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西院正房打開窗子就是小花園,等收拾出來,景色肯定不錯。


    舒妙就應下了。


    這時候露喜也指揮著下人把東西歸置進西院去,她看到舒妙,就把人拉到一旁悄悄的說:“姑娘,咱的床不見了。”


    搬家這事是露喜張羅的,搬家的下人是蔣府的人。


    他們到了閻府門口卸了東西,就直接去了蔣家之前的院子,結果就看到屋裏亂糟糟的,舒妙陪嫁的那架婚床不見了。


    悅喜一聽,急忙拿了冊子去查箱子裏的東西,生怕又少了什麽。


    “……在那邊守著的粗使媽媽們說,床被提前搬來這邊了。”


    既然被搬過來了,問問不就好了。


    舒妙什麽也沒想,直接站在院門口高聲問閻月朗:“你把我的床搬去哪裏了?”


    閻月朗挑眉:“什麽床?”


    “睡覺的床。”舒妙張開手臂比劃了一下:“我那~~~~~麽大一個睡覺的床,你叫人給我搬哪去了?”


    這回閻月朗是真的不知道。


    他仔細想了想,這幾天好像的確搬過幾架床,可不記得有搬舒妙的床。


    露喜和悅喜對視一眼。


    跟著來的粗使媽媽實在憋不住了,說:“姑爺,能不能去問問您幹娘,當時搬床我們是攔著不讓的,最後還是您幹娘進來說是要一起搬來這邊園子,我們才讓的。”


    閻月朗點了點頭:“叫個人跟我一起去找找,說不定臨時放在哪裏了。”


    舒妙這會兒有點緩過勁來了,心裏琢磨著該不會是馮瑛趁機偷走了自己的床吧。


    於是快步走到閻月朗身邊,又叫上兩個粗使媽媽一起:“走,我們跟你一起去。”


    這次閻月朗帶著她們沒走角門。


    從正門出來,沿著規規矩矩的青石板路走到河邊,過了紅木矮橋,景色就又變了。


    這邊是規規矩矩的京都宅院風格,大概是離外院近的緣故,隻有牆頭垂下的地錦肆意生長。


    植物或景物,都被處理的一絲不苟。


    縹緗閣到處喜氣洋洋,那七個買來的下人都變得趾高氣揚了。


    ——笑話,京都房價高的嚇死人,就這宅子,他們祖祖輩輩不吃不喝幹幾百年都買不起。


    尤其是在馮瑛身邊伺候的小丫頭,更是拿自己當大小姐,對著新來的下人們吆五喝六,天天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們走到牆根,就聽見裏麵小丫頭中氣十足的在罵人。


    從巷子轉進去,又是一個角門。


    小丫頭罵人的聲音更清晰了。


    她站在台階上一手掐腰,一手指著院子裏掃地的粗使狠狠的罵著:“……白眼狼的東西,要不是姑奶奶我牽線,你這會兒早就去做錢老頭的通房了,你可倒好,掃地不會,擦桌子不會,伺候主子也不會,獨獨就會伺候爺們兒是吧?”


    那姑娘年紀不大,抱著掃把,一邊流淚一邊掃地。


    地上哪有什麽東西,這院子幹幹淨淨四四方方的,就角上擺了一盆石榴。


    閻月朗皺著眉咳了一聲。


    小丫頭回頭,變臉似的換了諂媚的笑臉:“二爺~”


    舒妙實在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二爺~哈哈哈哈哈哈……”


    她學著小丫頭夾著嗓子扭扭捏捏的樣子,笑的停不住,連兩個粗使媽媽也拚了命的抿著嘴忍著笑。


    “你……你怎麽行二了呢?”好不容易喘口氣,舒妙拍了拍閻月朗的手臂,又笑起來。


    當事人完全不覺得這好笑。


    閻月朗重重舒了口氣,不打算搭理舒妙,問小丫頭:“那邊院子裏搬來的東西都放在哪了?”


    小丫頭對舒妙再不滿,也不敢表露,隻好噘著嘴悶悶的答:“都在後罩房裏。”


    閻月朗不多說,抬步往後罩房走,經過耳房的時候聽見裏麵馮瑛的聲音:“阿六,誰來了?”


    舒妙跟在他們後麵,聽著馮瑛裝貴太太的語氣,又想笑。


    馮瑛那嗓子配上扭扭捏捏文縐縐的話,怪異極了。


    小丫頭對著窗戶大聲回:“回太太的話,是、是二爺來了,要去後罩房找些東西。”


    話音剛落,窗子就被挑起一個縫。


    可巧的是,舒妙正好站在這窗戶前。


    “好久不見呢,太太。”舒妙憋著笑打招呼,重音放在了太太兩個字上麵。


    馮瑛一抬眼就看見舒妙,頓時就想鬆手關窗,此時被她嘲笑更是憋了一肚子火。


    ——但她不是舒妙的對手,隻能忍著先。


    馮瑛不打算理舒妙,一歪頭,看見閻月朗:“阿郎要找什麽東西,後罩房裏亂的很,都是從那邊搬過來還沒歸置的雜物。”


    “幹娘,”閻月朗向她打了聲招呼:“阿妙今日就搬回來住,我們正要去找床……”


    閻月朗正要說“那床很大,定然很好找”,卻看到馮瑛的臉上刷的一下就變白了。


    這變化,舒妙也看見了。


    “該不會……”舒妙摸著下巴,刻意拉長了聲音。


    馮瑛一鬆手,窗子啪的一下落了回去,就聽到屋裏忙亂的穿鞋聲和趿拉著鞋子跑出來的聲音。


    眨眼的功夫,馮瑛已經跑了出來,鞋子穿反了都沒察覺:“那、那床丟了……”


    這話,狗都不信。


    別說舒妙了,閻月朗都覺得要氣笑了。


    “幹娘,阿妙的床是她的嫁妝,那麽大的物件怎麽會丟?”


    “哎呀,我不是想著幫幫忙嘛,等她自己搬還不如一起弄過來……誰知道、誰知道就是丟了這個大件……”


    這蹩腳的理由,舒妙都懶得張嘴。


    粗使媽媽特別會看臉色,隻一眼,就知道舒妙不信,於是張嘴問:“這麽大個物件丟了,太太您就沒想著和姑爺說一聲?”


    雖然馮瑛想說一句“主子說話你插什麽嘴”,但小心翼翼偷偷瞄了一眼舒妙,還是沒敢說出來。


    ——人家正經主子在這,自己能說什麽。


    粗使媽媽繼續說:“您這可得找當時搬家的腳夫去問清楚了,我們姑娘這嫁妝可是老爺夫人花了十萬多兩銀子特意請名匠訂製的,若真是丟了,那一幹人等恐怕都得去見官了。”


    十萬兩?!


    馮瑛腿都軟了,她這輩子都沒見過十萬兩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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