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常回到了定遠。


    “公子,按照您的吩咐,現在已經切斷了所有向北境輸送物資的渠道。”


    “而且在我們的推動下,北境物價上漲二十倍。”


    季博常坐在主位上點點頭。


    “尹布衣怒了沒有?”


    李三山聞言上前:“怒了。”


    “下令嚴查囤積物資抬高物價之人。”


    “但那些人都是我們暗中送到北境的東南和江南商賈。”


    季博常拿起桌上的大餅咬了一口,隨後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


    “這些東南和江南的商人太壞了,北境已經如此不容易,如今又在奮力抵擋北夷,他們竟然在這個時候哄抬人家物價。”


    “幫鎮北王一把沒有?”


    李三山聞言咧嘴一笑。


    “在我們的引導下,東南和江南被安插進北境的探子,被以尹布衣拔除半數還多,而物價也稍微有了些回落。”


    季博常放下大餅,接過劉六遞過來的茶盞喝了一口,隨後對大餅伸手一指。


    “太硬了不好,容易硌牙。”


    用茶盞一指劉六:“我身邊不缺伺候的人,再說我也沒那麽多講究,你就別整天在我麵前撅著了,去北境吧。”


    “你隻有一月時間。”


    劉六聞言屁股撅的更高,咧著大嘴拍著胸脯。


    “公子放心 ,一月足夠了。”


    他沒事就在季博常麵前撅著 ,自然知道公子說大餅太硬容易硌牙是什麽意思。


    他更明白公子讓他去北境是幹什麽的。


    公子說江南和東南的人太壞,竟然在這個時候哄抬北境物價。


    實則就是讓他把北境之變的罪名,扣在東南和江南的腦袋上。


    北境百姓心裏都有要恨的人了,尹布衣自然也要有。


    隻要有,那他和兩地之間那本就脆弱至極的關係就會轟然破碎。


    “稟公子,經募兵後 ,原十萬軍已經增加到十二萬 ,另新軍五萬正在練兵。”


    “東海已經送來連弩三千柄,弩箭二十萬支,大型車弩十架,小型車弩百架。”


    “另外按照您的吩咐,已將當初太府打造的攻城車改成了投石車,現有八十架左右。”


    季博常點頭,隨後來到巨大的沙盤麵前站定。


    “全軍換裝這需要時間,而且一下子全軍換裝必然引起其他人的警覺,藏在袖子的匕首才是殺人器。”


    “我記得你曾問過我,為何不先攻京畿再取江南西南,隨後拿下東南,最後再拿尹布衣。”


    季博常說著用手指了指沙盤北境的方向。


    “因為這裏才是中原死穴,也因為這裏還沒被世家完全滲透進去。”


    李三山聞言抬頭:“公子是說,北境也有左相和臨孝君的人?”


    季博常揮了揮衣袖。


    “不止北境 ,我們這裏也有。”


    “尹布衣反是看到了雍盛帝藏在袖子裏的匕首,但更是因為他得到了左相和臨孝君的承諾。”


    “沒有左相和臨孝君,他就算籌謀再久也不可能做的如此天衣無縫。”


    隨後指了指自己和李三山。


    “我們也一樣,沒有左相和臨孝君的默許,我們也來不到定遠。”


    “北境是大雍死穴,北境丟了北夷人就能飲馬北朱河,國門將破又何來世家?”


    “所以北境不是他尹布衣的北境,而是世家的北境。”


    手指在沙盤上再次一指 。


    “可記得這裏是何地?”


    李三山看了一眼回道:“原駐守北境中軸線上的三衛大營,也是雍盛帝用來鉗製尹布衣....”


    說到這裏抬頭:“公子是說,這投靠尹布衣的三衛二十萬大軍...是左相的人?”


    季博常點頭。


    “當初葉知秋能看出北境不穩的原因,正是這被雍盛帝視為鉗製尹布衣的三衛二十萬大軍。”


    “左相不是那些眼高於頂,不屑北境隻道江南人間天堂的世家紈絝,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北境的重要性。”


    “他能把底牌藏在皇宮成為皇宮禁衛軍,也能把刀以雍盛帝的名義藏在北境。”


    說完轉身在椅子上坐下。


    “他不會讓北境脫離掌控,也不會把北境交給野心勃勃的尹布衣 ,更不會允許臨孝君插手北境。”


    “所以他需要一個人,一個能幫他把北境不屬於他的人全部剔除的人,就像他利用六皇子,把皇宮禁衛軍裏不屬於他的人全部清理掉一樣。”


    “而我,就是他選中的人。”


    說到這裏季博常微微一笑。


    “右相說過,左相最喜後發製人,所以他會允許所有人在出結果之前用出所有底牌。”


    “但我們,要的就是他給我們施展手段的機會。”


    說完看向李三山。


    “十月將至,北夷人打不了太久,北夷人撤軍尹布衣就會大舉來攻,按照之前製定的計劃去準備吧。”


    李三山得令,但在退出去之前再次開口。


    “公子,四皇子已經來找屬下多次 ,質問為何要將劉家人困在祖宅之內不得外出?”


    季博常聞言笑了。


    “那就把劉贇勒的真正身份告訴他 ,也把劉贇勒現在做的事一並告訴他。”


    說完又加了一句:“為我們的四皇子殿下準備一把刀,他應該用得上的。”


    李三山聞言又是咧嘴一笑,隨後大步而去。


    公子說左相最喜後發製人。


    但他們所行之法不當人,我都不當人了你拿什麽製我?


    至於四皇子就簡單了。


    他的皇子妃出自劉家,他也把劉家當成了心腹。


    可劉贇勒卻是黑龍甲的龍牙,現在正保著素美人在西南開疆拓土呢 。


    這是背叛。


    雍盛帝的兒子最受不了的那就是背叛,最擅長的就是腦補。


    比腦補更擅長的就是斬殺效忠自己的人。


    劉家人不重要,但劉贇勒也需要去恨一個人。


    那提刀殺了他全家的四皇子夠不夠?


    若不夠那就再求一道聖旨就是了,老四老五加一起應該夠了吧。


    夠了,那他心裏就會時時刻刻的想要殺皇子報仇。


    他想殺皇子報仇,那老太監和劉連慶就會時刻戒備著他 。


    因為素美人肚子裏的也是皇子。


    人心就是這個屌樣。


    一旦心裏出現了戒備,那他們的陣營就會出現分裂。


    一分裂,那隱藏其中的內鬼不就有機會了嘛。


    這就是他喜歡在公子麾下做事的原因。


    公子往往隻是淡淡的一句話出口,其深意卻能影響到今後的局勢發展。


    而拿下北境,要幹掉的也不止一個尹布衣。


    還有左相和臨孝君的布局。


    清理幹淨的北境,才是公子想要的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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