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n麵無表情的打水擦著血跡斑駁的水泥地,他已經衝刷了幾次,汙水掃出了餐廳門外,東倒西歪的桌椅板凳也擺放好了,隻不過空氣裏還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終於這個氣不過的人把抹布狠狠丟進了鐵柵欄門前的水桶裏,噗通一聲汙水四濺,有幾滴甚至濺到了白蕁臉上,這女人睜眼就看見一副美人怒發衝冠圖。


    “能不能別在食堂打架?打完了還不是我收拾。”even氣急敗壞終於主動興師問罪。


    白蕁看著他怒氣衝衝的樣子,仰頭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even覺得這個女人肯定腦子有毛病,要麽就是受虐狂:“笑什麽?”


    “我還以為你是個麵癱,原來也會吹胡子瞪眼的。”白蕁心滿意足的調整了一下舒服的姿勢:“極限送走兩個,本人戰績可查,你難道不該為我高興嗎?”


    even立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被捅成篩子也很高興嗎?”


    白蕁蹙眉按了按腹部,已經不流血了,事實證明多人群戰還是不要自己帶武器的好,差點被人反殺。雖然想起鋼筋戳進趙恬恬眼眶裏那種美妙的感覺——就像是紮破了兩個葡萄,很讓人著迷,而且隨後那根沾著血的凶器就捅進了旁邊一個急著上前想打白蕁的男人的嘴裏,直接洞穿了他的後腦勺,白蕁的手伸進他的嘴裏摳住了下顎骨,把那人的下巴生生撕了下來。


    even坐了下來,似乎在清掃灶台裏的灰塵:“你一天到晚除了打架鬥毆沒別的事可做嗎?就不能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上午剛放出去晚上又滾回來,他現在很後悔一時大發慈悲給了白蕁一點吃的,該不是讓這家夥覺得廚房是個養老聖地了吧。


    白蕁慢慢支起身來了:“你為什麽不反抗?事實證明反抗有效的不是嗎?從此以後欺負你的人少了兩個。”


    even覺得可笑,他找到了灰燼裏一早就塞進去好好藏著的紅薯和土豆,隨著火力旺盛的灶台運轉都已經燒熟了,掏出來拍了拍灰:“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


    不是每個人都跟白蕁一樣睡一晚痊愈所有的傷口,第二天再殺氣騰騰的推開餐廳門報仇雪恨的,藏著的土豆和紅薯就已經是一個螻蟻最好的反抗了,整整一天沒怎麽進食的even剛剛開始自己的宵夜,就發覺白蕁目光炯炯的盯著他。


    ……


    “封口費。”白蕁臭不要臉的把手從柵欄裏伸出來,差點把男菩薩噎死。


    白蕁慢悠悠的啃著甜甜的烤紅薯,雖然早就涼了,但她現在需要熱量攝入,滿足的眼睛都眯起來了:“你為什麽穿這種顏色?”


    她還沒忘了一開始的問題,但even反問她:“你為什麽穿這種顏色?”


    白蕁沒覺得有什麽不可見人的:“可能送我來這裏的人覺得我不是人類了吧,畢竟給我打了一管不明液體,雖說還沒啥副作用,但是我覺得跟那些新亞人實驗體也沒什麽區別。”從某些角度來講,白蕁確實被當成了實驗品,所以她也不計較到底是該穿橙色還是灰藍色,誰會聽她辯解呢?和人類的界限也許已經不知不覺的被迫劃清了。


    even沉默了,沉默到白蕁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了,也許手裏的食物要比深究一個答案究竟如何要有吸引力的多,幾個小小的土豆紅薯南瓜才是延續生命的砝碼,至於尊嚴,底特安監獄不需要。


    “你知道你為什麽總是被打的這麽慘嗎?”


    白蕁的耳朵豎起來了,難道這個家夥還想跟自己分享一下挨揍心得?還是想順勢嘲笑她被打的鼻青臉腫隻能淪為階下囚?紅薯被她三兩下全塞進嘴裏,鼓著腮幫子憤怒的扒著柵欄:“還不是……嗝,他們,人多勢眾,恬不知恥……要是單挑的話看我不揍死他們……”


    even回頭看見白蕁被噎得脖子都要伸出二裏地去,憤憤不平的譴責著那群混蛋不講武德,覺得更可笑了:“你是真蠢還是裝的,打架還講究文明禮貌。”


    白蕁的格鬥術全是在軍校學的,最標準的軍用格鬥一招一式嚴格的好像程序化流水線下來的,軍校考核也講究點到為止,不可能給他們真打死人的機會。當年的差點優秀畢業生自信滿滿每個動作都爛熟於心而且沒人比她更了解得分標準,隻不過地痞流氓身上沒有得分點,白蕁隻能變成理論上的巨人實戰中的矮子。


    “下次打架的時候,別想著禮尚往來,”even居然在很認真的給她指點:“摳眼踢襠掰小拇指最管用。”


    白蕁:……


    “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差點優秀畢業生表示很挫敗。


    even轉了回去,把灶台下裝邊角料的桶拖了回來,裏麵盛滿了即將倒在白蕁所在的小倉庫的垃圾,但是even沒有急著丟棄,反倒是挑挑揀揀起來:“進監獄以前我打過地下黑拳,當然知道怎麽最快讓一個人躺地上。”


    白蕁看著他空蕩蕩的囚衣,真的很懷疑這家夥的身板能不能打得了黑拳,但是——白蕁有點想知道一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人是怎麽蹲監獄,又怎麽來到這裏的。


    “打死了人唄。”even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判了二十年,末世之前我就在監獄裏了,末世以後隨波逐流,不知道怎麽來的這裏。”


    可是他還是沒說為什麽會穿灰藍色的衣服。


    even今晚似乎心情不錯,所以話多了一點,甚至對白蕁還有問有答的:“外麵那個巴爾克,打死的人是他弟弟。”


    白蕁聽懂了,巴爾克也就是那個滿身肌肉的橙色囚服的頭頭,每次冷眼看著他的狗腿子和白蕁混戰,倒是從未參與過圍毆她,想來是根本沒把一個瘋女人放眼裏。那個肌肉男要是也一起下手,白蕁覺得自己應該能很輕鬆的變成肉餅,不過他好像隻對even感興趣,弟弟被打死了,巴爾克追進監獄來也要折磨死仇人,怪不得每個橙色囚服的人都來踩兩腳even。


    原來這身灰藍色囚服還有點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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