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梅縣大牢裏再次變得血肉模糊,而讓這十餘個被連弩射的滿腿窟窿之人震驚的是。


    他們要找的江大人,此刻就在留梅縣大牢裏“做客”。


    如果他們進入留梅直奔大牢,或許還能和江大人交流幾句。


    但誰能想到,糾察司的人根本就沒把江文庭帶離留梅,就連看守的人都沒有。


    江文庭還活著,但他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可能了,那扮做雜耍班主的唐信死了。


    他連被審訊的資格都沒有,在付仲寅毒發身亡的當夜,唐信被拆解....不知道多少塊,用樹枝撐著晾在付仲寅的墳頭四周。


    沒有香燭貢品,所以那被拆了的唐信就是貢品。


    有了江文庭,還要什麽唐信?


    有了江文庭這條大魚,唐信這條小蝦米留著一點用都沒有。


    而且糾察司的人可不是善男信女,若非付仲寅是為自家公子而死,他們連挖坑埋了的興趣都沒有。


    糾察司隻殺人,什麽時候埋過人?


    但公子給了這位曾經大儒一個體麵,那作為公子最忠心的狗腿子。


    糾察司也是破例為付仲寅挖坑入土,至於棺槨立碑之事傳信給付安康就夠了。


    蝗蟲沒了,真的沒了,不到半月的時間鋪天蓋地讓人心生恐懼的蝗蟲消失的幹幹淨淨。


    幹淨的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


    若非拉出來的屎比以前的臭很多,就連定遠人都會懷疑他們到底是否經曆過蝗災。


    不是有句俗語叫香了嘴巴臭了屁股嘛,所以那一坨坨惡臭發黑的粑粑證明蝗蟲確實來過。


    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蝗蟲沒了 ,但定遠更亂了。


    蝗蟲沒了但知了猴子還有啊,北境邊軍開始集結歸隊 ,十五萬個不要臉的走了那剩下的猴兒就全是他們的。


    衝進定遠的其他州域之人,跳腳怒罵不要臉 。


    他們來的晚了,等進入武威州後蝗蟲仙丹沒看著,那遍地發黑惡臭的粑粑確實看了個真切。


    那麽多蝗蟲他們一隻沒撈著,但罵完拿著東西又匆匆往回趕。


    沒蟲咱還有猴兒啊,他們跑來了武威家裏的猴兒雖然被邊軍整走不少,但一定還有剩下的啊。


    這家門口的東西可絕不能丟了。


    據說這猴兒吃了效果和蝗蟲差不多,但據誰說的這個沒人能整明白。


    定遠邊界聚集著無數來自各方勢力的探馬,定遠那大亂的模樣騙不了人。


    其內那多不勝數的黑煙,在半個月後開始慢慢減少,但那騷動的人群還是清晰可見。


    對於這一幕,各方勢力的探馬有著自己的理解。


    定遠境內遍地黑煙,那是季博常率兵鎮壓和邊軍作亂所致。


    平叛鎮壓和作亂永遠離不開燒殺搶掠 ,現在黑煙消失了,那也就說明定遠已經覆滅在即。


    季博常很有可能已經退回東海,那再次開始集結的北境邊軍,應該已經到了要離開定遠回返北境的時候了。


    所以很多人默默的讓開了道路。


    藍海亦率領大軍回返北境對他們來說是好事,藍海亦走了定遠就真的空了。


    沒人會傻到現在去和又臭又硬的北境邊軍硬碰,現在的定遠就是無主之物。


    而且左相做了這麽多,一定不會放棄定遠這個到了嘴邊的肥肉。


    所有人都在盯著,盯著定遠真正破碎的那一刻為自己未來謀利。


    沒人再去提季博常,因為那已經是個半死人 。


    申千徹雖然對定遠和季博常已經沒了興趣,但每日將定遠情報送去帝都卻從未間斷過。


    擺正自己的位置,這一點他比左奉節要好的多。


    時至盛夏又逢大旱,帝都之內也是悶熱無比,惱人的蟬鳴此起彼伏煩不勝煩。


    而且帝都周遭附近也出現了蝗蟲。


    雖然數量沒有定遠那麽恐怖,也不至於毀掉無數田畝,但數量明顯比往年要多上十數倍不止。


    左相對申千徹每日送來的定遠情報已經沒了興趣,因為情報裏內容他在心中推演過無數次。


    而且按照他的預計,最遲十日定遠田畝全毀。


    最少三百萬定遠人死於蝗蟲散播的劇毒之下,但這並不是全部。


    毒發死掉的會是一村一鎮,甚至是一城之人同時死去。


    如此多人同時毒發身亡救無可救。


    而三百萬人在這等酷熱大旱時節同時死掉,必生瘟疫。


    他從來都沒指望用一個藍海亦就能逼退季博常,如果一個藍海亦就能把季博常逼回東海,那季博常就不配稱自己為師。


    所以他逼季博常退回東海的。


    是三百萬人同時腐爛爆發的瘟疫。


    季博常用一包能治赤瘟的方子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最後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的地位 。


    你用治瘟之法崛起,那我就用大瘟將你打回原形。


    季博常曾和阿九說過,其實左相也有幼稚的一麵,而且極為奉行睚眥必報。


    我攻你守,我視定遠如敝履 ,你視定遠如珍寶。


    可大瘟起,你必退且會封禁東海和定遠之間的關隘避之不及。


    我攻破了,但你卻沒守住。


    守不住你就敗了,而且一敗塗地再無翻身的可能。


    你明知我要做的就是讓定遠雞犬不留,但你能做的卻隻有親眼看著定遠一道之地全部死絕,毫無還手之力。


    他沒有像羞辱臨孝君那樣羞辱季博常。


    因為這是一個讓自己動用了全力的小家夥,哪怕其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更因為,季博常是他唯一承認是自己學生之人。


    相比現在的季博常,左相更感興趣的是那個穩坐皇宮理政堂的季零塵。


    季零塵為何留在帝都不出,左相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季零塵一直在扮豬吃虎,所以他真的想看看現在的季零塵,是否還能像以往一樣坐在理政堂裏吃點心。


    左奉節一直有著捉了季零塵威脅季博常就範的意圖。


    這一點左相看在眼裏,但他卻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


    一是之前局勢不允許。


    二則是,他不屑於那樣做,也不允許季零塵那樣死 。


    在他心裏,其實早就為季零塵設計了一個最合適的死法。


    讓他坐著,在那吃著點心看著自己的兒子一點點消亡殆盡。


    點心我有很多。


    就看你能不能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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