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常,這是一條狗 。”


    “我家小姐命我給你送來的。”


    說話的,叫周世,大雍戶部員外郎的管家。


    言罷,周世對身後跟來的家丁一揮手。


    “杖殺。”


    就在周世音落的那一刻,那條被牽來的狗一聲悲鳴倒地氣絕。


    周世嘴角升起一絲輕蔑笑意的緩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站在那裏的季博常。


    “所謂打狗看主人,但沒了主人的狗就是喪家犬,死,也就死了。”


    “你那位戶部侍郎的爹正在天牢等待問斬,你,就是一條喪家犬 。”


    說著,眼神一冷的再度開口。


    “我家小姐要我告訴你,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廢物沒資格成為她的夫君,交出婚書,從此再無瓜葛 。”


    說到這,周世陡然提高嗓音大聲說道。


    “從今以後不得出現在我家小姐麵前,更不得提起我家小姐半個字。”


    “若是讓我林家知道,你在外打著林家的名號招搖撞騙....”


    話剛說到一半,周世陡然發現一個大巴掌在他的眼裏極速放大。


    啪!


    一巴掌將周世打倒在地,還未等周世慘叫出口,季博常一腳踩在了他的嘴巴上。


    “若我季家是狗,那我季家的主人就是當今聖上,滿朝文武,也盡為陛下忠犬 。”


    言罷,腳下用力一碾,鮮血順著周世的嘴角狂湧而出。


    “我季家剛剛失勢就急不可耐的跳出來,看似明哲保身,實際就是想蹭我季家熱度,順便再給自己打打名頭賣個好價錢罷了。”


    季博常這話一出,圍在季府門前看熱鬧的眾人臉色皆是一變。


    這話,太重了,也太陰損了些。


    當著所有人的麵打死一條狗,然後當眾宣布退婚,還隻是派了個管家過來耀武揚威,林家這是赤裸裸的羞辱,同時也是在向某些人示好。


    能讓正三品的戶部侍郎季零塵下大獄,這絕非一般人能夠辦到的,而季零塵被斬,戶部侍郎的位子就出現了空缺。


    但凡心思活泛之輩都會在這一刻動起來。


    可這季博常非但沒有家破人亡的恐懼絕望,反手一巴掌將周世打倒。


    他沒去回罵周世,而是張口就把文武百官全罵成了狗 。


    因為和一個管家下人對罵,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上品的事情。


    但這話還沒有人敢出來反駁,說你是皇帝的狗那都是你家門的無上榮耀 。


    更重要的是,這是跪舔皇帝陛下的絕佳時機。


    季零塵昨夜才被下旨捉拿入獄,能得到消息早間前來季府門外看熱鬧的,就沒有普通百姓。


    我季家的主子是當今聖上,滿朝文武盡皆陛下忠犬這句話,一定會傳到皇帝的耳朵裏。


    尤其現在的大雍皇帝雍盛帝,最喜的,就是民間百姓對他由衷的歌頌敬仰,最討厭的就是諂媚頌聖 。


    季博常的話,完美的嵌在了雍聖帝的心坎上 。


    而最先跳出來,本以為能吃到第一波紅利的林家,也在這一刻成為了赤裸裸的笑話。


    看到大門外人群裏有人轉頭快速離去,季博常的嘴角也是微微一勾。


    初步效果達到了 ,那就該進行下一步了。


    腳下再度一碾後,將腳從周世的嘴巴上拿開,而周世的嘴唇已經碎成了爛肉。


    “寶蓋,拿筆來 。”


    從小跟著季博常一起長大的季寶蓋連忙拿過筆墨紙張,隨後非常識相的彎腰 ,以背為案。


    季博常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將紙張鋪在季寶蓋的後背上提筆寫下兩個大字。


    休書。


    內容更簡單,隻有一句話。


    今休破爛林婉清,誰愛破鞋誰拿去。


    收筆,將紙張抓過隨意的丟在哀嚎的周世身上。


    “讓她拿去養漢吧。”


    言罷,帶著季寶蓋出了季府大步而去 ,留下大門口眾人麵麵相覷。


    “這...休書還可以這麽寫?”


    “有辱斯文...但好像...挺過癮的。”


    “這件事傳出去,那林家的林婉清名聲便是毀了。”


    “切,那林家是依靠季家,才從無名小吏成為現在的戶部員外郎,以季家馬首是瞻,那林婉清更曾說過今生非季家公子不嫁,如今季家剛剛失勢第一個落井下石的便是林家,這樣養不熟的狗,就算沒有這件事,林家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也不盡然,聽聞昨日揭發季零塵的就是林向東,而我聽聞林向東最近和五皇子走得極近 。”


    “那便是了。”


    聽聞身邊眾人的議論紛紛 ,一名身穿普通長衫的書生意味深長的一笑。


    “有趣。”


    說完轉身,對著一旁招了招手。


    “你們的情報出了紕漏,季家獨子並非胸無點墨的懦弱之輩。”


    說完 ,想起季博常剛剛說過的話和所作為後,臉上的笑意再濃一分。


    “看似無腦囂張,實則每一步都有著極深的算計在內,每一句話都是恰到好處 。”


    “本應是被退婚羞辱,但卻短短幾句話便將局麵扭轉,沒有大放厥詞,卻把似是而非做到了極致。”


    “上龍鱗冊吧。”


    身邊之人聞言一愣,能上黑龍甲龍鱗冊的最差都是二品大員。


    而黑龍甲,則是當今聖上親自組建監察天下的暗衛。


    看著搖著折扇緩步而去的青年,身邊人微微躬身。


    “遵殿下令。”


    季博常知道自己今天的作為一定會被人知曉,但卻不知道會因此登上龍鱗冊 。


    登上龍鱗冊,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送到神秘的黑龍甲統領,六皇子希行伯的手上。


    在半月前穿越而來的那一刻,他決定了。


    爭個雞兒的霸,出個嘚兒的名,做個玩胯子弟苟下去不香嗎?


    穿越這事他門清,無非是睜眼爹掛娘改嫁,退婚重病遇惡霸的老套路。


    所以在得知現在的便宜爹是戶部侍郎的那一刻 ,他直接選擇開擺。


    完美開局 。


    可這他媽剛擺上,便宜爹就下了大獄要掉腦袋了。


    好日子到頭了。


    這不行啊,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古代,又沒有金手指便宜爹掛了他也活不長。


    穿越而來的大雍和前世記憶裏的古代王朝都對不上,但很多地方卻是極為相似。


    沒有手機wifi,沒有b站和某音打pk 跳擦邊舞的小姐姐 。


    所以漫漫長夜除了造人,就是琢磨著怎麽害人。


    而官員失勢,其後人的下場就已經被注定了。


    為了活下去,他要自救。


    “少爺,右相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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