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此刻被一個巨大的碗形血幕倒扣著,城中到處都是如潮水般洶湧的血水,所有的建築都轟然坍塌,融入了其中。


    粘稠的血水似乎有一種奇特的魔力,讓下方的修士都失去了飛行能力,縱然使出全力,也無法騰空而起。


    無法飛行,又沒了立足之地,於是數十萬修士紛紛落入血水中,隨後在其中痛苦的掙紮著,發出駭然的慘叫聲。


    那些落入血水中的修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溶解,化為一具具森森白骨,漂浮在了汪洋的血水上。


    城中到處都是宛如煉獄的場景,為搶奪較高的位置,有親生父子刀劍相交,為了脫離血水,有的丈夫不惜將妻子踩在腳下……


    亦有修士發狂大肆屠殺,隻為拿他人的屍骨為自己墊腳,在汪洋的血水中開辟出一座安全的屍山。


    實在是太慘烈了,到處都是宛如煉獄般的場景,在生的希望麵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十萬修士中,亦有修士從容赴死,淡然的走進血水中,亦有互相愛慕的男女攜手而立,任由血水將他們淹沒。


    還有婦人將年幼的孩子高舉過頭頂,而她則是被洶湧的血水吞沒,手臂下的身體化為了一具白骨,可仍舊不肯放手。


    逃到空中的那些修士中,有女子不忍見到這一幕,含淚飛身而下,想將白骨上的孩子救走,可轉眼她卻被一個浪花吞沒了。


    這還隻是冰山一角,十萬修士沉浮在血水中,到處都是哭喊聲,那裏都在死人,慘烈無比!


    許幼娘眼眶中水霧彌漫,纖手捏緊,有些不忍直視這慘烈的景象。


    陸雲川心中發寒,他雖然融合了原主的記憶,對殺人這種事熟悉無比,可幾時見過這樣慘烈的場景?


    縱然陸雲川有心救人,可現在他靈力幾乎耗盡,神魂又遭到了反噬,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就連如冰山般,對外界的一切都冷漠的曹師師也難以保持冷靜,她眼中滿是憤怒之色,纖手緊握劍柄。


    曹師師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對著曹尋喝問道:“這些人都是天水城的人,都是你的子民,你可還有半分人性?!”


    曹尋盤坐空中,他的下方是汪洋的白骨血海,他毫不在意的道:“在我等半聖麵前,他們與豬狗有何異?”


    “轟!”


    曹師師以手中的劍回答了他,她向曹尋斬出了一劍,一道恐怖的劍氣頓時瞬發而出,凝聚著強大的殺意。


    在劍氣麵前,天地間的溫度驟然降到了冰點,城中汪洋的血水慢了下來,仿佛要凍結了一般。


    這一幕,讓空中那些修士頓時看到了希望之色,若是在場能有誰能抵擋曹尋,那便隻有同為半聖的曹師師了。


    曹尋淡定的盤坐在原地,不躲不避,像是沒有看到那道劍氣一般。


    下一刻,強大的臉上斬中了曹尋,他的身體頓時炸開,化為了一陣血雨。


    可在場眾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那些散落的血水突然重新凝聚在了一起,又將曹尋複原了。


    “轟!轟!轟!……”


    曹師師連續斬出數十劍,恐怖的劍氣從四麵八方殺向曹尋,每一劍都驚天動地,站破虛空,足以摧毀任何一座城池。


    曹尋依舊沒有任何的抵抗,他的身體不停的炸開,然後重新凝聚在一起,每一次都能恢複原樣,毫發無損。


    曹尋肆意笑道:“我的好妹妹,別白費力氣了,在血池裏,我就是擁有不死身!”


    一股沉重的氣息壓在眾人頭頂,所有人心裏都感到了絕望,麵對一位不死的半聖,他們的確如螻蟻一般渺小。


    就連曹師師心裏也有些無力,曹尋本就是半聖,幾乎不弱於她,更何況曹尋血祭了數十萬的修士,憑她一人之力根本殺不死。


    此刻空中還能保持飛行的有上萬名修士,有人高聲道:“曹尋,你今日犯下如此血債,你覺得正道會放過你嗎?”


    有人連忙附和道:“曹狗!淨天宗,玄冰宮和萬獸山不會放過你的!你將來定不會有好下場!”


    “哈哈哈,與其操心我的將來,不如多擔心你們自己吧。”曹尋獰笑,隨後抬起龍頭闊刀,毫不猶豫的插進了自己身體裏。


    龍頭闊刀插進曹尋的體內後,開始貪婪的吞噬著他的血肉,曹尋本就瘦小的身體變得愈發幹癟,骨瘦如柴。


    伴隨曹尋獻祭了自己的血肉,下方的血水開始迅速向上蔓延,而眾人頭頂的血幕中開始有血液滴落,如血雨一般。


    “啊啊啊!救我!”有修士不小心觸碰到滴落的血液,隨後整個人便失去了禦空能力,跌入了下方的血水中。


    “怎麽回事?!”有修為較低的修士眼鼻口耳中有鮮血流出,隨後全身毛孔中都有血液流出,不多會兒便失血而亡了。


    陸雲川的身體也出現了異樣,他隻覺體內血液一陣沸騰,心跳忍不住的加快,血液流動的速度快了兩倍不止。


    許幼娘玉顏漸漸發紅,神情愈發凝重,顯然她也出現了異樣。


    陸雲川以絕念劍鎮壓了體內的異樣,隨後伸手握住了許幼娘的手,同樣幫她平複了躁動的血液。


    許幼娘眸光微亮,有些驚訝的看著陸雲川,唇瓣微動,不過最後卻沒有聲張。


    空中,越來越多的修士出現了異樣,他們要麽不受控製的跌入血水中,要麽渾身血液不受控製的流出,最終失血而亡。


    在絕望的壓抑下,有的修士連忙求饒道:“曹城主,求你大發慈悲,我不想死!”


    有人帶頭之後,有越來越多的人也跟著連忙求饒,哭訴道:“曹城主,我可是一直跟隨你的,你不能這樣!”


    “曹城主,你還記得我將我的娘子送給了你嗎?你高抬貴手,留我一條狗命吧!”


    “曹聖主,我是劉龍啊!十年前是我和你一同去取仙人合歡散的,你那時候第一個撲倒的就是我……”


    此人話音未落,身體便猛然炸開,化為了一灘肉沫和血水!


    “不知所謂!”曹尋的臉陰沉了下來,看著求饒的眾人,他道:“不要說我不給你們機會,你們去求她。”


    曹尋指了指一襲白袍的曹師師,笑道:“她是我的親妹妹,若是她願意幫你們的話,我自然能饒你們一命。”


    那些求饒的修士看向曹師師,猶豫了起來,他們自然清楚曹尋的肮髒想法,可曹師師也是位半聖啊,他們同樣得罪不起……


    看著身旁越來越多的修士倒下,最終有人壯著膽子對道:“曹仙子,你是正道的人,難道要看著我們白白死去?”


    有人連忙附和道:“隻要你稍微有所犧牲,那麽得救就是數十萬修士,我們會永遠銘記你的恩情!為正道做出的犧牲!”


    曹師師:“……”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說曹師師,不惜以正道的身份來“綁架”她。


    就好像這場慘劇的始作俑者是曹師師一樣。


    陸雲川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幕,他想看看此刻曹師師會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


    許幼娘有些緊張的看著曹師師,然後突然看了眼身旁的陸雲川,輕咬唇瓣,雙手緊緊的握著他。


    曹師師從始至終連句話都沒有說,她藍色的眼睛又恢複了冰冷之色,隨後對著那些勸說她的修士斬出了一劍。


    “噗!噗!噗!……”


    伴隨著淩厲的劍氣,數十顆頭顱高高飛起,跌入了下方的血水中,那些頭顱還保持著勸說時的表情,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見狀,僅剩的那些修士不敢再說什麽了,他們此刻才想起曹師師也是一位半聖,同樣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看著這一幕,曹尋頓時拍著大腿笑道:“他們可都是無辜的人,都隻想活下去,你這樣殺了他們,可還有人性?!”


    曹師師沒有理會他,而是靜下來心來默默思索著破局之法,數十萬位修士的血祭之法,她不得不慎。


    見曹師師不理會他,曹尋轉而看向了許幼娘,見到她緊握著陸雲川的手掌,眼眸中滿是怨毒之色。


    到現在,空中的數萬位修士中,還存活的已經不足一千多人了。


    曹尋看向僅剩的那幾百位修士,忽然道:“我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若是許幼娘拿出能根治我道傷的藥,我便饒你們一命。”


    還存活的那些修士頓時從四麵圍住了許幼娘和陸雲川,半聖的曹師師他們惹不起,難道還惹不起你們了?


    一位修士釋放出尊者境的威壓,催促道:“許幼娘,你都聽到了?若是你現在拿出,還能拯救數萬道友的性命!”


    另一位尊者則是更直接的道:“你若是不拿出靈藥,我保證你一定會死在我們麵前,而且死無全屍!”


    有女修士淚眼婆娑的哭泣道:“許夫人,我今年才十七歲,我還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們!”


    “許夫人,你行行好,隻要你能救我一命,我願給你一千萬的靈石,不,是五千萬!”


    幾百位修士將陸雲川兩人圍得水泄不通,有人威逼,有人利誘,有人哭訴博取同情,總之各種手段都用了。


    麵對眾多修士,許幼娘無奈道:“我沒有辦法,能修複道傷的藥我早就交給曹尋了。”


    眾人顯然不甘心,繼續道:“曹城主不會白白讓我們求你的,你一定有辦法的,難道你要見死不救?”


    許幼娘沒了耐心,冷冷道:“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更何況你們見到曹尋殺了那麽多人,他豈會白白放過你們?”


    “答對了,哈哈哈!所有人都要死!”曹尋狂笑一聲,旋即將插在身體上的龍頭闊刀拔了出來,然後猛得插向了心口。


    插到曹尋的心口後,闊刀上的龍頭仿佛活了過來,開始大口的啃食著曹尋的身體,他要將自己的肉身全部獻祭了!


    “轟隆!”


    地麵的血水猛然拔高數十丈,此刻其中再無修士存活,有的隻是表麵漂浮的無數白骨。


    同時空中的血雨越下越大,讓人難以躲避,越來越多的修士被血雨沾染,墜落到了血海中。


    那些血雨可以腐蝕靈器,將神兵利器化為廢物,同時血水能穿透靈力屏障,幾乎無法抵擋。


    許幼娘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因為她發現噬仙蟲也無法抵擋血雨,被徹底融化了,她的諸多後手同樣沒有用!


    陸雲川用為數不多的靈力催動絕念劍構建出一道靈力屏障,將他和許幼娘圍在了其中,這才擋住了血雨。


    可不是人人都有聖主級靈器的,沒過幾息,空中的修士便都被血雨沾染了,紛紛化為了一灘汙血。


    此刻數十萬中,還僅剩存活的便隻有陸雲川,許幼娘和曹師師三人了,其餘的都化為了血水中的一份子。


    見陸雲川和許幼娘兩人修為不高,卻能抵擋血雨,這讓曹師師有些意外,頓時知道他們掌控著強大的外力。


    於是曹師師身形一動,瞬間便進入了靈力屏障中,來到了許幼娘身旁。


    曹師師一靠近,陸雲川便明顯感受到周圍的溫度降低了許多,同時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甜香氣。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陸雲川發現了曹師師手上戴著的白絲手套,既然能做白絲手套,那豈不是也可以做黑色絲襪了……


    許幼娘敏銳的察覺到陸雲川盯著曹師師的手看個沒完,於是握著他的手掐了一下,同時挺起了她飽滿柔軟的胸脯。


    曹師師皺了皺眉,眼中中飛快的閃過厭惡之色,明明她都包得這麽嚴實了,可這個狗男人卻還是盯著看個沒完……


    曹師師強壓下心中的不適,看著許幼娘道:“你們能抵擋這血雨,用了什麽特殊手段?”


    許幼娘心說:你看我幹嘛,我哪有這麽大本事……


    陸雲川從白絲手套上收回目光,看向曹師師藍寶石般的眸子,道:“你問這個,可是有了破局之策?”


    曹師師從始至終都沒有去看一眼陸雲川,若不是現在事態危急,她是絕不會讓男人進入她的一丈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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