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政堂。


    “舅舅,您的尿滴確實沾腳,但也不甜呢咋就招來螞蟻了?”


    原本哼哼唧唧的老季聞言猛然抬頭。


    “你嚐過了?”


    金啟典聞言訕訕一笑,隨後開口說道。


    “舅舅,那幫人消失了。”


    他說的那幫人就是那些棺材鋪的夥計,紮紙匠和更夫。


    金啟典把舅舅扶起來坐好後,再次開口接著說道。


    “自從斬了那白家娘們之後,我就一直派人暗中盯著他們。”


    “既然他們想讓我們知道些什麽,就一定會有所動作,隻要他們動我就能順藤摸瓜看看這背後的人是誰。”


    “可就在今早咱們得人匯報,那些人一夜之間消失的幹幹淨淨,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話讓老季眉頭皺起。


    “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八先生怎麽說?”


    就在老季問起的時候,一名禁衛軍走進理政堂送來一封信。


    信 ,來自阿八。


    他離開了帝都,跟在那些一夜之間消失的人之後離開了帝都。


    而阿八在信裏告訴季零塵。


    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安朝沙姓皇族的後人。


    他跟上去就是想看看,這些人的真正的老巢在哪,更要弄清楚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麽。


    看完信之後,老季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


    “安朝餘孽在這個時候冒出頭來,有點意思。”


    “這安朝皇族後人在當初進入東海後,就一直在咱們家的監視之下。”


    “季家沒動他們是因為動了也沒勁,那盼歸山其實就是咱家刻意留給他們安身的地方。”


    說著接過金啟典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


    “說是前朝餘孽,其實就是一群連家都沒了的可憐人,而在經曆滅國之戰的那批人死了之後,那些人其實已經漸漸的放棄了複國的念頭。”


    “而月兒去讓那叫阿九的小子去保護常兒,其實也是一種交換。”


    “他們能安穩的活著是因為有我季家的庇護,而這普天之下能留下那叫阿九的小子的,也唯有常兒一個。”


    季零塵將茶杯遞給金啟典後嗬嗬一笑。


    “如果事情真如八先生所言那般,那就是有人在我季家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招瞞天過海。”


    “而且小動作還不少。”


    金啟典聞言也是微微皺眉。


    “舅舅,您的意思是說那些人突然消失和八先生有關?”


    老季微微點頭。


    “他們一定不知道八先生來了帝都,更不知道八先生就藏在天寶樓整日坐在臨街的窗邊看著他們。”


    “正是因為八先生突然出現,才打亂了他們的步驟,也才會匆忙退出帝都,更終止了他們想要告訴我們什麽的打算。”


    金啟典聞言臉上出現一抹戾氣 。


    “若真是如此,那必須提前向表弟示警,萬一那叫阿九的小子要對表弟不利...”


    季零塵微微擺手:“我們要相信常兒 。”


    “這世間會隱忍的能人不計其數,但想要整日待在常兒身邊還不被常兒發現的端倪的,絕不可能存在。”


    說完對金啟典招招手。


    “送信回家裏,查查當年到底是誰從盼歸山上溜了出去,再通知寶蓋那小王八蛋,看看是否有人在暗中刻意接近那叫阿九的小子。”


    說完再次拍了拍大肚腩嘿嘿一笑。


    “我兒已不是當初那個需要爹保護的我兒了,讓八先生在帝都動起來,又提前讓那叫阿九的小子治理民生遊走在定遠境內,怕是我兒早就發現了什麽。”


    “我兒這是在釣魚啊,如果阿九整日跟在他身邊那些人根本沒有靠近的機會。”


    “如今定遠也早就不是當初的定遠,一場水患讓定遠變得幹幹淨淨,就連申逐鹿的人都是退出了定遠。”


    金啟典聽到這裏接過話頭。


    “所以定遠現在就剩下兩種人,自己人和安朝沙姓皇族的後人。”


    “有寶蓋和暗庭衛的人在,隻要他們稍有動作就會無處遁形。”


    季零塵聞言擺了擺手。


    “不止,現在定遠百姓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常兒麾下的暗庭衛。”


    “而且你忘了那個叫劉六的小子。”


    說完老季拍了拍大肚腩極為欣慰的一笑。


    “我兒就是厲害,什麽垃圾到我兒手裏都能變廢為寶。”


    說完轉頭看向金啟典。


    “看來也得找機會把你送到常兒身邊去待上一陣子。”


    舅舅笑金啟典也跟著笑,但舅舅的話卻讓金啟典的笑瞬間僵住。


    看向舅舅的眼神裏帶著不解的疑問。


    舅舅,您說的垃圾是我嗎?


    可惜,舅舅並沒有注意到大外甥眼裏的幽怨。


    老季笑著笑著啪的一聲猛的拍了一下大腿。


    “我兒就是霸氣,看似是在逼著申逐鹿正麵迎戰,其實是想連江南和這些髒東西一起滅了。”


    說完猛的吸了一口涼氣看向金啟典。


    “這得死不少人呢,我兒從小暈血,這要是到了戰場那....”


    金啟典聞言無奈的抽了抽嘴角,舅舅你這樣有意思嗎?


    北境尹布衣咋沒的,那雍北關內外殺了多少人?


    這些哪個不是您大兒親手策劃親自參與的,就這您還說您大兒暈血。


    如果這是暈血,那嗜血的得什麽樣?


    “大戰已起,這些髒東西都藏不了多久了。 ”


    說完對著金啟典問道。


    “聽說今日開了早朝,都說了什麽?”


    金啟典聞言掏了掏耳朵:“左相讓老五下旨把表弟變成反賊,然後讓老五禦駕親征前去江南平叛。”


    “老五嚇完了 ,下了早朝直接去找冬韻了。”


    金啟典說的隨意,但老季的眉頭卻是再次皺起。


    “禦駕親征?”


    “這樣做沒意義啊,除非....”


    就在老季和大外甥分析局勢的時候,老五急匆匆的走進了理政堂。


    “季卿教我!”


    老五說著坐在季零塵身側,一把抓住老季的手臂急切的說道。


    “季卿,左相逼朕禦駕親征去往江南,他這是想讓朕死啊....”


    “況且博常乃朕最為器重之人,朕怎能讓他成為天下人唾罵的反賊之輩...”


    老五說的很是淩亂,但中心思想就一句話。


    季卿去哪,朕就去哪。


    季卿指哪,朕就打哪。


    一切全憑季卿做主,千萬千萬別扔下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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