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崖外。


    東海人再一次屁滾尿流逃回大營,可就在回到大營之內的時候,每個人臉上的恐懼之意瞬間斂去。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回頭看了看肋骨崖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呸 ,幹你老母,就這腦形還想學我們玩峽穀伏擊?”


    “學上一百年再說吧。”


    這些人口中之言是東海話,但卻有著略微的不同。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東海人,而定遠人。


    他們也不是金啟晟的騎兵大軍,而是跟隨太霆在高麗穀口覆滅獨狼騎的那一批。


    他們覆滅了獨狼騎,卻一直留在高麗穀口演訓騎兵戰術。


    論得馬的時間,他們比金啟晟麾下東海戰兵組成的騎軍更長。


    李澤勳沒見過金啟晟,也沒見到金啟晟麾下的八萬騎兵大軍。


    但他見到了太霆。


    就在李澤勳帶人兵出西高麗國都的時候 ,太霆的四萬餘騎兵大軍轟然而至,將西高麗軍隊團團包圍。


    就在太霆出現的那一刻,李澤勳臉上的誌得意滿瞬間消失不見。


    他有八萬多人,但他毫不懷疑隻要太霆想頃刻間就能把他的“大軍”屠戮一空。


    看著下馬快速而來對自己行禮的李澤勳,太霆隻是淡淡的對他說了一句。


    “你應該明白自己存在的價值。”


    說完帶著騎兵大軍呼嘯而去。


    李澤勳自然明白太霆話裏的意思,更明白太霆為什麽會選擇在他麵前刻意露麵。


    你不是王,而是野狗。


    野狗出去打架需要排麵嗎?


    奉主人之命出去撕咬的野狗能夠緩慢行軍嗎?


    你做不到,那我們就換一條,想讓公子滿意你就要在短時間內讓公子看到你存在的價值。


    也正是那一刻起,李澤勳的行軍速度陡然加快 ,所有遇到的小國直接以刀開路殺過去。


    這就導致西高麗王的屍體變的殘破不堪,最後是用麻繩捆在車板上行進的。


    “這樣的天氣地麵硬的像坨鐵,東南人居然能在這樣的天氣裏挖出那麽多陷馬坑,想必那崖穀裏挖出的坑更大更深吧。”


    太霆營帳之內,一名夔牛衛出身的將領笑著開口。


    “不止呢,那崖穀裏的地麵是石頭,他們可沒有車弩和投石車這等大殺器,想要攔住騎兵挖出的大坑最少也要一丈深。”


    “我的天爺,那最寬的通道最少也有六丈寬,天寒地凍又在石頭路麵上挖出這樣的大坑,這東南人挖坑的本事可以啊。”


    另一名將領之言讓營帳裏的所有人同時哈哈一笑。


    太霆的嘴角也是出現一抹笑意。


    但他的笑意不是因為那位將領之言,而是為營帳之內眾位將領現在的狀態感到欣慰。


    他們皆是出身夔牛衛。


    出身決定了他們的命運一定是悲苦的 ,事實也正是如此。


    但他們也是幸運的,因為他們碰到了季博常。


    就在他們覺得親人家眷全被雍盛帝殺絕,自己也被尹布衣拉下水成為反賊沒有未來的時候。


    季博常卻讓太霆告訴他們,你們的親人家眷沒死絕。


    七大姑八大姨確實死了,但你們的婆娘孩子卻活了下來被我送去了東海。


    這才是真正的柳暗花明,而跟隨季博常後他們也才明白,原來做人家的手下不是為死而死。


    更不是時刻都要受到別人的監視,處處謹小慎微。


    他們投靠了季博常,是因為季博常救了他們的家人,這是恩情要還。


    但他們打心眼裏不認為季博常會重用他們,夔牛衛出身世代效忠皇權。


    被迫跟了尹布衣後又反了尹布衣,這妥妥的三姓家奴沒有任何忠誠可言。


    哪怕他們知道自己不是這樣的人,但現實卻是他們永遠洗不掉身上的汙點 。


    可就在他們再次心灰意冷的時候,季博常居然讓他們帶兵去了高麗穀口。


    沒有任何猜忌的讓他們單獨作戰,更是為他們配備了連弩,車弩投石車這樣的絕密武器。


    信任,從不是拍著肩膀一句你是我心腹就能成立的。


    季博常什麽都沒說,和當初讓太霆為他們送信時一樣,榮華富貴高官厚祿更是一字沒提。


    但這些夔牛衛出身的人卻是內心激蕩不休,個個眼圈泛紅緊握雙拳。


    公子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你們,我信得過。


    不但讓他們單獨作戰配備堪稱絕密的武器,更是把獨狼騎的戰馬留給了他們。


    士為知己者死的大道理他們不懂,也說不出,但他們心裏卻有一句不曾說出口的話。


    為公子戰死,心裏舒坦。


    而身為當初雍盛帝死士的太霆更是搖頭苦笑。


    在北境尹布衣剛造反豎旗的時候,就利用和劉贇勒之間的關係保下這些人的家眷。


    還未離開帝都之時就已經為拿下北境做了準備,就連這些出身夔牛衛的將領都是想到了。


    季侯的心思真的....太可怕了。


    太霆微微搖頭後看向營帳內的眾將。


    “最多三日秦七儉就會收到消息,所以我們這每日佯敗的把戲也最多還能堅持三日。”


    “但能多蒙蔽秦七儉一日,公子的計謀就會更加穩妥。”


    “而且在我們從塔山關出發的時候公子就已經交代過了,斬敵己不隕才為大勝。”


    太霆說完看向其中一名將領。


    “明日開始大張旗鼓準備沙土,不再做擾敵偵查之態而是以沙土填平陷馬坑緩慢前行。”


    隨後又看向另外一名將領。


    “你命人持盾擋在鋪灑沙土兵卒之前擋箭,另調集弓兵在後持弓反擊。”


    最後看向營帳內其他將領。


    “騎兵環繞整個肋骨崖所有通道之外偵查,目的隻有一個 ,讓秦七儉以為我們黔驢技窮,隨時準備強攻。”


    眾將得令後齊齊抱拳 。


    “遵將軍令!”


    季博常曾對李三山說過,太霆乃是正統的領軍之將,行事穩重且極重細節。


    如三進三出北夷那樣的仗太霆不適合,但若是兩軍對壘,太霆能一點點的將對麵磨殺的幹幹淨淨。


    如果鎮守雍北關的是太霆,黑邑就算有再多的手段死上再多人也沒有打下雍北關的可能。


    所以大軍作戰李三山最合適,衝鋒陷陣當屬金啟晟,但若是拿來惡心人,然後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惡心死的最佳人選。


    一定是太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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