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好能做個有錢的寡婦。”


    屬於是一石二鳥了。


    “一條人命……”沈霄月看著舒妙的眼神立刻就變了:“老實說,你以前不會就幹過這種事吧?”


    舒妙不在意的擺擺手:“文明社會用不著要人命,多的是辦法讓人剝離社會成為廢人,隻不過現在客觀條件不夠,我想了又想,覺得還是一刀解決了比較方便。”


    “好歹你們夫妻一場。”沈霄月無奈笑著搖了搖頭:“你還真下得去手。”


    “這有什麽下不去的,今日我不殺他,明日他殺我啊,雖然這人看起來確實是好用的,但現在又不能絕對拿下他,猶猶豫豫隻會給對方時間,太不劃算。”


    沈霄月這才明確感受到舒妙果真是資本家養大的大小姐。


    對利益,向來心裏有一個算盤。


    可是殺人這件事對一個活了兩輩子,但都秉公守法的沈霄月來說,實在是很難立即就接受的。


    看別人的故事和自己親自經曆,完全是兩回事。


    “也……不用這麽絕,萬一他被你說服了呢?”


    舒妙不太讚同的撇了撇嘴:“反正不太樂觀,這人心眼多著呢,我不覺得他能被說服,除非有什麽吸引他的東西在我們手上,我覺得你父親也這麽認為。”


    “怎麽會呢?若是無用,我父親和聖上怎麽會浪費時間來拉攏這個人。”


    舒妙說不來,但以利益點出發,她確實想不得必須要用這麽一個不穩定人物的原因。


    要麽是無人比他更好,要麽是有些事非他不可。


    舒妙更傾向於後者。


    然而以相爺的立場來看,這兩點無論哪一點,閻月朗都不合適。


    既然不適合,為何還硬要拉攏呢?


    大概,閻月朗很特殊,至少他的存在,能讓另一個人很不安。


    例如太後。


    舒妙知道的信息太有限了,依靠閻月朗身上的往事,唯一能和太後沈相爺有聯係的就隻有當年的廢太子案。


    現在聖上為了拉攏他而幫閻家平反,已經算是投名狀。


    對於被太後掌控的聖上來說,平反這件事能成,個中艱難,不言而喻。


    也難怪最後閻月朗會站在聖上的隊伍裏。


    那沈相爺在這裏麵做了什麽呢?


    當然,舒妙沒單純到認為聖上此時有能力幫閻家平反,但沈相爺一定有。


    沈相爺這麽做,無非是在向太後挑釁。


    ——有了自己支持,聖上就能擺脫太後的掌控。


    話說回來,舒妙是覺得沈相爺並不在乎能不能真的拉攏到閻月朗。


    “過幾天我會跟著他回去,倘若我努力了,他還是頑固不靈,那……”舒妙眼珠子轉的厲害,貼上來挽住沈霄月的手臂:“那事成之後,你可得給咱爸說一聲,可一定別讓我蹲大牢啊……”


    “你可真是……”


    看著撒嬌的舒妙,沈霄月忍不住笑著,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還是別太想當然,我這就回去探一探我父親那裏的消息,沒準備之前,你可不許輕舉妄動。”


    書裏立即坐直身子,兩隻手指比在眉前,直直一甩:“遵命!”


    次日,閻月朗再次上門。


    這次輪不到他先說話,蔣大人就把決定告訴他了:“……新宅子收拾妥當,小女自然就會回去,若人手不夠,小女陪嫁裏的粗使陪房盡管使喚。”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閻月朗自然沒有異議。


    驚蟄那天,閻月朗親自來接舒妙回家。


    算不上大張旗鼓,但動靜也不小。


    嶄新的黑漆雙轅馬車停在蔣府門前,車篷外墜著閻字牌。


    舒妙這次換了竹青的小襖,被蔣夫人強逼著又披上了茜色繡著芍藥仙鶴的大氅。


    頭上換了碧玉的祥雲簪子與攥珠飛燕金步搖,梳了工工整整的元寶發髻。


    兩個柔軟泛著淡紅的耳垂上卻墜著那對寶葫蘆耳墜子。


    搖搖擺擺,甚是可愛。


    舒妙眼眶紅紅的,抿著嘴,時不時的用帕子拂過眼角。


    閻月朗站的遠,聽不見蔣夫人說了什麽,隻是瞧這樣子,定然也是不舍得女兒之類的話。


    站在自己麵前的蔣大人就完全緘默,仔細去看,也看得出他眼眶微紅。


    “嶽丈大人,您和嶽母大人若是思念舒妙,隻管叫人去說一聲,這裏不過隔著兩條街,我們隨時都能回來。”


    蔣大人僵硬的“嗯”了一聲,目光散向遠處,沒再接話。


    蔣夫人和舒妙說著話,不依不舍的慢慢走到門前。


    閻月朗才聽清她們的話。


    “……若是有什麽缺的就叫人回來從家裏拿,可千萬別委屈了自己,冬天雖然過去了,可這天說冷還要冷些日子,若是屋裏地籠燒的熱,出門可就千萬要披著褂子大氅,可不能像在家裏……


    “家裏還有娘照顧著你,到了那邊,就隻得你照顧自己了……


    “後麵車上那一箱子是娘為你準備的補品,下麵的箱子是年前做的新衣裳,小一點的箱子裏是年前新打的首飾,最上麵的小匣子裏是你愛吃的點心……


    “你慣愛挑食,回去那邊若是吃的不滿意,娘就把家裏的廚子給你送過去……”


    閻月朗在一旁聽著,心中有了悸動。


    像是舒緩的海浪衝在岸邊,一點一點浸濕了岸邊幹涸的沙土。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舒妙擦著眼角,聲音帶著鼻音說:“我知道了,爹娘,你們回去吧,我這又不是不回來了,若是我想你們了,肯定會跑回來的,隻要你們別嫌我煩就行。”


    “說什麽話,你若是過得不開心,盡管回來,你爹我還養得起一個姑娘!”


    蔣大人底氣十足,說出的話就是給閻月朗聽的。


    閻月朗拱手垂頭:“小婿自然不敢怠慢娘子。”


    蔣大人不吃這一套,鼻腔裏發出“哼”的聲音。


    磨磨蹭蹭的,等馬車走動的時候,已經過了大半炷香。


    舒妙挑著車簾子,看著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去的蔣家夫妻,心裏難受的要命。


    不過是兩條街,他們就這樣難受。


    那自己的爸爸呢?


    那個寵愛自己的小老頭,看見自己的屍體時又會是怎麽樣的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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