼有三十歲了,還腆著個肚子住在內院裏,就說不出的無語。


    “既然如此,這個掌家的權利,你就更應該握在手裏了。”


    沈霄月長指摩挲著茶盞,緩緩的說:“你曾說過,他娘隻是因為別人家有下人使喚,就不管不顧的買了丫鬟,每月都能把閻小將的月奉花光,那他就必然承受不住這潑天的富貴。


    “他沒成家,定然是有什麽人家姑娘瞧不上的,可有了閻家作底,難保他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沈霄月說的隱晦,但溫宴希已經明白過來了。


    她本來就讚成舒妙的掌家的。


    “霄月說的隱晦,坑蒙拐騙就算是好的了,怕就怕有人刻意做局,到最後還得你們夫妻收拾這爛攤子。”


    舒妙的臉已經皺的像苦瓜了。


    “可是,閻月朗說他一年之後就要回北部啊,我要和他和離,才不要管這檔子破事。”


    沈霄月忍住笑,微微挑眉看向她:“他說走就能走?未免太小看聖上了。”


    “沒錯,”溫宴希接過話:“原文裏他可是非常重要的配角,這次回來之後,可就回不去了,不信咱們打個賭,不說遠的,三月初三,沈家春宴必然會給你家那位下帖子,他與沈相爺談過後的次日,加官進爵的聖旨就會到。”


    “書裏寫的?”


    沈霄月自己都不知道家裏要辦春宴的事。


    畢竟現在家裏出了這麽多事,要是辦春宴,沈夫人哪還有什麽精神。


    溫宴希信誓旦旦:“一定會開的,不然劇情怎麽繼續?這可是小侯爺第一次把女主帶出來,女主舌戰群儒的重頭戲。”


    舒妙嘴角抽了抽。


    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家裏“舌戰”丞相請來的貴客,也真就是主角光環護體了。


    “那你到時候有戲份嗎?”舒妙問溫宴希。


    “當然有了,不過書裏的溫宴希是偷偷跟來的,讓嫡母很下不來台,她去參加春宴的目的也僅僅隻是為了追小侯爺。”


    沈霄月笑起來:“放心,這次我會讓母親親自下帖,請斐娘子蒞臨春宴。”


    今天又是有效見麵的一天。


    舒妙了解了掌家的重要性,沈霄月找到了內宅的戰鬥竅門。


    順便兩人還現場圍觀了“追妻火葬場”。


    三人分別的時候,隻有溫宴希一臉無奈,好像什麽也沒得到,又好像得到了很多。


    ——沈霄月送來了太後親手寫的一幅字。


    沈霄月到家的時候,家裏正鬧著。


    那位外室正哭哭啼啼的和沈相爺告狀,他們兒子抱著沈相爺的腿嚎啕大哭,家裏的奴仆正在收拾滿地的狼藉。


    祁氏坐在椅子上,臉偏向一旁。


    可還是被沈霄月眼尖瞧見了那邊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印。


    “娘,爹對你動手?”


    沈相爺一臉冷像,不等祁氏開口,就先說:“你問問她做了什麽好事!”


    祁氏也不是軟柿子,一拍扶手就起身,衝著沈相爺大聲質問:“我做了什麽好事?我隻是做了當家主母都會做的事!她既然進了門就該守這個家的規矩,平時你願意慣著她也就算了,今日她倒好,不管外院有沒有人就非得去你書房裏!怎麽,半日瞧不見你她就死了不成!”


    一旁站著的蕭姨娘張口:“夫人說哪裏去了,她新來不懂規矩,您慢慢教就是了,可也不能大太陽底下的罰站,硬生生的磋磨人啊……可憐見的小少爺,陪著他娘在太陽底下哭的都出不了聲了。”


    沈霄月一眼望過去,頓時嚇得她噤了聲。


    祁氏現在滿肚子的委屈,也懶得解釋了,甩手就走。


    沈相爺也沒空攔她,隻顧著哄懷裏的那位美嬌娘。


    沈霄月望著這一屋子的人,轉身跟著祁氏走了。


    母女兩個去了她的院子裏,一關門,祁氏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當了大半輩子的千金小姐,從來沒被人動過粗,如今頭一次還是自己丈夫為了別的女人上了手。


    “……今日是雍王來商議與你的婚事的,她就那麽不管不顧的跑去了外書房,嚇得雍王連茶也沒喝完就走了……她不要臉,我還要臉!”


    沈霄月安撫著母親,找機會把溫宴希說的法子說了:“……家裏現在確實亂了,也該好好查一查了。”


    平時對母親伏低做小的蕭姨娘都敢插嘴,可見這位外室是下了功夫的。


    隻是沈霄月隱藏了查外院的事情。


    她有了更好的法子。


    隻是她的好心情現在變成了鬱氣,想找人聊聊,便叫人送了帖子去溫家。


    誰知道回來的下人說,溫七姑娘去山上陪姑祖母了。


    沈霄月隻能抬筆給舒妙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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