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陰雨連綿,但東海的天氣卻是晴空萬裏。


    無憂城外的一處小湖旁,成了所有無憂州人皆不會去打擾之地。


    因為每日,都會有兩個老人來到這裏下棋喝茶。


    兩個老頭子下棋沒啥新鮮的。


    但這兩個老頭子,卻是吳季兩家原來的老家主。


    啪。


    吳國泰一子落下:“關門打狗。”


    季燈見狀搖頭:“不雅。”


    隨即也是一子落下。


    “甕中捉鱉。”


    這話讓吳國泰很是不爽。


    “怎地,老子言狗不雅,你個老東西說王八就雅了?”


    季燈不屑的看了吳國泰一眼:“有言下深海捉鱉為雄,你聽過有人說進狗窩打狗被稱讚的嗎?”


    這話讓吳國泰再次一怒,但卻把要反駁之言生生咽下。


    “這次算你說的對,差點罵了自己。”


    這是兩個老頭子的日常,每日聚在一起卻相互貶損,誰也看不上誰。


    “那東南的小丫頭所謀不小,論對人心的掌控連我這個老頭子都比不上。”


    “打進東海連奪三城,便是輕而易舉的廢了常兒組建的十幾萬騎兵大軍,不得不說,這個小丫頭的手段比其父強上太多了。”


    季老頭聽著吳老頭的話微微搖頭,端起茶盞微微喝了一口。


    “她的手段是不錯,但和咱家月兒比還是差了點。”


    季老頭說完放下茶盞看著眼前的小湖微微一笑。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實則真正的含義不在知彼,而是知己。”


    “這是常兒最讓我欣慰的一點,知己便知短,知己所短自能揚長避短。”


    吳老頭聞言也是嗬嗬一笑。


    兩個老頭在一起唯一不會爭吵的,就是提起大孫之時。


    “心中有善是好事,但對常兒來說卻是最大軟肋,這一點一定會被他人所利用,常兒知之甚清,所以他把月兒留在了東海。”


    “因為相比常兒,月兒的刀更快更利。”


    吳老頭這話讓他和季老頭同時笑了起來。


    自從季博常回到東海之後,交權的不止兩個老頭子,其實還有皓月。


    季博常成為吳季兩家的家主後,皓月一直再未出手過。


    相夫教子打理家務成了皓月的主旋律。


    但以季博常這樣的人,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家媳婦是什麽樣的人呢?


    再換句話講,皓月是季博常集團的真正主母。


    皓月的主母身份可不是當初的靈妃能比的,可以相夫教子,但也能提刀殺人。


    她能在當初的東海,養了一大批其他勢力的奸細給寶蓋加功德,又能把冬韻調教成為東海的大管家。


    所以皓月,絕不是明麵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就連阿九 ,都是她為季博常找來的幫手。


    論眼界,皓月甚至能與自己齊平。


    這是季博常親口說出來的話,所以有皓月在東海。


    季博常沒有後顧之憂。


    “那東南的小丫頭很會騙人,就連常兒都被她給騙了。”


    季老頭說完伸手捋了捋胡須。


    “這是女人的天生優勢,讓人心生憐憫且忠貞剛烈 ,這對男人來說是最致命的武器。”


    隨後微微搖頭。


    “這是她最讓人驚歎的地方,因為縱觀曆史也找不出第二個比她還會利用自己優勢的女子,但她卻做了最不該做的事。”


    說完看向吳老頭。


    “她不該用這樣的辦法去騙一個女人,尤其是月兒這樣聰慧至極的女人。”


    “計謀要成需用對地方更需選對人,她能騙過所有人是因為她太渺小也太會借勢了,但想騙人就要編製謊言製造假象。”


    “但這對月兒無效。”


    吳老頭難得的點頭微笑,在他心裏月兒和大孫一樣重要,一樣讓他感到滿意。


    “若非常兒親自回到東海,並且被月兒確定真的換了性子心智圓滿,就算我等點頭想要接過權柄都是不易之事。”


    聽到吳老頭這話,季燈也是忍不住搖頭苦笑。


    當初季博常在帝都突然崛起,無論是外公還是爺爺都是驚喜至極。


    但唯有皓月要眼見為實。


    不是她貪戀手中權力,而是天性謹慎懷疑其中有詐所致。


    畢竟她,是季博常老娘留下的最後考驗。


    季博常和皓月這對小兩口之間到底說過什麽,這事沒人知道。


    因為他們之間的對話,都是在床上打架之餘進行的。


    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絕不止小兩口之間沒羞沒臊的廢嗑。


    丈夫要外出征戰天下,妻子在家守衛大本營。


    這就是定位。


    “殺敵你不如我,但論眼界我不如你,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季老頭聞言對著棋盤輕輕一指。


    “下棋。”


    說了兩字後拈起一枚棋子。


    “歲數大不代表一定就知道的多,更不代表就一定比年輕人厲害。”


    啪,落子棋盤。


    “一個靠取巧上位的黃毛丫頭而已,有月兒足夠了。”


    說完又加了一句。


    “人家常兒都沒說什麽,咱們兩個老頭子跟著瞎摻和什麽。”


    這話讓吳老頭也是哈哈大笑。


    是啊,大孫現在非但把江南的老底全翻出來了,更把申逐鹿都是逼到了死胡同。


    如此心智會真的想不到東南的變化嗎?


    人家知道,所以人家把媳婦留在了家裏。


    人家自己都對媳婦信任萬分,自己這個老頭子跟著瞎操心什麽呢。


    季老頭雖然討厭,但那句話說的是沒錯的。


    歲數大不代表就一定比年輕人厲害,既然放權了那就放的足夠徹底好了。


    “好,那就一切交給月兒就是。”


    兩個老頭子都沒在接著討論這件事,而是盯著棋盤專心下棋。


    這個世道上總有人說這個底蘊雄厚那個底蘊厚重的,但隻有東海沒人提這個。


    兩個老頭子不提,就連季博常都沒提過。


    但不提就真的代表沒有嗎,不提就代表底蘊不夠嗎?


    吳季兩家對東海的經營時間,遠遠超出了大雍立國的時間。


    大雍立國三百多年,那東海又被兩家經營了多少年?


    季博常總說自己家庭條件一般,但他從來沒說過我家裏啥寄吧玩意都沒有。


    一般,說的是東海的財力一般。


    在這一點上和東南江南根本沒法比。


    但論家裏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寄吧玩意,東南和江南加一塊都不行。


    這算不算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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