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清在弘瀾的臥室裏找到了他三姐。


    弘瀾一向很喜歡“不靈不靈”的東西,她的房間總是被布置得亮晶晶的,如今弘清進去,房間裏卻是黢黑一片。


    之前弘誌遠要帶著弘清的哥姐們搬家,把房子倒給弘清,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孩子們都搬了過去,老兩口卻遲遲沒走,弘瀾把自己和她老婆的東西早就搬走了,不知怎的,沒過多久又搬了回來,但是大多數東西還是留在新家那邊,如今弘瀾的房間裏便空得像雪洞一般,弘瀾在房間裏還喜歡拉著窗簾,窗簾一拉,整個房間便黑得讓人壓抑。


    當然,是除了弘瀾以外的人。


    弘清剛想喊一嗓子把燈喊開,才喊了個“小”字,弘瀾就讓他閉嘴:


    “閉嘴,不準喊,你能進來就進來,嫌黑就出去待著。”


    沒辦法,弘清隻能摸著黑進去,他三姐此時躺在裏間的床上,弘清在黑暗裏摸了半天才摸到弘瀾的床邊,弘清把腳上的鞋一甩,直接撲上床,拱到弘瀾的身邊。


    “誰讓你上來的?”


    弘瀾半死不活的聲音在弘清頭頂響起,她說歸說,卻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


    弘清往他姐身邊又拱了拱,像以前那樣嬌憨地跟他姐撒嬌:


    “哎呀~上來跟你說說話唄~”


    “說什麽?”弘瀾哼了一聲,“跟老頭聊完了?”


    “嗯。”


    弘清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睜眼探索了一下黑暗,問他姐:


    “看你們還要在這邊住一段時間,怎麽不把你那些‘不靈不靈’的東西搞一些回來,你看你現在的房間裏一點人味兒都沒有。”


    弘瀾聞言居然笑了出來,她抽了抽鼻子,居然還有心情逗弘清:


    “你這話說得,自己聽著都不覺得別扭嗎,不過我房間裏確實沒人味兒,卻有一股羊崽子味兒。”


    弘清一撅嘴,扭頭聞了聞自己身上,嘴裏還嘟囔著:


    “你胡說,申燼明明說我信息素的味道最近淡了很多…”


    弘清嘟囔著嘟囔著,忽然意識到一旁的弘瀾沒了動靜,他趕緊歪過頭,直接趴到弘瀾的肩頭上,可惜弘瀾不是申燼,被這麽大一個腦袋砸到肩上,她隻嫌沉得很。


    “下去。”


    弘瀾推著弘清的腦袋,但弘清就是不肯下去,抱著弘瀾的肩頭又開始沒話找話:


    “你回頭把房間布置布置唄,居住環境太過壓抑的話,人會抑鬱的。”


    弘瀾拿他沒辦法,放棄了掙紮,隻是聽著弘清的話,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弘清意識到不對,剛想說些什麽,弘瀾卻先一步開了口:


    “罷了,我的家都快沒了,房間布置得再亮又有什麽用?”


    弘瀾從小就喜歡閃亮亮的東西,她的房間是她自己布置的,素色的殼子被閃亮的東西填滿,亮而不豔,閃而不俗。


    “我結婚以後,房間裏最閃亮的就不是那些物件了,而是你三嫂,有她在,房間裏就算再黑又怎樣。”


    聽著弘瀾的話,沉默的人變成了弘清,他其實從進屋開始就想問些他三嫂的事,但看著弘瀾消沉地躺在床上,他又不敢直接問,剛想先找點話題預熱預熱,哪知弘瀾自己就提了起來,順便還塞了弘清一耳朵給她老婆的情話。


    不知怎的,弘清聽著這情話,腦子裏卻忽然冒出一句:“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你老婆都被你氣跑了,你再說這話還有意思?


    這時,弘清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他問弘瀾:


    “小三嫂去哪了?”


    聽著小弟忽然提及林友,弘瀾雖然被噎了一下,倒也不覺得意外,她抬手看了看時間,說林友現在應該正在哪個酒吧裏醉生夢死。


    “她就好那口,風雨無阻的。”


    “哦呦~”弘清開始陰陽怪氣,“那我這小三嫂倒是比三嫂還‘閃耀’,我三嫂自打跟了你以後就天天窩在家裏照耀你一個人,看來你是嫌三嫂一個人照不亮你的房間,非得把酒吧裏那些閃瞎眼的東西整回來。”


    弘瀾聽後卻一點沒生氣,她知道弘清是什麽意思,alpha搖搖頭,對小弟說:


    “你不用那麽說林友,我倆之間隻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相互配合著演個戲罷了。”


    “哦呦呦~好老套的說辭哦~”


    弘清撇了撇嘴,伸了個懶腰。


    “演戲?演給三嫂看?”


    弘瀾卻搖了搖頭,說你三嫂其實什麽都知道,否則她不會忍我那麽久。


    “你三嫂總覺得隻要她足夠體諒我,隻要她能忍到最後,隻要爸能得到他想要的,那麽我和林友的戲早晚會有演完的一天,我們的日子早晚會回歸平靜。”


    三嫂豈不知,在弘家做好決定的那一刻,她和三姐的緣分就已經結束了。


    弘清在黑暗中看不見弘瀾的臉,他想了想,問弘瀾,既然如此,那你們是演給誰看的?


    “是演給爸看的嗎?”


    弘瀾先是“嗯”了一聲,隨後搖搖頭:


    “是演給‘爸’看的,但不是咱爸,是林友他爸。”


    “哈?”弘清愣了,“是咱爸有求於人家的爹,怎麽…不是,什麽意思啊你們?”


    弘瀾說,咱爸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把林友他爹拉下水,那我跟林友演給他看也沒什麽意義,因為弘誌遠並不關心兩個孩子成不成,他隻關心能不能拱進林爸的圈子裏。


    “我們演給林友他爸看,讓他爸覺得弘家可以成為他的助力,讓他覺得林友可以在我身邊替他控製弘家,讓弘家成為他的…手套。”


    弘清聽著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如果說弘瀾需要用“演”去替弘誌遠達到目的,那她隻需要在演的過程中把林友一起蒙了就行,為何又說林友是配合著弘瀾去演,這話聽著,就好像林友明知道前麵有坑,但他還是配合著弘瀾一起往坑裏跳一樣。


    弘清滿臉疑惑地爬了起來,壓到他三姐身上,然後用雙手捧著他三姐的臉,問道:


    “不是啊姐,你說的那些話,我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林友到底是啥意思?”


    末了,弘清還對他姐說,你也少糊弄我,你倆要是光演戲,今天我三嫂也不至於被氣出了門,她都出去了,你倆還在那抱著親,說隻是演戲的話,糊弄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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