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奉節拿著左相給的樹枝回到家中書房。


    那節樹枝就被他擺在書桌之上 ,他的視線也一直緊緊的盯著這節樹枝陷入沉思。


    他跟隨左相多年,自然知道左相口中說出的話一定都是具有某種深意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是他要告訴自己的內容。


    但又問黃雀真的是最後的勝者嗎?


    是誰發現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是人,是人發現了這樣的一幕,隨後才有這句話的出現。


    這句話如果放在如今的局勢裏,左奉節大概能明白其中含義。


    因為就在不久前季博常為蟬,臨孝君為螳螂左相為黃雀。


    但短短時間內局勢扭轉,臨孝君變成了蟬 ,高麗成了螳螂而季博常成為了最後得利的黃雀。


    一番操作下來左相看似被擠出了這個得利的序列,但一直沒出手的左相。


    就是那個發現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人。


    這些話不難懂,但讓左奉節想不明白的是,左相問蟬能殺人嗎?


    螳螂是否也能置人於死地?


    這話他聽不懂也想不通,因為這話不管如何拿去套用現在的局勢都不對。


    越是想不通他的心裏就越是煩躁憤怒。


    他厭煩了整日卑躬屈膝還要被嘲諷貶低的日子。


    他更厭煩了左相說話的方式,不管什麽事都要搞得高深莫測,知道自己聽不懂還非要拿來考究。


    答不上來,就會無奈歎氣眼帶嫌惡的告訴他,你應該感謝你的出身和姓氏。


    不然以你的智商莫說為官,就是經商都會被人騙的傾家蕩產。


    卑躬屈膝這麽多年,沒功勞還有苦勞吧,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於我?


    再言,本官也並非那愚笨之人 ,聽不懂是因為有些事根本就不知道。


    拿我不知道的事來考究我,然後還要辱我蠢笨辱我出身,簡直欺人太甚!


    而這個時候,他又一次想起了季零塵對他說的那番話。


    人呢,要知進取。


    所謂低微蠢笨就是因為歲數大的在上頭壓著。


    為啥歲數大的都愛擺個譜?


    那是因為歲數大的要用這種方式來彰顯自己的不同。


    如果歲數大的死絕了,這天下是不是就毀滅了?


    是不是歲數大的死絕了咱們就活不了了?


    非也,歲數大的死了一切照舊 。


    歲數大的說我們不行,那是因為歲數大的必須讓我們不行。


    其實如果取代了歲數大的,或許比他幹的更好。


    不是我老季胡言亂語,這是有案例可查的。


    你看我兒,幹的就比我好上不知多少倍,如果沒有我躲在帝都享清閑,我兒能這般毫無掣肘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嗎?


    所以啊,要進取!


    就在左奉節腦海裏回想季零塵這些話的時候,下人來報。


    “稟大人,金啟典將軍命人送來一封信。”


    左奉節眉頭微微一皺,隨即接過信件。


    可在打開信件看完其中內容的時候,左奉節瞬間暴怒的將信紙撕碎。


    隨後將桌上的那節樹枝扔出了窗外。


    信裏是一首詩,來自季零塵親手執筆的一首詩。


    聞君聰慧世無雙 ,巧計連環腦海藏 。


    大事當前頻失誤,微言入耳總迷茫。


    聰明自詡能安國,愚鈍誰知亂主張。


    笑看虛名空自許,糊塗一世夢黃粱。(這是求助豆包ai給寫的詩,不知大佬們怎麽看,反正我覺得整挺好。)


    就算是再蠢笨之人,也能看出這是一首極盡嘲諷的詩詞,更何況左奉節乃是出身世家,當年的科舉狀元郎。


    前有樹枝後有詩,左奉節瞬間破防。


    這些年被左相的打壓和嘲笑,變成了胸腔裏無盡燃燒的熊熊怒火。


    都覺得本官不行?


    那本官就行給你們看,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才是梟雄。


    當即叫來左家在帝都之內的嫡係,暗中監視探查出入左相府邸之人 。


    同時去信江南本家,讓本家監視江南之內的一舉一動,而後將帝都之內和他交好的官員聚集在了一起 。


    世家不為皇此言無理,時局動蕩皆可為皇。


    諸位可願隨左某一同在這時局下賭上一賭?


    帝都官員腦滿腸肥,若是將他們聚集在一起商討民生福祉他們沒興趣。


    但要說爭利之事個個興趣盎然,胖臉上都是因為激動泛起一片片潮紅。


    “舅舅,有用嗎?”


    “就那些垃圾想造申逐鹿的反,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啊。”


    季零塵聞言嘿嘿一笑。


    “當然沒用 ,他們也攪不起多大的水花更不敢做的太多。”


    “但他們動了就能讓有些東西自己浮出水麵,他們雖垃圾 ,但也是江南土著,想要調查什麽也有自己的優勢。”


    “他們動水麵就會不再平靜。”


    說完拍了拍大肚腩。


    “別忘了咱們家還有個季台啊,他們不動季台怎麽動?”


    “不弄出幾個江南反賊出來,季台的人如何立功?”


    “不立功又怎麽能打入內部知曉更多秘密?”


    金啟典聞言也是雙眼一亮。


    “而且舅舅此舉還有另外一個用意。”


    “江南平靜這些人就沒啥大用,但隻要江南敗相一露他們就會如北夷內獨狼部一樣,瞬間起身撕咬 。”


    “如此江南內部一亂,從外部破之就會變得容易太多,隻要表弟在戰場大勝,江南就會變成第二個東南。”


    “整天禍亂咱得內部,現在也給江南弄幾個慶雲城出來。”


    季零塵笑著指了指金啟典。


    “你現在已經得我八成真傳了,將來也能在常兒身側討口飯吃。”


    說完微微搖頭。


    “我們能做的隻是敲敲邊鼓,在常兒正麵籌謀布局的時候下點黑手,但卻起不到扭轉局麵的作用。”


    “一切,還是要看我兒啊。”


    說完重重的歎了口氣。


    “我兒太辛苦了 ,也不知道是否長胖了些,如今所有事情全壓在我兒一人的肩膀上,我這個當爹的啊...這心裏還怪欣慰的。”


    這話說的簡直天上一腳地上一腳,一般人接受不了。


    “你也去準備一下,我估計這帝都平靜的日子不多了。”


    季零塵說完眉頭也是微微一皺。


    “這帝都啊看著平靜,在當今時局裏宛如雞肋,但我總覺得這帝都裏藏著什麽大咪咪。”


    “這個大咪咪不挖出來,很有可能會對我兒形成極大的威脅。”


    他留在帝都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在挖掘這帝都裏藏著的秘密。


    而且他有感覺。


    他距離那隱藏在帝都裏的秘密 ,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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