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咖啡廳內,許沐哲和周成宣麵對麵地坐著。


    “怎麽了?找我是有什麽急事嗎?”


    周成宣眼神灼熱地望著許沐哲,良久後,他問出心中的疑問,“你是早就穿了對吧。”


    礙於咖啡廳裏太多人,他不能說太過直白,但這樣也足以讓許沐哲聽懂。


    果然,原本端著杯子喝奶茶的許沐哲,聽到他的話後差點嗆到。


    “係統,他怎麽發現的?不會是覺醒了吧。”


    係統也一臉懵。


    【我也不清楚呀。】


    周成宣連忙拿出自己的手帕,遞給許沐哲,眼神帶著溫柔,“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喝水總是這麽急躁。”


    “謝謝。”許沐哲接了過來,擦了擦嘴。


    等弄完後,他望向周成宣,目光警惕道,“你怎麽知道的?”


    “綠查宮。”


    許沐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發現這個了。


    周成宣望著他臉上的反應,心裏更加悲涼了,看來皇上真的是這麽想他。


    過了一會兒後,許沐哲也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臉上流露出歉意,“那個...我也不是故意要賜這種名,我就是覺得好玩隨便取的,你別往心裏去。”


    周成宣自嘲地彎起嘴角,眸底黯然失神,“你不用安慰我,我其實都明白,當時我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人討厭,你取這種名字是很符合我。”


    許沐哲聽著,心裏更加愧疚了。


    早知道周成宣也會穿越,他就不瞎取名字了。


    “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周成宣輕輕笑出聲,搖頭道,“都過去了,我已經釋然這個名字了。”


    “你瘦了很多,是還沒適應現在的生活嗎?”許沐哲目光打量周成宣,感歎對方變了很多。


    在古代,周成宣比誰都在意自己的容貌,每天都花枝招展的,穿的衣服一件比一件豔麗。


    像開屏的孔雀一樣,緊緊跟在他的後麵。


    可現在,周成宣已經不再打扮自己,衣服也樸素得不行,麵容蒼白憔悴,倒是讓許沐哲有些認不出了。


    “許哥,你恨我嗎?”周成宣問。


    許沐哲愣了下,“為何這麽問?”


    “我曾害你失去了心愛的人,而且還幫著太...你母親陷害你,難道你不恨我嗎?”周成宣頓了下,眼神有些難過,“還是說,我不值得你去恨。”


    “也不是這麽說,我知道你一直都身不由己,我並不怪你。”


    “身不由己。”周成宣苦笑,“是呀,我這一生從不能為自己而活,實在是悲哀。”


    許沐哲歎了口氣,勸解道,“可現在不一樣了,你有了新的身份,而且家境也不錯,你可以好好活一次了。”


    周成宣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輕輕地搖搖頭,“不了,太累了,我已經很累了。”


    許沐哲望著周成宣,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周成宣繼續說道,“我很孤獨,在這裏沒有親人,也沒有真正愛我的人。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一直被關在籠子裏的小鳥,就算有了自由,又能飛往哪裏呢?”


    他看向許沐哲,眼裏一片死寂,沉鬱得讓人心碎。


    “許哥,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打算永遠離開了。”


    畢竟周成宣曾經幫過他,在許沐哲心裏,他們早就成為了朋友。因此聽到他這麽說後,不禁露出了擔憂的眼神。


    “怎麽會沒有親人呢,你現在身份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呀,而且你要是覺得孤獨,平時也可以多來找我們玩。”


    周成宣微微彎起嘴角,“許哥,你這樣不怕我更加放不下你嗎?”


    “我...”許沐哲嘴唇張了張,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他又給不了周成宣什麽,這種話說出來根本毫無意義。


    更何況,淩穆野的占有欲這麽強,未必願意與周成宣多來往。


    周成宣見許沐哲欲言又止,他也沒有繼續為難對方,而是笑容變得有些釋然。


    他把手指放在杯子上,輕輕地敲著。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希望我可以好好活下來,可我真的太累了。對我來說,離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隻有離開了,我才能得到解脫吧。”


    “真的確定好了嗎?”許沐哲不忍地問道。


    周成宣點頭,眼神帶著堅定,“嗯,見完你以後,差不多就可以離開了。”


    許沐哲不知道該怎麽勸解他,隻能無奈又惋惜地歎息。


    他倒是希望周成宣從未穿越,也許什麽都不知道,與皇上一同死去,反而對周成宣來說才是最幸福的。


    重生之後,還要看自己喜歡的人,與自己的情敵在一起,對周成宣確實太過殘忍。


    更何況,他們前世的關係,都稱得上是夫妻了。


    “許哥,雖然我是很討厭淩穆野,但我很開心你們能在一起。”周成宣望著許沐哲,眼裏有著淚光,“他跟我不一樣,沒那麽敏感自卑,可以不顧一切地去愛你。說到底,我還是配不上你。”


    許沐哲微微蹙起眉,“你不要這樣想自己,你其實很好。”


    周成宣笑了一下,然後拿起桌上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收進自己的口袋裏。


    隨後站起身,對著許沐哲說,“那我先走了,許哥,你們要好好的。”


    許沐哲抬眸看著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周成宣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艱難地走出了咖啡廳。


    然後轉過身,透過櫥窗望向裏麵的許沐哲。


    皇上,倘若有來世,你會選擇愛我一次嗎?


    我想成為你真正的妻子,可以嗎?


    周成宣自然得不到答案,他黯然地轉過身,留下孤寂的背影。


    許沐哲回到了別墅內,淩穆野已經做好飯了,隨時可以開飯。


    坐在餐桌旁,許沐哲顯得憂心忡忡。


    淩穆野抿了下唇瓣,小心翼翼地問道,“他跟你說什麽了?”


    許沐哲沒打算瞞著淩穆野,如實說了出來,“他有自殺的念頭。”


    原本努力幹飯的淩子峰,驚得筷子都掉了下來,“什麽!那位帥哥要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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