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鵬吹著勺裏的丸子,咬一口,呸,燙嘴,再吹吹,再咬一口,呸,還是燙嘴,錢鵬把勺一放,算了,等會吃。


    alpha看著弘清的碗裏飄滿了辣椒油,本來麻辣燙就燙,弘清還加那麽多辣,一時之間這熱氣騰騰的一碗更是讓弘清難以往下咽,錢鵬納悶地問弘清:


    “你小子這麽能吃辣呢?”


    弘清點點頭:


    “還行還行,倒也沒那麽能吃,隻不過是我跟申燼住到一塊後,吃辣的機會就少了,現在趁著她不在,得多吃點。”


    現在吃腚不疼。


    錢鵬有點搞不明白:


    “不是,你讓我有點迷糊了,你到底怕不怕她?”


    “怕啊!”弘清一瞪眼,表情分外認真。


    錢鵬看著弘清,越看越覺得這小子好像沒那麽傻,他狐疑地眯起眼:


    “真怕還是假怕?”


    弘清非常真誠地繼續點頭:


    “當然是真怕!”


    “嘶,”錢鵬端詳著弘清,越看越覺得這小子一臉狐相,跟他自己似的,“你現在說的話我怎麽一點都不信呢?”


    “那是因為你多疑,”弘清也撈起個丸子,開始吹氣,“當初咱們去西北的時候,我有多聽申燼的話你又不是看不到,幹嘛?非要我跟個狗似地趴到她旁邊才叫怕嗎?我倆又不玩字母遊戲,你想看那出的話可以去找尤冰,她能讓你現場參與。”


    錢鵬被弘清逗笑:


    “誒別別別,我更沒興趣,我是覺得,趴地上雖然不至於,但霸總小說不都有寫嗎,霸道總裁和小嬌…”


    “看點有營養的吧你!”


    弘清一聽錢鵬要說那個詞就渾身發麻,他笑得嘴裏的豆芽差點從鼻子裏竄出來。


    “都是寫書的人昧著良心賺點小錢錢罷了,這年頭,誰賺點錢都不容易啊,說不定人家作者自己寫得還很膩味呢,當然,我不是說書裏寫的都是虛構的,但起碼我不是那什麽…嬌什麽妻嬌妻…”


    夫妻,夫妻,能稱得上“妻”的一定是能與“夫”抗衡的,甭管人家夫妻是以什麽形式抗衡,甭管在外人看起來誰強誰弱,人家夫妻二人一定已經達成了某種平衡,任何明顯不平衡的關係都不會太過長久,失衡太久,輕則貌合神離,稍重離婚,最重喪命。


    再說我家跟她家差哪了?你們為啥老覺得我要低她一頭?


    弘清撓撓頭,在心裏補充道。


    就算我家之前有段時間困難了點,雖然我爸把我賣了,但申燼好像也沒好到哪去,她媽都被她爸氣死了呢,我倆的成長環境都差不多,我小時候說不定比她過得還好,軟弱是我的性格,可那又怎麽了,她還易怒多疑呢,我軟弱不代表我自卑啊,她霸道不代表她不會自我懷疑啊。


    所以我敢在她那裏作,因為小爺從小就不怕有人會不喜歡我,真有不喜歡我的又怎麽了呢,不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喜歡我的人更多你都排不上號,就連申燼也不例外,她就該喜歡我,誒,對,就是這麽自信,就是這麽臭屁。


    當然,這些話也算是馬後炮,畢竟在跟申燼磨合的這個過程中,弘清可是時常患得患失,但現在自己已經到了人家手裏,申燼也已經是他的了,此時不得瑟更待何時。


    這些話弘清沒有對錢鵬說,他隻是一個勁地吹著勺裏的小肥牛,申燼說了,他們是兩家人,他不會對牧欣欣說的話,就更不會對錢鵬說。


    錢鵬撓撓頭:


    “你要這麽說的話,那就是你還是不怕申燼。”


    “我是真怕她!”


    弘清覺得自己一點沒撒謊,為了讓錢鵬相信他真的好怕怕,弘清還把牧欣欣給搬了出來:


    “自從知道你家牧欣欣懷孕了以後,她就跟瘋了一樣,你知道我有多害怕自己會失學嗎?”


    錢鵬“哦”了一聲:


    “哦對,之前申燼還問過我,欣欣懷孕以後我是怎麽打算的。”


    “啊,打算什麽?”弘清防備地看著錢鵬。


    “是打算讓她回家養胎,還是讓她繼續在學校完成學業。”錢鵬一聳肩。


    “所以呢,你的打算是什麽?”弘清防備的小眼神簡直要把錢鵬盯個窟窿出來。


    “我打算啥啊,我的打算有用嗎?”錢鵬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你現在看看,我能弄得過她?啊?還不是她想幹啥就幹啥。”


    弘清頓時鬆了一口氣:“哦,這倒是實話。”


    錢鵬癟了下嘴,這話怎麽聽上去讓人這麽不舒服,他不舒服,所以他也不想讓弘清舒服,所以他故意賣了個關子:


    “你猜申燼為什麽要問我這些?”


    弘清果然立馬緊張起來:


    “為什麽,她是不是有什麽打算?”


    “是啊,她打算讓你老老實實地在家待著生娃來著。”


    這話申燼當然沒有直接跟錢鵬說,雖然她就是這麽想的。


    “當時我就建議申燼,既然你能弄得過小清,不如直接弄個大鳥籠把他關裏麵,什麽時候生出來什麽時候把人放出來。”


    好好好,不讓我跟欣欣聊家事,你自己倒是聊得挺開心是吧,弘清在心裏罵了申燼一句。


    錢鵬這一番話也直接把弘清給聽笑了,omega直接上手扯住錢鵬的嘴:


    “我就說該把你送給尤冰來著,你太適合跟她混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看霸總小說?這樣吧,你放欣欣走,聘禮我替她墊給你,以後讓她慢慢還,你去陪尤冰,她就喜歡你這樣的。”


    “幹嘛啊…”錢鵬被他扯得嘴疼,趕緊舉手投降。


    “還造個大鳥籠,你怎麽不讓她給我拴個狗鏈?到時候不用說關我一年,就關我一個周我就是妥妥的抑鬱症,你覺得申燼很希望我得點心理疾病?”


    弘清罵罵咧咧地鬆開手,開始吸溜已經涼了點的湯。


    “啊?還有這風險?”


    錢鵬想了想好像確實有可能,那他就更納悶了:


    “那你害怕什麽,照你這麽說,她也不能真把你關家裏吧?”


    怎麽不能?


    什麽是霸道?非得是指著你的鼻子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不幹就抽你才叫霸道嗎?


    如果一個人想讓別人幹什麽,她預想好了目標,用各種硬刀子軟釘子逼得你不得不走上她預想的路,這難道就不是霸道了嗎?


    弘清知道,相比之前,如今的申燼改變了強硬的語氣和手段,她會不斷地用omega喜歡的方式讓他沉溺其中,可申燼一直都想讓omega按照她的想法走。


    更隱晦的霸道罷了。


    不過還好,與以前不同的是,此時的申燼對他除了有掌控欲和占有欲,還有夫妻間更應該有的東西—愛。


    弘清對申燼也是一樣。


    因為有愛,所以有很多理性但無情的手段都隻能被摒棄,這些手段不該是用在愛人身上的。


    愛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弘清不知道,但他覺得這玩意很奇妙,很討厭,很煩人。


    之前弘清很怕申燼,因為他怕申燼一怒之下把他踹回家去,那他大概率會被嫁給老頭。


    當弘家回過勁兒後,弘清仍舊很怕申燼,因為他覺得自己對申燼有了愛意,他一點都不想離開申燼,弘清覺得自己大概率是抓不到第二個像申燼這種既幫他又隻圖他的人了。


    我很怕失去自由,誰不愛自由?


    可我也害怕離開申燼,我暫時無法想象沒有申燼我該怎麽辦。


    我每天都被兩頭的害怕不斷拉扯著。


    而這些都是申燼帶給我的恐懼,你說我怎麽能不算害怕申燼?


    弘清的這些話隻存在於他自己的腦袋裏,並沒有對錢鵬說,他舉起大海碗,怒幹一大碗麻辣燙的湯。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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