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直麵寶蓋的人才能真正明白。


    他說的越多 ,你的下場就會越淒慘。


    就像他說的那樣,知道為什麽我會跟你說這麽多嗎?


    因為你是死人。


    知道我為何要跟死人說這麽多嗎?


    因為我要用你釣魚。


    你是小肥魚,但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要的是通過你幹掉所有小肥魚。


    所以他沒去縣衙,也沒直接去找宋家堂,因為順序不對。


    小肥魚們也是有等級劃分的 ,隻有一級一級的摸過去 ,小肥魚們才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網兜住。


    這是他走了二十五縣之後得出的最優結論。


    宋家堂的骨頭很硬,嘴也很硬。


    但碰到了季寶蓋。


    寶蓋一點一點的拆了他,中間一句要口供的話都沒問。


    因為他在做演示,對跟隨他身邊的屬下做演示。


    這樣拆既能讓人生不如死,也能確保不會出現拆到一半人死掉的事發生。


    審訊啊,也是一門藝術。


    藝術是要講求完美的,你看,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最完美的。


    你們學會了嗎?


    還沒學到精髓?


    沒關係,邊上這不是還有一個做瓦罐雞的江南酒樓掌櫃嗎?


    縣丞和縣令手下不是還有上千人嗎?


    你們去練練手吧。


    酒樓掌櫃早就崩潰了,因為他碰到了一個嗜血的瘋子。


    寶蓋帶人離開扶柳縣的時候,整個扶柳縣衙全空了,縣衙大牢之內的血腥氣能熏死人。


    就像他說的,我不需要證據 。


    隻要結果。


    所以當他出現在流雲州牧府的時候,他甚至都沒說一句話,直接上刑。


    而當他離開流雲州牧府的時候,東海道台府的人按照花名冊進行了統計。


    整個東海死在寶蓋手裏的,達到了四萬兩千一百三十六人。


    他是典型的管殺不管埋,殺完就走,至於殺完之後如何料理後事和他無關。


    盡管他殺的這些人都是潛伏進東海的奸細,但還是激起了東海官員和百姓的反感懼怕。


    而那一身全黑的打扮,也讓他成功的獲得了黑無常的稱號。


    馬車離開流雲,開始向定遠的方向而去。


    坐在馬車上的寶蓋伸手撣了撣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塵微微一笑。


    “這是東海啊,就算那些潛伏進來的人手段再高明,在東海依舊是透明的。”


    “不殺他們,是因為需要他們存在迷惑他們背後之人。”


    “現在殺他們,是因為少爺需要一個人人憎恨懼怕的寶蓋。”


    說完寶蓋放下車簾,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以吳季兩家之能,會發現不了那些混進來的奸細嗎?


    如果不能,又怎麽會全部集中在流雲州呢?


    如果不讓混進來的人坐上一州之地的州牧,又如何讓那些人覺得自己成功了呢?


    這些人在東海都是透明的,但卻一直被吳皓月留著沒動 。


    季博常心疼寶蓋,身為主母的吳皓月也是愛屋及烏。


    殺四萬多奸細和混進東海,官至州牧的奸細頭目這是何等天大的功勞?


    這就是給寶蓋準備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寶蓋將來要麵臨什麽,處境會何等艱難。


    季博常是主,很多事情都要考慮到平衡二字。


    隨著麾下的人越來越多,這種平衡就愈發重要,哪怕他心裏向著寶蓋也要考慮到這種平衡。


    所以這樣的事 ,她做最合適。


    就像她說的,這是寶蓋的功勞,誰也不能搶。


    隻有寶蓋身上的功勞越來越多,他才能更安全。


    因為將來他要殺的人 ,全是自己人,而且全是勞苦功高一路追隨季博常的人。


    這才是他真正的定位,才是季博常合格的影子 。


    寶蓋殺了四萬多人,這些人裏有一部分是不用死的,有的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不是東海人。


    但他還是殺了。


    因為他要名,惡名。


    隻有自己身上的名越惡,少爺的名才會越幹淨。


    季家人行事,從來不止眼前三丈之地,而是以後。


    殺完東海,現在輪到定遠了。


    寶蓋的嘴角出現一絲笑意。


    東海有夫人幫襯一切順利至極,定遠才是自己真正的考驗。


    而定遠也隻是起點,今後他的腳步,會走遍大雍的每一個角落。


    惡名,也會傳遍大雍的每一寸土地。


    這才是他應有的樣子也是他存在的價值,因為他不是清官君子。


    殺人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證據。


    寶蓋娘隻是一個季家的婦人,但卻早知道兒子的命運為何。


    養鵝,是希望鵝子能活到四十歲。


    因為她知道兒子隻要真正成為了少主的影子,就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更不會長命。


    酷吏啊,君主手裏最利的刀,但也是臣子高官最恨之人。


    天下太平再無敵人的時候,酷吏的下場一定是用來平息所有人怒火的。


    嘭!


    季博常狠狠砸碎了手裏茶盞 。


    “他走之前我砸了他三個茶盞,就是要告訴他遇事三思,不可大動殺念,可他.....”


    季博常會不知道寶蓋在幹什麽嗎?


    正因為知道才會如此大動肝火。


    他雜碎茶盞之後也隻能無奈長歎,因為寶蓋坐著一切都是為自己,也因為他身邊必須要有這樣的人。


    阿九依舊坐在季博常的頭頂,嘴角卻出現了一絲笑意 。


    他不是一個善談之人,寶蓋也不是。


    所以他們兩人在一起就會互掐,相互貶損對方堪稱口燦蓮花。


    這也是友誼的一種。


    他對季博常看似無禮,但其實心裏還是有著一絲敬畏存在。


    但在寶蓋麵前兩人卻沒有絲毫顧忌。


    他們是在秋水認識的,寶蓋不滿他搶了自己狗腿子的位置,他看不上寶蓋那啥也不是的修行天賦。


    但就是那當初整日屁顛屁顛跟在季博常身邊的小小下人,如今卻成了沾滿血腥人人懼怕的黑無常。


    世事難料,人更難料。


    自己的修為越來越強手裏也有了劍,但卻一個人都沒殺過。


    他笑,是因為寶蓋對他說過 ,論殺人你不行。


    不信就比比,到時候輸了,你就要穿紅色三角褲衩。


    他笑不是因為他輸了,而是他有了伴。


    自己是季博常的影子,寶蓋也是。


    隻不過他是明麵上的影子,而寶蓋。


    則是暗地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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