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事情想複雜了。”


    季博常有些懊惱的吧唧了一下嘴。


    他把這些人習慣性的當成了左相,因為自己進入京畿再到帝都隨後是老七的出現。


    這一切都和左相的手筆極為相似,亂心在前必有所謀。


    而宋樂繼已經浮出水麵卻還是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此為棄子。


    何為棄子,就是用這步棋達成想要的目的。


    而這個目的並不難猜,殺自己。


    他們要的一直是架空朝堂暗中篡奪自己打下來的一切,這樣的事情左相已經做出了榜樣。


    扶持傀儡。


    有自己在對他們的威脅太大,所以他們想要達到所想要的目的最好的辦法。


    就是殺了自己。


    想殺自己沒有比現在的帝都更合適的地方,因為他麾下大軍此刻正在江南和西南作戰。


    自己死了東海必亂,而為了維穩不讓這已經到手的江山丟了。


    最合適登基稱帝的唯有老爹。


    爺爺為什麽一直沒有選擇老爹執掌季家征戰天下?


    那是因為老爹有些天然的巨大缺陷,這就是他們真正想要的。


    老爹稱帝,他們的所做才會更加的順暢,很多事情都能被快速推進。


    而想殺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宋樂繼和帝都之內預置的那些人為餌。


    人被分散再由樓生一出手,對付身邊無人又毫無戰力可言的季博常輕而易舉。


    這是典型左相的手筆,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


    但!


    他們不是左相,這才是季博常扶額搖頭的原因所在。


    他認為宋樂繼隻是一個棄子,並不是沙姓之人的掌權者。


    但現在看來,他還真是。


    因為劉六已經帶人去了皇陵,更因為樓生一此刻就現在自己麵前。


    “就算你知道了一切,但你還是要死。”


    樓生一說著再次向前踏出一步,眼神死死地盯著季博常。


    “你很強,強到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多年布局竟然被你一朝所破。”


    “為了麻痹你,為了不讓你發現任何痕跡我們已經足夠小心。”


    說著,他的手緩緩握住身後長劍的劍柄。


    “我們送出了三十萬大軍消你後顧之憂,我們沒有在定遠動手更讓出了西南之地,為的就是在帝都悄悄完成布局,可還是被你發現了。”


    樓生一的眼內帶著極度的不甘,因為事情就如他所說的一樣。


    他們已經足夠謹慎,他們為麻痹季博常主動送出了暗中經營無數年的南燕大軍。


    他們沒有想在科舉上動手腳,他們更沒有去禍亂民間也沒有去暗中拉攏季博常的人。


    他們要的很簡單


    從最底層開始滲透,配合阿九宋樂繼去滲透,利用季博常的疑心去栽贓陷害其他人從而取而代之。


    他們的布局周密無比,隻要他們的人暗中經營到了一定地步,就會把手伸進軍隊。


    一切都是那般的天衣無縫,一切都是經過無數次推演完成的。


    可這精心籌謀的一切還未施展的時候就被識破了,他又怎麽可能甘心!


    “你很可怕。”


    樓生一的劍已經出鞘三寸:“遠比我們想象的可怕,甚至比申逐鹿還要可怕。”


    “但我們也並非一敗塗地,隻要你死在這裏,你的勢力也會從內部開始分裂,那時我們的人就還有機會。”


    摘星樓頂起風了,夜風卷動樓生一的衣擺向季博常緩緩壓去。


    這一刻誰也救不了季博常,因為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更因為,他叫樓生一。


    曾經的大雍第一高手樓生一。


    “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在摘星樓頂不下去嗎?”


    季博常微微一笑。


    “因為這裏夠高,能上來的人不多。”


    樓生一搖頭。


    “無用。”


    “就算你有驚天心智,在此刻也是無有任何用處,你必死。”


    “沒人能在這個距離,能在我手下把你救出去!”


    音落,一道清冷劍光在月夜下一閃而逝,那是樓生一的劍。


    快!


    太快了!


    快到剛剛出現就消失了的地步。


    他依然現在那,長劍已經歸鞘。


    微風吹動衣擺也吹動著他頜下長須,他的身形依然挺立。


    三息之後,樓生一的身體嘭的一聲向前直直摔倒。


    後心處,被不下上百根弩箭射成了稀巴爛。


    而就在他身後三丈之地,阿九把手裏的連弩扔給一旁暗廷尉和影衙組成的那群勾巴。


    一步來到樓生一的屍體之前,唰的一聲長劍出鞘斬下了他的頭顱。


    不管這老者是不是真正的樓生一,但他的死法和當初的那個樓生一都被摘了腦袋。


    殺人而已,一定要真刀真槍正麵作戰?


    “這家夥比當初的那個弱。”


    這是阿九收起長劍之後的評價,而季博常則是坐在那裏用手摸著下巴。


    “弱的不止他一個。”


    這是季博常的評價。


    他算準樓生一沒死,更算準了樓生一肯定會來。


    所以阿九和暗庭衛的那幫人玩的本就是障眼法,因為季博常實在是幹不過樓生一。


    現在該來的人來了,該殺的人也殺了。


    但季博常卻覺得哪裏不對,準確的說是有什麽事被自己忽略了。


    可到底哪裏被忽略了,他卻一時怎麽越想不起來。


    阿九坐到了啾啾之前坐下的地方,看著眼前的帝都夜景咧嘴一笑。


    “這回算是終於幹淨了,也能騰出手來幹點正事了。”


    “我在江南的時候發現,這幫江南狗在耕種上還真他娘的有一套,江南被稱為魚米之鄉也不單單是地利,一年兩熟所致。”


    說著伸手入懷取出一份皺皺巴巴的紙張出來。


    “單就這水渠和水車的精巧程度,就不是其他地方能相比的。”


    “而且左相修的那些大型水庫,也不全是用來殺人的,正是因為有了那些水庫,才能保證江南水利豐沛田畝豐產。”


    抖了抖手裏的紙張,阿九微微一歎。


    “江南的女子也不止一掐一兜水,那手也是真的巧,我看了她們的刺繡和紡出來的絲綢,嘖嘖...”


    “所以我覺得這紡綢和燒瓷的事,還是放在江南的好的,天時地利都有.....”


    阿九說到突然想起什麽一樣轉頭看向季博常。


    “你怎麽知道那宋樂繼藏身在皇陵之內的?”


    季博常聞言微微一笑。


    “因為有人說,如果我來帝都他就要張羅遷墳回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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