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光城。


    看著數百死在投石車下的屍體,金啟典的臉色有些難看。


    盡管已經做了足夠應對投石車的準備,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傷亡。


    “將軍,是否以投石車還擊?”


    聽聞金啟典的話之後,李三山緩緩搖頭。


    “還不是時候。”


    這話讓金啟典有些急了,四十萬江南軍圍困在外以投石車轟擊,身處城池之內的他們隻能被動挨打。


    再者這投石車還是公子發明出來的。


    現在倒好,成了人家拿來對付自己的攻城利器了。


    就在他要在開口追問的時候,一旁季幼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南軍還未發動真正的進攻,所以咱們的投石車就算要用,也要在江南軍發動真正攻城戰的時候再用。”


    “他們選擇大軍攻城,為了避免誤傷就不會再使用投石車,而那時我們的投石車就派上了用場。”


    金啟典聞言皺眉。


    “發動攻城戰的時候,就算用投石車轟擊敵軍後方也造不成太大殺傷....”


    就在金啟典皺眉的時候,季零塵從後麵過來。


    對著大外甥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腳。


    “那時候用投石車不是為了殺人的,而是用來毀敵軍投石車的。”


    說完對著金啟典的後腦勺又是一巴掌。


    “你且聽令行事便可,在這嘰嘰歪歪的幹什麽?”


    看著挨揍的金啟典,季幼苓的嘴還沒咧開便被老季一腳踹個大馬趴。


    “他不會那麽快破城,他要的隻是困,一點點磨殺我們的兵力逼迫常兒前來救援。”


    “我們在人家眼裏已是甕中之鱉,隻要常兒選擇前來救援,那這一戰也就到了結束的時候。”


    金啟典捂著後腦勺看向舅舅。


    “這申洞庭夠他媽陰的啊,但他也太小看咱們了吧,而且咱家可是有騎兵大軍的....”


    他後麵的話被老季揚起來的巴掌嚇了回去。


    “這裏是江南,我們麵對的可不止一個申洞庭。”


    李三山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向金啟典和季幼苓。


    “你們可曾想過,公子為何會把騎兵大軍一直放在高麗?”


    看著不解的季幼苓和金啟典,李三山再次淡淡開口。


    “因為公子攻打江南的計劃,並非兩路進軍,而是三線同至。”


    “真的以為公子無聊到打下南高麗,占據出海口隻為嚇唬人?”


    “公子讓神行衙打造的鐵甲戰船分兩種,一種水軍服役內河作戰,但另外一種則是專為海路所設。”


    金啟典聽到這愣嗬嗬的看了看李三山,再轉頭看了看舅舅。


    “原來啟晟在南高麗的訓練是....”


    李三山回答了他四個字:“水陸兩棲。”


    “公子在北境將騎兵交給金將軍之時,要求就是這四個字。”


    “這也是金將軍到了高麗一直磨蹭不前,也不曾真正出手的原因,因為公子要的,是把騎兵直接送進左相的老巢寧台府。”


    說完再次看向金啟典。


    “所以我們沒有援兵,這一戰就算全部戰死也絕不能後退一步。”


    季零塵聞言也是微微點頭 。


    “不止我們這裏,怕是沂水城也會是一場苦戰。”


    “而騎兵放在高麗,常兒除了海路直奔寧台府之外還有另外一層用意。”


    另外一層用意為何所有人都明白,但此地除了季零塵之外誰都不敢說。


    因為這事涉及到了東南。


    如今東南是何局勢,那新的東南之主是何心思誰也說不清。


    “我們要做的,就是死死的釘在這裏,剩下的就交給常兒吧。”


    見舅舅轉身離去 ,金啟典趕緊跟了上去。


    “舅舅 ,咱家北境還有數十萬大軍呢,還要是調集過來那這局麵不是瞬間可解了嘛...”


    毫無疑問,他又挨了舅舅的一巴掌。


    “都跟你說了不該操心的就別多問,咋就不長記性呢?”


    “要不你現在去沂水城,取代了常兒親自指揮大軍如何?”


    聽著舅甥倆的對話,季幼苓捂著後腦勺嘿嘿一笑,而李三山則是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論知曉季博常全部作戰計劃的,隻有他一個。


    所以他知道公子的方法有多凶險,但更知道公子的布局有多霸氣。


    江南戰局,重點就在自己這裏。


    而論險,公子所在的沂水城還要更甚自己的旭光城。


    公子以身為餌一為大軍爭取時間,更為一舉擊垮左相心境。


    殺左相毀不了江南,但亂左相心境卻是擊敗江南的唯一方式。


    所以公子要的從來不是左相死,而是讓他亂。


    而徹底亂左相心境的最好辦法就是....殺申雲杉!


    季零塵沒提老五,林三山季幼苓和金啟典也沒提及,仿佛他們已經忘記了那個傀儡的草包皇帝。


    但這正常嗎?


    如果他們真的忘記了那個草包,又何必在邊城玩了一局突然翻臉迷惑那三千金身道之人呢?


    不提,是因為老季沒提。


    更重要的則是老季扇金啟典時候說的那句話。


    做好自己的事,不該問的別問。


    不該問的別問,那不該說的也不能說。


    為何?


    因為這旭光城內很有可能有不幹淨的東西,更因為他們要做的就是守住這旭光城 。


    剩下的事,和他們無關。


    局勢演變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全盤皆輸。


    誰也輸不起,誰都不願輸。


    因為無論哪一方輸了,最後的結局就是被從天地間永遠抹去。


    看似兩個人之間的爭鬥,但勝敗將會決定數百萬人的生死存亡。


    左相已經動了全力,因為他回到了江南,更把申雲杉放到了明麵上。


    而季博常在麵對左相的時候想向來全力以赴。


    所以他也來到了江南。


    這是左相的最後一局,動用全力布下的一局。


    勝,就會猶如他之前所言。


    一切都沒變,隻是變得稍微麻煩了些而已。


    但勝在有趣。


    這也是季博常最後一次和左相角力。


    勝,履行承諾去滅殺老鼠的就是他。


    敗,世間一切也都和他再無關聯。


    關注戰場局勢的人又很多,明麵上的和藏在暗中之人都在關注這場戰局的勝負。


    因為這關乎著未來天下歸屬的走向。


    而就在這局勢詭譎多變的時候。


    啾啾前出三十裏,將冬韻的馬車迎進了沂水城。


    和冬韻一起進入沂水城的。


    還有秦升和已不足四千之數,來自朝臣們貢獻出來的家丁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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