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光聽著都覺得累 , 而阿九在這一刻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心智不全。


    在他眼裏那縹緲就是一個遭遇可憐的女子。


    堂堂大雍公主卻淪落到誰逮誰騎的地步,如今嫁給林獨行也算是苦盡甘來。


    可季博常話讓他明白,最適合自己的還是武學,這種玩腦子的事不適合自己。


    自己眼裏可憐苦命的公主,竟然利用所有人要做那至尊女帝。


    看似被人利用 ,實則她也在利用所有人。


    這他媽誰可憐誰呀?


    但他也同時明白了一件事,銀幣很多,可最陰的那一個還是季博常。


    他把所有心懷鬼胎的家夥全部驅離出北境 ,驅離出定遠,然後把這些狗東西扔在了一塊。


    西南,西境這兩個地方你自己算算,心懷鬼胎的狗東西有多少?


    而縱觀整個時間線更是會發現。


    這些狗東西並不是自己要湊在一塊的,都是被季博常趕過去的。


    原本西南閆不求一家獨大,可季博常先扶持了老五,後送去了老八。


    沒有季博常的運作,劉崇祿能那麽順利的帶人進入西南嗎?


    如果季博常想殺齊王,那狗日的還有機會聯合南燕占據西南一部分地域嗎?


    閆不求手握西南邊軍,有整個西南作為大本營他就能兵出西南逐鹿中原。


    但好好的西南卻被季博常分割成了無數塊,癟犢子一堆一堆的把好好的西南給瓜分了。


    閆不求憋屈嗎?


    啃腚的呀。


    但他有辦法嗎?


    隻能忍。


    牽一發而動全身,身後還有江南和東南虎視眈眈,明明手握大軍卻隻能偏居一隅。


    隻能說閆不求的心理素質還不錯,這要是換個心理素質差的估計早就憋炸胸腔嘎掉了。


    西境本來幹幹淨淨,結果他把林獨行送過去了。


    把縹緲送過去了,把老四送過去了。


    老四滅了劉家滿門,所以劉贇勒必定殺過去幹老四。


    老四現在是林獨行手裏的擋箭牌吉祥物 ,他自然不會讓老四嘎掉。


    所以劉贇勒幹老四林獨行就會幹劉贇勒,而老季覺得這樣不夠熱鬧,又慫恿朝臣也過去比劃兩下子。


    再加上縹緲的心思和她與林木紋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的關係。


    西境也亂成了一鍋粥。


    這些人相互掐,就一定會把西域的那些小國拉進來。


    反正就是,誰也別閑著。


    誰也別想好。


    更讓阿九感覺到自己就是個棒槌的原因在於,這件事季博常很早就開始布局了。


    早到這個時間能夠追溯到他剛離開帝都的時候。


    他用雍盛帝最後的反擊改變了大雍格局,然後把這份格局裏的人死死釘在原地。


    誰也動不了,誰也不能動。


    因為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打北夷做的準備。


    現在的他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收拾這些狗日的爛貨,但又不能讓這些狗東西把大雍攪的太亂。


    如果不這樣做他根本騰不出手來去對付北夷。


    因為以那些人的尿性,他們絕對能做得出在季博常和北夷作戰的時候,從背後襲擊季博常。


    哪怕為滅季博常把北境拱手讓給北夷都在所不惜。


    老五被弄回帝都有老季看著,看住帝都的同時也看住了西境和朝臣。


    而有十五萬北境邊軍駐紮定遠,就能看住江南軍和京畿道。


    東海軍一直沒動 ,因為那是牽製東南臨孝君用的。


    沒有這樣的格局大雍早就亂套了 。


    所以阿九現在覺得最可憐的其實是季博常。


    在打外敵的時候還要時刻防備身後的自己人。


    沒有他打造出的大雍相互牽製格局,大雍內戰一定會將整個中原拖垮實力銳減。


    沒有他滅了尹布衣,現在的北境就是北夷人的地盤。


    占了北境坐看大雍內鬥 ,待所有人強弩之末的時候馬踏中原乃是必然。


    為了維持現在的格局,季博常手裏能用來幹北夷的兵力並不多。


    但就是這樣的兵力部署,他居然打進北夷滅殺二十多萬北夷大軍得馬十多萬匹。


    削弱北夷實力的同時,又在北夷之內留下禍患的根芽。


    這是奇跡。


    大雍數代帝王的夢想就是打進北夷開疆拓土,但他們在麵對北夷鐵蹄的時候隻能選擇據險而守。


    別說打進去,就是能守住邊關重鎮已是極限。


    但這件事卻被季博常做到了。


    且還是以大部分兵力,去防備大雍境內之人的情況下做到的。


    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而他能做到這一點是要感謝一個人的。


    左相。


    他是真正的大雍巨頭,心智城府似海的大人物。


    他以計謀架空皇權以玩弄皇族為樂,以天下人為棋子對弈,但他的胸懷和城府是成正比的。


    左相,智計立足卻有君子之風。


    攘外安內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懂,所以在看到季博常拿下北境後並未出兵京畿,他就明白了季博常的想法是什麽。


    所以他讓左奉節給季博常送來錢糧。


    所以他讓江南軍前壓西南困死閆不求,就連北境邊軍滅殺三萬鎮定遠的江南軍都什麽都沒說。


    殺完外敵,剩下的就是家裏事。


    自己人之間誰贏各憑手段,所以在這個時候他不會讓任何人去打擾季博常。


    在這一點上 ,臨孝君則差左相太多。


    所以季博常稱左相為吾師,但麵對臨孝君的時候這份尊敬就要顯得淡薄太多。


    這些彎彎繞讓阿九搖頭不止。


    看著季博常提筆而書帶著笑容的年輕麵龐,阿九的內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季博常從未說過拯救天下黎民於水火,挽大廈於將傾之類的豪言壯語,但他卻真的在這樣做。


    他年輕的肩膀上擔負的東西太多了。


    自己隻是聽著都覺得累,那他這個製定者有多累可想而知。


    而他所思所想的事情不止消滅敵人,還有如何讓自己人活下去。


    這種高強度的壓力和時刻緊繃的心弦會壓垮一個人,但他每天嘴角都帶著淡淡的笑意。


    每個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感覺很舒服 ,每次打完仗都會覺得過癮又舒坦。


    原因,是他把壓力全都留給了自己。


    看著穿著厚厚的棉襖一邊書寫,一邊把已經冷掉的烤饅頭伸進硯台裏,而全然不知的季博常。


    阿九再度搖頭 。


    上前拿掉了沾滿墨汁快要送進嘴邊的冷饅頭,隨後彎腰蹲下。


    “上來。”


    “今兒九爺決定親自烤一條羊腿犒勞一下你,省得你瘦弱不堪回到東海,你家妻子又要拿我來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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