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郡郿塢一戰,西涼馬家大敗,馬騰身中流矢,性命垂危。


    待馬家殘軍突圍而出後,少主馬超率萬餘軍力,進駐安定郡治所臨涇城,暫且休養生息,再做打算。


    聽聞二弟馬休,已死於閻行之手,馬超悲慟萬分,向馬家全軍發下毒誓,誓要殺盡曹操,韓遂,閻行等馬家仇敵。


    三弟馬鐵,從弟馬岱,大將龐德等眾將皆同仇敵愾,願效死命。


    義兄背叛!愛子慘死!馬家軍損兵折將!


    馬騰年事已高,又逢此變故,自是深受打擊。那一箭雖未射中要害,但馬騰亦受創頗深,以至纏綿病榻,難以理事。


    其將馬超喚來,正式囑咐道:


    “孟起,為父錯信......那奸賊韓遂,連仲寧(馬休)也被其所害,我馬家遭此大難,實乃為父之過......”


    說道激動處,馬騰爆發出一陣劇烈咳嗽,幾欲暈厥,馬超連忙將父親扶住,安慰道:


    “曹操,韓遂二賊狡詐,聯手算計我馬家,此仇他日孩兒必報,還望父親保重身體,以圖東山再起!”


    “咳咳,孟起,為父生死是小,但我西涼馬家,乃大漢伏波將軍馬援之後,萬不可斷送在為父手中!事關我馬家存亡,你休怪為父多言!”


    馬騰好不容易平複下劇痛,繼續說道:


    “你年少驍勇,縱橫西疆,一向未遭挫折,不甘人下!但當今亂世,恃強鬥狠,並非長治久安之道。望你多加收斂心性,日後一切以我馬家存續為念!”


    馬超聽父親所言,似有傳位之意,連忙道:“父親!”


    馬騰揮手打斷馬超言語,正色道:


    “我馬家世受大漢恩典,斷不可與曹操,韓遂之流苟合!如今我馬家戰敗,但你在羌胡部族之中,素有神威天將軍之名,再賠上我這塊老臉,料尚可拉攏羌胡部族,為我馬家所用,共抗強敵!”


    “今日,為父便將這馬家家主之位,正式傳與你!望你不負我馬家曆代先祖威名!”


    馬超心中一凜,連忙下跪,立誓道:


    “是!孩兒遵父親所命,必盡心竭力,光大我馬家門楣!與那曹操,韓遂周旋到底!”


    “好!我西涼馬家,絕不會就此亡於敵手!韓遂奸賊雖狠辣,卻遠不如那曹操狡詐!你可速派使者,聯絡安定羌胡諸部,前來共聚大義!”


    馬騰聽馬超發誓,心中稍安,再次叮囑道:


    “當今天下,能與曹操一較高下者,恐怕唯有河北袁紹,徐州劉皇叔,你亦要派出信使,引他兩家為外援,共拒曹操,不可怠慢!”


    馬超經此大敗,心性日漸成熟,對父親所言,倒也再未抵觸,其拱手道: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請父親安心養傷,此事孩兒自會安排!”


    馬騰見馬超有所長進,也不禁老懷大慰,感慨不已。


    安定郡位於雍州北麵,與馬家大本營,涼州武威郡相鄰。


    此兩郡皆與羌胡部族相鄰,有賴馬騰父子威望,燒當,燒何,先零等諸多西羌部族,皆派族中勇士前來效力,以示支持馬家,與曹操,韓遂等人對抗到底!


    一時間聚起近萬羌胡騎兵,與馬家萬餘殘軍,共同駐守安定。馬家大本營武威,本就尚有近萬留守兵馬,聽聞郿塢之戰大敗,亦加強防禦,以防韓遂來攻。


    而韓遂立下“大功”,曹操卻隻是“部分”履行了諾言!


    其封韓遂為安羌將軍,領涼州刺史,卻並未依約將涼州牧之職交於韓遂!顯然是要讓其繼續為己所用,防備馬家再起!


    韓遂對此喜憂參半,雖惱怒曹操並未封其為涼州牧,但好歹得到涼州刺史一職,更借曹操大軍之手,除掉了長久以來的眼中釘,肉中刺,西涼馬家!


    況且,韓遂一向“務實”,見識到夏侯淵所部的強悍戰力,以及虎癡許褚之驍勇,其對曹操的“不臣之心”倒是大減,於是聽從親信閻行,以及謀士成公英諫言,默認接受了當前現狀。


    韓家“吐出”從馬家手中奪得的天水郡,扶風郡,交於許都朝廷,或者說曹操!


    當下,韓遂領地包括涼州金城郡,雍州隴西郡與南安郡,實力已超過當下僅剩武威,安定兩郡的馬家,真正成為西北第一諸侯(注:張掖,酒泉,敦煌等河西諸郡,毗鄰西域,地處偏遠。雖受馬家勢力影響,但基本還是被當地世家豪族掌控)!


    而此戰最大贏家,自然是許都曹丞相!其借韓馬二人之手,掃平了割據雍州的李傕,郭汜餘部,隨後忠於漢室的馬家遭受重創,新崛起的韓遂被其逐漸掌控。


    扶風郡,馮翊郡,京兆郡(長安城所在)等三輔地區,包括天水郡,北地郡在內的大半個雍州,皆被曹操收入囊中!


    此後,曹操不但可獲得優良的涼州戰馬資源,亦能抽掉部分兵力,與河北袁紹相爭!


    西北戰事告一段落後,曹操繼續命夏侯淵,許褚,樂進等將,率兵進駐北地郡,與涼州刺史韓遂,一同防備安定馬家殘部,伺機將其一網打盡!


    隨即,曹操再將目光投向了司,豫兩州南部的劉表藩屬,宛城張繡勢力。


    而恰在此時,劉備亦已派出霍驍,雪筠二人前往劉表治下的荊州襄陽,延請大才諸葛亮出山相助!


    自徐州新政以來,身為大將的霍驍,雖不必管理日常政事,但重建驍騎軍,徐州新兵訓練,乃至創立徐州工官坊(注:取材於曆史上蜀國官方軍械製造機構,諸葛連弩就出自此處)等事務,都少不了霍驍身影!


    諸事繁雜,待到霍驍,與雪筠二人離開徐州,趕往荊州路途之上,西涼馬家慘敗於郿塢,退守武威,安定的戰報,還是通過燭龍秘諜的情報網絡,傳遞到了霍驍,雪筠二人手中。


    “馬騰重傷?其子馬休戰死?馬超當下執掌西涼馬家大位?”


    這一係列信息,倒讓霍驍有些猝不及防。


    本來韓馬兩家高歌猛進,一路兵鋒直指長安,沒想到數月間就被曹操分化瓦解,兩家反目,韓遂“背刺”馬騰!


    “當下雖未發生原本時空的“抹書間韓遂”事件,但這樣的結果......恐怕也相差不遠了!”


    霍驍心中暗暗思忖一番,對“老奸巨猾”的“曹丞相”更加心生警惕,隨即又有些慶幸。


    “好在......馬超這位威震雍涼的‘神威天將軍’未曾有失,不然倒對主公日後大業是個損失!”


    這次出發荊州,路途遙遠,一行人日夜趕路,也要花上十餘日光景!


    除了備足禮物的數輛馬車,作為禮聘諸葛亮出山,以及與劉表結盟的進獻之禮。主公劉備還特意撥給霍驍百餘精銳白毦親軍(霍驍晉升之後,白毦軍統領由陳到擔任),充作其與雪筠護衛,一行人由糜家商會接應,化妝扮作商人護衛,一路南下荊州而來。


    一路之上,雪筠卻愁眉緊鎖,悶悶不樂,似有心事。霍驍難得賦閑,與心上人一齊出行,倒對雪筠表現大為不解。


    他哪裏知道,雪筠數日前得親弟弟袁斌書信,言其意欲退出袁家儲位之爭,不願與袁家其餘諸子相爭!


    雪筠自身厭惡袁家,但卻希望弟弟執掌繼承袁家,為兩人死去的阿娘正名!心中自然惱怒,對弟弟恨鐵不成鋼。


    隨後,雪筠借霍驍布置於河北,為日後招攬趙雲,田豫等人的燭龍情報網,查探到袁家當下繼位呼聲最高的,確實是其同父異母的三哥袁尚。


    而她那再未相認的父親袁紹,對袁斌似乎也頗為失望。


    當下袁家,正集中力量攻滅公孫瓚,以及籌備日後南下中原,與曹操相爭!


    雪筠正苦苦思索,如何讓袁斌回心轉意,參與爭儲?又如何讓袁紹肯將大位交於袁斌?


    這一路,自然對霍驍的殷勤不以為意,隻將自己身世與煩惱埋藏心底!


    霍驍雖對“小師姐”雪筠身世好奇,但他作為穿越者,倒也沒有窺探他人“隱私”的愛好,更想破頭也不會知道,雪筠竟是袁紹之女!


    他見雪筠悶悶不樂,倒是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一把徐州工官坊“出品”的軟劍!


    “師姐請看,這把寶劍乃我請主公出麵,托名匠湯鑫設計打造,贈與師姐防身,劍名‘流影’,請師姐笑納。”


    雪筠“追隨”霍驍數年,助其訓練燭龍秘諜,多次立下奇功,對主公劉備勢力崛起亦是功不可沒!


    所謂“寶劍贈英雄”,霍驍絞盡腦汁,來了一出“寶劍贈心上人”,倒也算他這個“直男”開了一半竅。


    雪筠刺客出身,這柄軟劍精巧異常,可藏於腰帶之間,倒是頗為適合雪筠這樣的奇女子,作為最後的自保兵刃!


    當然,有些話他還沒好說出口,這柄軟劍,倒正可作為兩人“定情之物”(穿越的純情版黑皮體育生,追求小姐姐手段當真有限!)。


    雪筠聽聞霍驍所言,目光倒是瞬間被這把“流影劍”所吸引。


    她最擅刺殺之道,亦是劍術大行家,這把劍材質絕非凡品,看上去非金非鐵(其實是特殊合金),劍柄小巧,劍刃極為光滑,劍身寬度僅有兩指,薄如蟬翼,卻韌性極佳,可隨意彎折,藏於腰帶之間!


    雪筠好奇地接過此劍,以腕力繃直,瞬間出劍如電,劍招縱橫間,陽光在流影劍身之上流動閃爍,恰似光影流淌!


    “好一把流影劍!仲平,你倒是有心了!”


    雪筠得此寶劍,嫣然一笑,竟將此前憂愁之色一掃而空,讓霍驍頗有冰雪消融,春風拂麵之感!


    “果然正合師姐使用!師姐不必謝我,隻要尋常別板著臉,多笑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霍驍嘿嘿一笑,借機說道。


    “誰要謝你了!當年救你多次,這把寶劍,可不足為酬!”


    雪筠故意繼續板著臉,但似乎她也猜到霍驍贈劍之意,隨後掩口而笑。


    “哈哈!是是!霍驍日後另有重謝!”


    霍驍見她心情轉好,也是感同身受,別有“深意”地笑言道。


    雪筠聞言麵色緋紅,將流影劍小心收起,神色倒是輕鬆了不少,一路也不再對霍驍愛搭不理。


    十餘日後,日夜兼程的霍驍一行,終於趕到劉表治下襄陽郡。


    在雪筠引薦下,霍驍到水鏡書院,意圖請諸葛亮出山。卻在此時方得知,諸葛亮數月前已完成學業,辭別恩師司馬徽,往襄陽城二十裏外的隆中隱居。


    雪筠閨中密友月英,也已嫁與諸葛亮為妻,二人舉案齊眉,恰似一對神仙眷侶。


    下章預告“臥龍出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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