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崇祿從禦書房退了出來。


    隨後也是微微一歎。


    他知道陛下為何會如此痛心惱怒。


    陛下惱怒痛心的不是大皇子要反,要殺他坐上皇位。


    而是因為大皇子的手段太過愚蠢而痛心,如果大皇子能把手段玩的高明些,更隱晦些,陛下一定會極其欣慰甚至會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讓他的計劃更加圓滿,因為這說明大雍皇子們的城府心智已經足以獨當一麵。


    雖然大皇子最後還是會死,但卻能讓皇帝感覺的到欣慰。


    但大皇子做了什麽?


    本就愚蠢卻還要裝作愚蠢 ,給眾多朝臣送去親筆信件,明目張膽的告訴所有人。


    我要反,我要幹掉我父皇成為皇帝。


    你們助我就是從龍之功,榮華富貴就在眼前,你們還在等什麽?


    也要借此告訴陛下,父皇,兒臣很蠢,就像五弟一樣蠢,所以您就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


    如此我才能暗中進行籌謀布置。


    但大皇子不知道的是,他的一切行蹤包括他那所謂的暗中籌謀,時時刻刻都在黑龍甲的監視之下 。


    所行之事,事無巨細的全部擺在了陛下麵前。


    有的時候他那愚蠢的行徑 ,都讓陛下恨不得把他叫過來,告訴他你要這樣做才能更有把握弑父篡位成功。


    想要告訴他 ,你要這樣做才能成功拉攏朝臣武將助你。


    而更讓陛下痛心的是,愚蠢的不止一個大皇子,還有陛下想要用的人。


    可惜,他們注定要和大皇子走上一條不歸路。


    大皇子府邸。


    “父皇此刻定會為我的愚蠢而痛心,為我的不自量力暴怒不已。”


    說著大皇子微微一笑。


    “可他並不了解他的兒子,尤其是跟隨他時間最長的長子。”


    “我了解父皇,是因為我最崇拜的人就是父皇,因為崇拜所以一直模仿,一直琢磨如果處於我現在位置的是父皇,他又會如何處置如何布局籌謀 。”


    “可父皇卻不了解我,因為他從來就沒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也從來不認為有必要把時間花在我身上。”


    “他自認為很了解我。”


    大皇子說著轉頭看了一眼書桌前躬身站立之人。


    “去準備吧,一月後的舉子訓勉之時就是我們的機會。”


    待那躬身站立之人離去後,大皇子從袖筒裏抽出一封密信,看了一遍後,嘴角微微一勾的在蠟燭上點燃。


    “父皇 ,您認為我沒有一絲勝算,更認為所有人都沒有被我拉攏的可能,但您卻不知,您的存在對所有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威脅。”


    看著變作灰燼的密信,大皇子再次一笑。


    “您認為皇祖父昏庸,認為大雍糜爛,可您卻未曾想過,有皇祖父在的大雍,才是最為安穩的。”


    “您一定在想那些人沒有支持我的理由,但我崇拜的是您,可最想做的卻是皇祖父 ,這就是理由。”


    “因為我,能讓所有人感受不到威脅,這是您做不到的。”


    季博常回家之後,春草和織夏已經把浴盆放到院子裏了。


    脫光光後,人不死鳥朝上的躺進浴盆裏,任由四隻柔軟的小手為自己搓洗身體上的每個角落。


    小手...很溫暖,挺得勁。


    躺在浴盆裏抬頭看著夕陽西下的天穹,那天邊似血般的雲朵像極了即將要到來的腥風血雨。


    但這些都和自己無關。


    他猜到了,但絕不會被攪進去,因為這也是他一直在等的一個機會。


    雙方對弈 ,棋盤上的棋子就會越來越少 。


    而到了最後,那原本最不起眼的棋子就會得到前所未有的重用。


    到了那個時候 ,這枚棋子就不再是可有可無隨手可棄,而是執棋者的救命稻草。


    自己,就是要做那最後一顆棋子。


    一顆能左右勝負的棋子。


    在他躺在浴盆裏人不死鳥朝上泡澡的時候,老吳送來一封信。


    一封從東海道無憂州送來的信。


    打開信的那一刻季博常笑了,笑的鳥都跟著來回晃動不止。


    這是自己那位表姐送來的信,和自己送去的那封信一樣,沒有字。


    是比自己畫的那幾幅畫更潦草的畫作。


    第一幅,一個圓圈為頭,兩點為眼,兩撇為臂,兩豎為腿,頭上有三根毛。


    在這小人的下方,有著一張很是潦草但能看出很凶的表情。


    這個小人是阿九,很凶的表情說的是阿九很強。


    第二幅是一堆這樣的小人 ,小人下方是一個大笑的表情。


    這說的是牛家村的那些人,現在過的很好 。


    第三幅是很多銀子,第四幅是很簡陋的三座山峰,但卻是倒過來的。


    第五幅是一輛馬車,但卻沒有馬。


    第六幅是一隻斜指右上方的箭頭,但在箭頭上畫著一滴血。


    最有意思的是第七幅,一個女子翹首以盼,等待夫君歸家。


    三座倒過來的山峰的意思 ,是指李三山已經和她取得了聯係。


    第五幅是無憂州缺馬,第六幅則是告訴自己西南已經派人過去了。


    最後一幅,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


    她在等季博常歸家。


    前世今生,這是季博常第一次收到如此情意綿綿的書信,這種感覺讓他有些陌生但卻很是著迷。


    隨後招來寶蓋,躺在浴盆裏畫了一個厚厚的大嘴唇子,小手一擺讓老吳經由無季車馬送去東海道 。


    啥意思?


    麽麽噠唄,這時候不趁熱打鐵還等啥呢。


    事情到了現在,皇帝旨意裏的事情季博常已經全部超額完成,所以現在的他很閑。


    科舉到了現在已經用不到他了,第一批細鹽已經在帝都和帝都周邊開始發售。


    民眾得到細鹽後一片歡聲沸騰,價錢更低且再無苦澀滋味,紛紛跪地叩拜陛下萬歲。


    用不了多久,這樣的細鹽就能進入所有大雍百姓家,這是季博常喜聞樂見的。


    這個世界的百姓太苦,現在的自己做不了太多,清除不掉他們心裏的苦,那就幫他們把口中的苦澀去掉也是好的。


    但可想而知的是,出了帝都,這跪地叩拜皇帝的一幕將不會再出現。


    這難得的空檔,也讓季博常開始打磨自己的武技。


    學了季豕的拳,又學了明哥的刀,最後又學了明嫂的暗器。


    但可惜,命中率比中國男籃的三分球還要慘不忍睹。


    坐在假山上的阿九再次無奈搖頭。


    何必呢?


    有那時間你躺會不好嗎?


    何必難為自己做這不擅長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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