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死了。


    沒進南嶺城就死了,但他是幸運的。


    因為有兩萬人為他陪葬,去了地下也能擁有一支陰間大軍護衛左右。


    他的死沒有懸念。


    臨覃覃早就設下了陷阱,同時後路也被東泰城的呂銘琛切斷。


    所以從這一點上看,他那點酒喝的是對的。


    要不然他就會和三皇子,九皇子和十皇子一樣。


    到死都是個處男,連那玩意的邊都沒碰到過。


    而就在滅殺了十一皇子之後,臨覃覃拿出了臨孝君和臨玄策共同執筆寫下的遺命。


    東南,徹底的交到了臨覃覃手上。


    其實就算沒有這封遺命,臨覃覃依然能夠坐穩東南之主的位子。


    但有這封遺命的存在,會讓一切都變得更合理些。


    至於臨孝君為何會前後反差如此之大,已經沒人再去追究了。


    興許人之將死突然醒悟也說不定。


    亦或者老家主臨玄策看出了臨覃覃才是最佳人選,也都是說不定的事。


    跟隨在十一皇子身邊的人沒有死絕,那秦朗就沒死。


    非但沒死,還成為了臨覃覃麾下繼劉小山之後的又一助力 。


    而也就在秦朗被得到重用的同時,馬金山宣布歸順小姐重回東南治下。


    這其中關聯為何,就算是個白癡都能看得出來。


    東泰城在完成協助臨覃覃的布局後,便是退回了老巢。


    沒宣布效忠,也沒對臨覃覃成為新主發表任何意見。


    但之前四分五裂的東南,在這一刻被重新凝聚。


    隨後臨覃覃下達了成為新主之後的第一道命令。


    大軍出擊,滅李澤勳。


    臨覃覃之前給季博常的親筆信裏寫的很清楚,我欠你香水的銀子沒給。


    那我就賠你一個完整的東南。


    而季博常要做的,就是讓呂銘琛在她布局殺十一皇子的時候,替她堵住後路就可以。


    其他的,不用季博常做任何事情。


    李澤勳之所以能帶兵壓到東南邊關,那本就是季博常授意的。


    如果不是季博常授意,你覺得李澤勳能帶著人跨過東海去打東南嗎?


    原本留著他,就是為了消耗東南底蘊讓東南內亂。


    有他在不停扣邊東南人心就是一盤散沙,臨承乾就不能動用整個東南的實力。


    但事情的進展中,臨覃覃異軍突起改了季博常的謀劃,也讓事情的走向變得截然不同。


    季博常坐在自己的書房裏,正在看著呂銘琛送來的信件。


    呂銘琛從北境歸來,直接被季博常送回了呂家祖地。


    有他在東泰城,就如釘進東南的一顆釘子。


    而這家夥在回東泰城之前,把他的兒子小呂貢送去了東海。


    名義是求學,實則是表露自己的心跡。


    但同時也是對他的承諾和獎賞,因為小呂貢去的那間學堂裏還有趙明舉的兒女,和其他將領的子嗣在內。


    這事就要看你怎麽去理解了。


    如果你把這間學堂看成禦子監也沒問題,把這裏看成關押文臣武將質子的監牢也行。


    但反過來看呢?


    這他媽簡直就是異世版的黃埔軍校,這就是人生的起跑線。


    哪怕你兒紮啥也不是,天生大廢物也絕對餓不死。


    為啥?


    人脈。


    這些小逼崽子們的爹有一個算一個,全尼瑪的是季博常的親信狗腿子。


    全是跟隨季博常一起打天下的。


    妥妥的官二代,將來的路將會極為平坦。


    所以這就是聰明人二逼之間的區別,二逼能看到的隻有弊而看不到弊之後藏著的天大機遇。


    而呂銘琛恰好就是個聰明人。


    這對他來說是個契機,不然憑他的資曆是沒資格把小呂貢送進那處學堂的。


    季博常從沒說過給他什麽好處獎賞之類的。


    隻是在他從北境回返的時候給了他一個選擇。


    小呂貢被從南嶺城接出來了,你可以帶回祖地東泰,亦可放在東海。


    他毫不猶豫的將兒子送進東海。


    因為在如此獎賞麵前,再多的黃白之物都會顯得一文不值。


    呂銘琛的信很長,把他對東南的局勢和擔憂全部寫進了信裏。


    季博常沉吟良久之後,提筆給呂銘琛回了一封信。


    ....


    定遠道城很繁華。


    雖然百姓們還是有些黑瘦,但臉上卻個個都帶著笑意。


    定遠和東海相比誰更繁華?


    不好說。


    東海一定比定遠富裕,但論表麵上的繁華來說東海不如定遠。


    因為東海向來都是能藏就藏,不然也不可能賴了那麽多年一分賦稅都不交。


    但這就導致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東海出來的人個個都像土鱉。


    不,就是土鱉。


    慶雲城裏那十萬羽光人是,季有道和季有錢也是,就連笑的賊幹淨賊陽光的啾啾,此刻也是東張西望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不怪孩子如此,實在是小戶莊和小門鎮真的啥也沒有。


    啾啾在北境的時候,一心想讓蓋蓋哥帶他來見少主。


    為這事啾啾可是沒少鞍前馬後的捧臭腳拍馬屁,但狗日的蓋蓋哥享受完了照著他屁股上就是一腳。


    等著。


    就倆字,等啥等到啥時候也沒說,然後轉頭帶人回了定遠。


    看著寶蓋走遠的馬車,啾啾氣的伸手朝前一指。


    “狗日的!”


    罵完感覺心頭爽快多了,可一轉頭發現滿頭黑線的豕大爺就站在他的身後。


    孩子當時都快哭了。


    心裏憋屈也不敢當麵罵出聲,隻能等人家馬車走遠了才敢恨恨罵上一句解解氣。


    同為季家人罵別的等於罵自己,就一句狗日的罵出口還被蓋蓋哥他爹聽了個真切。


    “豕大爺,我發誓剛才我罵的不是蓋蓋哥,我罵寶蛋呢。”


    這話一出老季豕臉色更黑,抬手照著啾啾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把孩子打了個大馬趴。


    媽的,寶蓋寶蛋都是老子的種,你罵的是寶蛋老子心裏就能好受些?


    挨揍之後,老季豕就把啾啾帶在身邊讓他幹個雜活跑個腿啥地。


    季博常早就去信,讓季豕把啾啾送到自己身邊來。


    老季豕之所以壓著,是因為那時少爺正值破局的關鍵之時。


    如今定遠局勢穩定,小啾啾也被從北境放了出來。


    啾啾的心態和寶蓋是完全不同的。


    寶蓋和少爺一起經曆了從無到有,深知這其中的艱難。


    但啾啾無論是在北境還是定遠都覺得放鬆無比。


    無他,這是少主治下。


    就是自己家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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