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孝君絕不簡單。


    他和左相不是一路人,和皇帝也不是。


    他有自己的打算,也有自己的籌謀,這一點從他輕描淡寫對待棺香幻蝶就能看得出來。


    他知道那玩意的存在,保不齊左相和皇帝也知道那玩意的存在。


    可誰都沒動,誰也沒點破大皇子的伎倆,任由那大皇子在那自嗨,玩的不亦樂乎。


    從更深層次的點去看,臨孝君和左相其實都在看皇家的笑話。


    你爹要整死你,可我非但不點撥你,還會為你那所謂的小籌謀鋪平道路,然後任由你在那玩眼神玩胸有溝壑。


    最後你爹弄死你的時候,我還會為你默默地點上一個讚。


    夠勇,但腦子不行。


    你要整死你兒子,我們就幫你把這個進度拉快給足理由。


    在你大兒被哢嚓的時候,我們一定會獻上一句:陛下英明。


    其實季博常現在都有些同情大雍的皇子們,太可憐了 。


    縱觀曆史 ,就沒有哪個朝代的皇子這麽卑微這麽淒慘的,簡直都快成了朝臣們拿來消遣解悶的玩具了。


    但同時,也應了民間的那句話。


    虎父犬子。


    無論是大皇子還是五皇子,他們都屬於那種生的富貴活的憋屈,堂堂皇子沒人屌就算了 ,還會被當成草包一樣耍來耍去。


    太慘了。


    但這也和他們自身有關,若是安心的當個皇子不生那等非分之想,活的應該挺滋潤的。


    最起碼若是季博常穿越而來的身份是皇子,那他一定會選擇整日招貓逗狗的做個玩胯子弟。


    混吃等死不上班,那才是真正的人生巔峰。


    但很可惜,大皇子和五皇子並不懂這個人生至理。


    從尚書府出來之後,季博常直奔工部右侍郎秦六餘府邸。


    在秦六餘家大堂主位上毫不客氣的坐下之後,季博常從懷裏再次掏出那個小茶壺往桌上一放。


    “我來賣點東西。”


    秦六餘聞言嗬嗬一笑。


    “明白。”


    說完直接轉身去了後堂,出來之後將手裏的小木箱放在季博常麵前。


    “季大人,您過目 。”


    季博常搖頭:“過目就免了 ,臨大人推薦的我放心 。”


    說完拿起小木箱就朝門外走,走了幾步之後回頭看向秦六餘。


    “秦大人是東南秦家的人吧?”


    秦六餘點頭稱是,季博常也是點點頭後直接大步離去。


    在馬車上打開木箱後,又是整整三百萬兩銀票。


    又尼瑪一個大款精。


    秦六餘是臨孝君一個陣營的人 ,季博常那句給指條路就是問他,再給推薦一個信得過的人。


    而臨孝君則是推薦了秦六餘。


    隨後季博常去了工部左侍郎劉元山的府邸,出來的時候同樣抱著一個小木箱。


    同樣的三百萬兩 。


    接著是刑部左侍郎江文庭府邸,禮部左侍郎趙集府邸,最後去的是吏部左侍郎左奉節的府邸 。


    但不同的是,從刑部左侍郎江文庭以及禮部左侍郎趙集家出來的時候,木箱的體積變大了一倍。


    左奉節的給的木箱和之前一樣大,最後去的是戶部左侍郎宋樂繼的府邸。


    但這次出來懷裏沒有抱著小木箱,而是一大摞類似文書契約一樣的玩意。


    “一整日走遍了朝堂五部侍郎府邸,更是在工部尚書府停留許久?”


    禦書房內,雍盛帝聽完劉崇祿的匯報後,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倒是做到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爹都未必能夠做到被這般多人當做座上賓,可知都談了些什麽?”


    劉崇祿躬身回道:“暫時還查不到 ,但出來的時候懷裏都會有一個小木箱,懷疑是銀票。”


    劉崇祿說完自己都覺得離譜 。


    就算季博常再受恩寵也隻是個四品官 ,還是個從四品,要知道他去的那些人的府邸最差的都是工部右侍郎。


    一個四品無實權的小官跟要賬似的,去這些真正大人物家裏訛詐銀票,這話怎麽聽都是扯淡 。


    而且那其中還有工部尚書臨孝君,就算季博常手裏有季零塵留下的所有罪證,也威脅不到這樣的大人物。


    但離譜的就在這,他第一個去的就是工部尚書府,也是從工部尚書府裏抱出的第一個小木箱。


    堂堂工部尚書,靈妃兄長,東南道臨家大公子竟然也被敲詐了?


    那他是用什麽辦法敲詐的呢?


    “對於細鹽如何推廣之法,那季零塵怎麽說?”


    聽到陛下發問,劉崇祿臉色複雜的回道。


    “季零塵整日吃著點心喝著茶,什麽都沒做,奴婢一問起此事他就說.....”


    見劉崇祿停頓不言,雍盛帝眉頭也是微微一皺。


    “不必吞吞吐吐 ,實話實說便是。”


    劉崇祿躬身應是:“奴婢一問起此事,那季零塵便說...皇帝不急太監急,你慌個嘚兒啊,老子自有妙計,去,再給老子弄盤點心來,老子餓出病根來了...”


    劉崇祿的話還沒說完,嘭的一聲響,雍盛帝摔了手中茶盞。


    “放肆,竟敢皇宮之內口出如此粗鄙之言,他這是要欺君罔上嗎?”


    劉崇祿閉口不言,因為季零塵的話比這粗鄙的多不勝數,就這自己還是撿些能說的出來,若是把全部的話轉達給陛下,陛下現在就不是摔茶盞,而是拔劍殺人了。


    季零塵那張狗日的嘴,跟把小刀一樣盡戳人心窩子。


    他居然要和自己比賽誰尿的遠!!!


    然後還會神秘兮兮的叫自己過去,說要給自己看一件寶貝,可當自己走過去之後,這賤人竟是一把拉開褲帶,指著那褲襠裏吊著東西賤兮兮的問自己。


    “眼熟不?”


    “眼熱不?”


    “想要不?”


    “知道這是幹啥的不?”


    好不容易正常點了,會帶著一臉崇拜之色的看向自己。


    “劉總管啊,其實你才是天底下所有男人們最佩服的人。”


    “真的,你別不信啊。”


    “你看啊 ,你是天下唯一一個能在皇後寢宮過夜,而不會讓陛下動殺心的人,你說你得多牛逼 ,這事誰能辦到...噯....你別走啊...”


    這話,每一句都夠誅九族的。


    但偏偏這話自己還不能跟陛下說,陛下還指望著這狗日的把細鹽變成國庫裏的銀子。


    就在雍盛帝要下令將季零塵再次關進天牢的時候,一名小太監快步來抱。


    “稟陛下,雍律使季博常入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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