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清回到自己家時,肖尤正帶著倆小的把申燼圍在中間嗷嗷哭,老綠茶哭的聲音尤其大,這三人哭的架勢就跟哭喪似的,申燼坐在中間,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眼神明顯沒有聚焦。


    這陣仗嚇得弘清一時間沒敢出聲,就站在那裏看著他們哭,他以為申燼肯定發現不了自己,沒想到沒過一會兒申燼就大喝一聲喊停了那仨人的嘰哇亂哭。


    “都閉嘴!”


    申燼此聲一出,一大三小頓時被嚇得同時抖了一下,對,那個小的裏麵也包括弘清。


    正當弘清想著要不要過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時,申燼忽然扭過頭來,張嘴就問弘清:


    “你的味道怎麽變了?”


    弘清這才知道,原來申燼一早就發現了自己。


    她剛剛說什麽?我的味道變了?


    弘清的心口忽然一痛,他抬頭看向申燼,發現方才還沒哭的申燼此刻眼中已滿是淚水。


    原來孩子沒了,母親的信息素是會發生改變的,當父親的又怎會察覺不到。


    弘清聽到申燼問:


    “是因為我嗎?”


    弘清搖搖頭,說不是,是孩子看到了現在家裏動蕩不安,他想找個安穩點的時候再來。


    聽了弘清的話,那邊四人都愣住了,申燼也愣愣地看了弘清許久,忽然,她哭著笑了出來:


    “也對,也對…”


    也許是因為申燼從方才開始就表現得太過淡定,一直不淡定的肖尤在聽到弘清的孩子沒了後便更加不淡定,他抓住申燼的手一個勁兒地搖著,嚎啕大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肖尤自己哭就算了,他這一哭那倆小的也得跟著哭,一時間,房間裏的聒噪程度又恢複到了弘清剛來的時候。


    “夠了!”申燼忍無可忍,再一次喝住肖尤,“肖尤,我說夠了!”


    但一個人在真想哭時哪是隨便就能停止哭泣的,礙於申燼的怒視,肖尤止不住哭聲卻還是壓低了音量,抓著申燼的手繼續小聲地啜泣。


    弘清特別想問問怎麽了,但他下意識覺得自己不該問,正當弘清不知該怎麽開口時,申燼忽然又對肖尤說道:


    “肖尤…老頭說他要跟你走…”


    嗯?老頭?誰啊,申達?


    申達要出來了?


    啊?他還能出來?


    正當弘清滿眼冒問號時,申燼下句話就解了他的疑惑。


    “等老頭火化後,你便帶著他的骨灰走吧。”


    申燼此言一出,弘清頓時瞪大了雙眼,而肖尤卻怎麽都控製不住自己,再一次嚎啕大哭起來。


    申達死了?


    盡管他們每個人心裏早就有了準備,但當真的聽到申達的死訊時,弘清卻還是被嚇得久久未能回神。


    死了?怎麽死這麽快?


    他真被林家給滅了口?


    弘清一下就想到了這個最大的可能,他看向申燼,申燼對上他的雙眼後則點了點頭,可alpha的嘴裏卻對她的omega說著:


    “我今天上午去看了老頭,我剛離開沒一會兒老頭便心髒病突發,沒了。”


    申燼話音剛落,肖尤就抬起臉來大叫著:


    “謀殺,這是謀殺!”


    申燼一把拽過他,低著頭一個字一個字地跟他強調:


    “你閉嘴,我告訴你,他就是因為心髒病突發才沒的,你聽懂了嗎?”


    肖尤癟著嘴淚流滿麵地搖頭:


    “你爸爸他沒有心髒病…”


    “法醫說他有,那他就是有!”


    申燼說完便狠狠地一把推開了肖尤,她站起身來,拍拍被肖尤壓皺的衣擺,讓肖尤抓緊時間去收拾他的東西,隻要申達一火化,肖尤就必須離開她家。


    “老頭的後事一處理完,你立刻離開我家,這是我母親的房子,她不喜歡你在這裏。”


    說完,申燼也不管肖尤又哭得如何傷心,轉身便走到弘清身邊一把將他抱起,帶著明顯虛弱的omega回到了臥室。


    申燼將弘清慢慢地放到床上,待弘清躺好後,她也躺到弘清身邊側身摟住弘清,伸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弘清的肚子,一邊摸還一邊問弘清疼不疼。


    弘清實話實說:“疼的,真疼。”


    聽了弘清的話,申燼半天都沒出聲,弘清沒歪頭,因為他聽到了申燼頓時不穩的氣息,知道她在哭。


    那一天,她為她的親生父親已經流幹了眼淚,今天,她為她那未能出生的孩子重新流出了淚水。


    申燼終於哭出了聲,她一個勁地問著自己,那天為什麽要帶著弘清過去,為什麽在弘清難受的時候,她居然會無動於衷。


    弘清轉過身來,一下一下地抹著她臉上流不停的眼淚。


    “保不住的,”弘清輕聲告訴了她一個事實,“不管那天我去沒去,這孩子都保不住的。”


    自從你父親那天被帶走後,我每天都陷在憂慮之中,即便你不帶我過去,我在家裏也會憂慮不已,對孩子而言,隻是早走和晚走的區別。


    “沒事,沒事,他還小,就當…就當我們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他,你這麽想就好了,等咱們家安定下來後,我們再請他回來…”


    弘清一下一下地拍著申燼的後背,想讓申燼能夠睡一覺,他知道申燼這幾天肯定沒睡多長時間,反正肯定睡得不如他好,這麽想著,弘清忽然覺得申燼原來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堅強。


    弘清哄了申燼很久,他聽著申燼的哭聲漸消,就連呼吸聲都漸漸平穩,還當申燼已經睡了過去。


    房間裏很熱,抱在一起的兩人此時都是滿身的汗,弘清剛想把空調打開,懷裏的申燼忽然說了一句話,直接把弘清氣到紅溫。


    “小清,我們離婚吧。”


    要是在今天之前,申燼沒頭沒尾地對弘清來這麽一句,弘清不鬧她個天翻地覆也得哭個徹夜難安,可今天自打他從弘家回來後,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情緒變得前所未有的穩定,思維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當申燼還在為血親神傷時,弘清卻在心裏告訴自己:


    “都關我屁事。”


    弘清低頭看向申燼,對她說:


    “你能別鬧了嗎,我已經很累了。”


    申燼聞言詫異地抬起頭,她從弘清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看出了不耐,申燼先是重重地喘了兩下,她腦子裏一瞬間想的是,弘清為什麽會這麽冷靜。


    是氣我沒有保護好他和孩子嗎?


    還是…


    申燼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還是說他覺得孩子終於掉了,而我剛剛又說要放他走,那他豈不是正好有理由離開我?


    申燼急了,一顆心頓時懸到了嗓子眼,她剛想說“我收回”,就見弘清因為沒繃住而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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