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鐵虎在紫竹林院外搭了個簡易的住所,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吳所畏要他到院子裏的房間裏休息,他說在院外便於巡視就一直住在那裏了。


    長右有點不解地看看鐵虎。鐵虎冷若冰河的臉讓他心裏發顫,隻好掉頭走了。到了猴族那裏招呼一聲帶著五千隻猴子朝山下冒煙的地方跑去。


    翻過一座山脊,長右長舒一口氣,雙手捶胸,仰頭發出一聲長嘯。這些天,手臂的傷雖然好了,但他總覺得丟了魂一樣,渾身沒有力量。他一直以為是被吳所畏壓製的。一拳把他差點打死,他確實是怕了。現在終於遠離了吳所畏,他想要發泄一下。可這一發泄,他像不認識自己了一樣,看著自己的拳頭。拳頭還是那個拳頭,可力道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他發了瘋般,雙拳輪番狂暴地捶打胸膛。拳頭像雨點一樣落下,他的眼淚也像雨點一樣落下。


    幾千隻猴子抓耳撓腮唧唧唧地叫著,不知道他們的大王怎麽了。


    或許是累了,長右終於住手了,眼淚也漸漸幹了。他頹然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著遠處的煙火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長右才慢慢地扭了扭脖子,眼睛閉上一會後又緩緩睜開,眼睛中恢複了一點神采。


    “走,去滅火!”


    長右長臂一揮,帶頭朝煙火處跑出。


    煙火出在大裂穀的對麵,長右帶著猴族是第一次見到大裂穀。長右駐足觀望,近千米寬的大裂穀,別說那些小猴子,就是他自己也跳不過去。不過,沒關係,猴子善於攀爬,長右大手朝大裂穀下麵一指,帶領猴族沿著崖壁朝下爬去。


    大裂穀深不見底,他們爬了半個時辰依然沒有到底。長右往下看,霧蒙蒙的根本看不清還有多深。


    “下!”


    稍作休息,長右再次大喊一聲,有些害怕的猴子們才再次小心翼翼地往下爬。有幾隻猴子因為抓空摔了下去。隻有慘叫聲,卻沒有著地的聲音,更讓猴子們感到恐懼。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還沒有到底,可前麵的幾隻猴子同時發出驚恐的嘶叫聲,但音聲和猴子都在極短的時間內消失了。


    雖然消失的快,但長右還是聽到了。他長臂一蕩,靈巧地落到小猴子消失的地方。他剛看到此處的石壁上有個半人高的岩洞,岩洞中就探出了一柄鋼叉紮向他的腹部。長右看到鋼叉就知道那幾隻小猴子的下場了,他的心中頓時充滿了怒氣。全身的毛發都根根直立,像受到侵犯的刺蝟一樣。


    幾隻小猴子的生死,放在以前他根本不會在意,可現在他們猴族已經由幾十萬隻減少到幾千隻了,每一隻都是浴血奮戰後生存下來的,都是猴族的希望。居然一次殺害了幾隻猴子,他怎麽能不暴怒。


    他暴怒的原因還有這些天的遭遇,從不可一世到被鐵虎打服到被吳所畏碾壓到被掏空身體失去精氣神,他太憋屈太壓抑了。


    “吼!”


    他暴喝一聲,雖沒有之前那麽震懾心魄,但還能算是振聾發聵。他長臂一探直接抓住了紮過來的鋼叉,朝身側猛然一拽。


    “哎哎哎!”


    鋼叉那頭的力量和長右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岩洞裏傳來驚慌的哎哎聲和雜亂的腳步聲,一個身著黑衣的人瞬間被拉到了跟前。


    黑衣人看清長右的刹那,臉上的驚恐之色更盛。他何時看過這樣的人,那身高,那臂長,那渾身直立的毛,還有那憤怒到扭曲的臉。


    “哢吧!”


    長右隻是瞟了一眼被他拖出來的人,探出另一隻大手一下子照在黑衣人的頭頂上,猛然一轉,一聲不太清脆的聲響發出。黑衣人的頭直接被長右擰了下來,一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


    “吼!”


    長右把血淋淋的人頭送到眼前,朝著它齜牙咧嘴地大吼一聲,然後掄開長臂把人頭像個石頭一樣擲向了岩洞的裏麵。


    “啊!”


    岩洞裏傳來有人被擊中的哀嚎聲。


    長右這就是投石問路,確認岩洞裏還有人後,他彎腰鑽了進去。他根本就沒有想裏麵岩洞如果不夠高,一直彎著腰他將要失去大半戰力會有巨大危險。他現在隻想殺人,哪怕被殺他也不懼。


    岩洞是天然形成的,裏麵傾斜向下,潮濕到有些沾腳。兩側及頂部都是不規則的岩石,高度夠一人直行,但長右隻能彎著腰。


    越往裏走越是昏暗,但前麵不遠處有堆篝火。篝火的光裏有幾個黑影。他們正在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朝長右指指點點。


    長右再走近一些,看清楚了那些黑影和被他捏斷脖子的人一樣都是一身的黑衣,他們正在吃的卻是幾隻猴子。猴子被他們放到篝火裏燒掉了毛,帶著血啃著,每個人的臉上都被猴血染紅了。


    “吼!”


    長右目眥盡裂,雙手著地朝前全力一竄。竄出時尚是人形,落地後已變成禺猴。


    長右作為七階大妖的靈智還是可以的。他發現這裏的高度有限就變回了原形。四腳著地高度對他來說就沒有一點影響了。


    幾個黑衣人看到一隻巨大的猴子忽然衝了過來,全都驚駭地扔掉了手裏啃得亂七八糟的猴子,血糊糊的手在腰帶上一摸,人手一把長長的彎刀。幾人紮著馬步,彎著腰,嘴裏發出謔謔的聲音把長右圍在了中間。


    “吼!”


    長右麵對被火光照亮的長刀毫無懼色,齜著獠牙大吼一聲,直接撲向正麵的一人。看到這樣一隻大猴子朝自己撲來,正麵的這人雖然拿著長刀,但還是急速後退,想要躲開長右的撲擊。但他的速度和長右比起來太慢了,他剛退出三步,就被長右的大爪子抓住了一條腿。


    “吼!”


    長右又是一聲大吼,岩壁上的石塊被震得嘩嘩掉落。長右大吼的同時,把抓在手裏的人掄了起來。


    “噗噗噗……啊啊!”


    被掄起之人剛好幫著長右接住了四周砍來的七刀。每一刀都是勢大力沉,他隻慘叫了兩聲就由人變成了屍體。屍體也不全了,被斬掉了好幾個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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