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六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因為公子沒有給出明確的指令,那就說明公子還在等。


    現在最重要的事在穩,穩天下局勢更穩天下民心。


    而建都稱帝,最是穩民心的重中之重。


    越來越多的人集結到了定遠,就連鍛造坊和編造營的人都從無憂州趕來了。


    他們給出了明確的完工時間,明年春耕之前。


    這是給天下人給公子的明確時間,但同時也是給在外征戰的將軍們的明確時間。


    公子登基稱帝前,境內再無戰事。


    而時間,也在這等忙碌之中來到了十一月,就快到小戶出生的日子了。


    季博常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隨後抬頭看向阿九。


    “大體框架已經製定完成,剩下的就由你帶人去完善補充吧。”


    如今大批文官書生也來到了定遠,立國先立法,立法才可穩。


    所以在季博常準備起身回東海的時候,刑部尚書的職位有了確定人選。


    一個基本沒人聽過的名字。


    季零圖。


    季博常的大伯。


    季零圖這個名字基本沒出現過,也沒人知道這個人之前在哪在做什麽。


    季台的台令是寶蓋 。


    但規模那般龐大又身處敵營之中的季台,若是沒有一個牛逼的人物統領早死球了。


    大伯一直在江南,在爺爺來到定遠之後才從江南回返。


    用爺爺的話說,你爹兄弟四人最沒用的就是你大伯。


    但論恪守禮儀典律而言,沒人比他更合適。


    季博常見到了自己的大伯,那是一個和季家人氣質完全不同之人。


    因為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嚴厲的老學究。


    爺爺說,讓他去幹點什麽開創性的東西不得行,但讓他去守護律法威嚴當仁不讓。


    爺爺這話季博常信一半。


    季家人哪有單純的小白花,如果大伯真如爺爺說的那麽沒用。


    那他又是如何成為江南知名大儒的?


    但他也明白爺爺的用意,因為無論任何人坐上刑部尚書的位置,在麵對季家人的時候都會有所顧忌。


    可這種顧忌在大伯這不存在。


    曆朝曆代都會請當世大儒出麵,為天下學子榜樣,也借此為官入仕主持科舉。


    但大雍的大儒在季博常陣營裏活不了,更沒人屌。


    而他打造的新式學堂裏,也有屬於自己的大儒。


    周子琪,就是最受學子們推崇的第一任校長。


    周子琪是季家的女婿,按照輩分是老季的姑丈輩。


    而在名叫周子琪的老爺子來到定遠後,所有人都明白了兩件事。


    一,吏部尚書有了人選。


    二,九大人將來要掌管的為天下財庫的戶部。


    北境的官員全部都是從新式學堂走出來的,也全部都是周老爺子按照季博常之法調教出來的。


    用桃李滿天下來形容毫不為過。


    “桃李滿天下的吏部尚書,將來一定大有可為。”


    聽聞季博常爺爺的話,已經一把年紀的周子琪頓時滿臉苦澀的躬身施禮。


    “哥,我就是個過渡的,不用說的這麽嚴重吧?”


    周子琪是季零塵的姑父,自然就是季燈的妹夫。


    季家女婿.....金通未就是最好的例子。


    各地官員全部稱自己為師,然後自己現在又一躍成為吏部尚書。


    這是典型的飛躍式升遷,而且已經有了左相的影子。


    “爹啊,九大人讓我進戶部幫忙做事。”


    房間裏,周子琪的兒子周一州躬身說道。


    而聞言的周子琪直接擺手。


    “拒了,去當個縣令算了。”


    看到兒子麵上的不解,周子琪歎了一口氣。


    “你以為爹這吏部尚書是公子欽點的?”


    說著搖搖頭。


    “這是你大舅舉薦的結果。”


    “立國為穩但也隻是過渡而已,那麽多官員都稱我為師,我又是執掌官員升遷的吏部尚書,你認為你大舅會讓第二個申逐鹿出現嗎?”


    說完又歎了一口氣。


    “我這吏部尚書做不長,因為要有身份足夠的人倒台來敲打那些官員,心裏別生出不該有的小九九。”


    “縱觀整個天下,還有比我更合適的嗎?”


    周一州聽到這臉上的不解盡去,轉而變成了濃濃的擔憂之色。


    父親的話他聽懂了。


    自己父親可謂桃李滿天下,出自新式學堂到各地為官者不知凡幾。


    這些都是人脈,也是那些官員向上攀爬的渠道。


    這人如果沒有捷徑,就會選擇腳踏實地的往前走。


    可一旦有了捷徑,心思也就變了。


    所以父親就是餌,給所有出自新式學堂為官者的餌。


    而就在所有人以為已經有了靠山,隻要運作足夠就能無限升遷之時。


    父親這吏部尚書也就做到了頭。


    這是餌,但不是公子下的餌。


    而是自己的大舅用自己爹設下的餌。


    絕不用懷疑,吏部尚書倒台一定會牽扯一大批人,更會讓所有心中有了小九九之人恐慌無比。


    “爹啊,你不會死吧,要不我去求求大舅....”


    周子琪聞言有些惱怒的一巴掌,拍在已經年過四十兒子的頭上。


    “蠢貨,意在敲打爹自然不會死。”


    “如果想讓我死,你大舅又怎麽會讓我知道目的為何?”


    說著在自己兒子的肩膀上拍了拍。


    “放心吧,既然讓我知道要做什麽,就說明在你大舅和公子心裏我們是自家人。”


    “所以,你明白為何要讓你拒絕進戶部而去當縣令了嗎?”


    周一州點頭。


    他是真的懂了,因為無論是大舅還是公子一定會感念爹的付出。


    感念就一定會有補償。


    如果現在自己進了戶部,就相當於給公子出了難題。


    沒有根基又沒成績,想提拔都提拔不了,而且就算提拔幅度也大不了。


    但去當了縣令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因為不在身邊就不會被老爹倒台所牽連,而且做出成績再行重用就會和老爹進行分割。


    最主要的是,爹說了。


    在公子和大舅心裏他們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那身在底層的他就能反饋回最真實的世道。


    這讓走出房間的周一州不住搖頭。


    這世間事,太複雜了。


    他也是季家的外甥,曾經也有個和金啟典一樣的願望。


    改為季姓。


    但現在他放棄了。


    因為自己的智商啊,和真正的季家人差的太多了。


    ps:感謝喜歡狗虱蟲的鳳凰琴大佬打賞的又一個大神認證,感謝大佬!!!


    真的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感謝的話了,那就啥也不說了,直接磕一個吧。


    大佬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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