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爺啊!終於有人來了!”白蕁感動的差點冒出鼻涕泡,不過埋在雪地裏的時間太長,她的臉有點凍僵了。“快快快,快救我出去!我腳崴了!”


    “怎麽掉進去的?”連舜皺眉觀察著地形,想試著能不能下去把她推上來。


    白蕁現在已經沒有炫耀的心情了:“……追這玩意兒,被帶坑裏了。”地上的傻麅子死的很安詳,一點沒體會到白蕁的心急如焚。


    這家夥居然能抓到麅子……


    “傻麅子,據說隻有傻的人才能抓到。”白蕁有被他的話氣到:“你就是嫉妒我傻人有傻福!”


    連舜順著斜坡滑了下來,白蕁被他扶了起來但是隻能一瘸一拐的蹦躂,看來扭得挺厲害,這坡她肯定是爬不了,連舜轉身示意她上來,自己背她上去。


    “你可別半路滾下來。”白蕁緊緊的勒著他的脖子,她一點都不想給人墊背了。


    連舜爬的很穩,白蕁能感覺到他背部繃緊的肌肉:“抓穩,自己掉下去我可不管。”


    終於重見天日了,白蕁第一次覺得人世間這麽美好。


    “麅子!別忘了我的麅子!”這可是她的新手大禮包!連舜翻了個白眼又下去推麅子,心裏嘀咕他怎麽就沒這好運氣,白蕁坐在裂縫邊的岩石上得意的看著苦力給她拖麅子,突然想起來連舜不是和一個人在一起嗎,怎麽那個人不見了。


    她試探著問:“你怎麽發現我的?其他人呢?”


    連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和麅都弄上來,好不容易喘了口氣:“我一直在附近轉悠,看見煙就過來了,沒見其他人,你用對講機聯係一下問問情況。”


    白蕁若有所思的拿起了對講機,看來他並不想說私會神秘人的事,也罷,隻要不損害她的利益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封羽和山迪叔半路碰上了,他們合作抓到了一隻野豬,這會正哼哧哼哧往集合地拖著,剩下的三個人分頭行動的,也都收獲滿滿,這會天蒙蒙亮,他們商量了一下打算帶著獵物往回走,聽說白蕁崴到腳了紛紛說不著急,讓她慢慢走。


    要是就她自己還好,可現在還有一隻八十多斤的死麅子,連舜覺得有點背不過來了,這可怎麽辦。白蕁戀戀不舍的摸著自己的新手大禮包:“你把這玩意兒弄過去,我自己慢慢走就行。”


    那怎麽行,哪有先背麅子回去的。連舜想了想:“萬一你再掉坑裏可沒人找得到了,有繩子嗎?”白蕁從背包裏找出一段麻繩,這還是她從據點那一堆破銅爛鐵裏翻出來的,長度不夠。


    連舜把四股麻繩拆開,每兩股擰在一起重新係成一根繩子,把長度延長了一倍,能有兩三米了,把一段係到麅子脖子上,另一端抓在手裏,背起白蕁拖著死麅子,向集合地走去。


    想不到這死傲嬌還挺有責任心的,白蕁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戰利品,十分得意:“還得是我,你都沒抓到這麽大的獵物吧?”


    連舜好像心情挺不錯,對她的炫耀嗤之以鼻:“我可不會為了抓麅子自己掉洞裏。”


    “那是我的胳膊阻礙了發揮!要不然我早就爬上來了!”白蕁沒得到想象中的誇獎十分不滿。


    連舜更氣人了:“哪有傻人為了個玩具被打斷胳膊。”雖然他一直對白蕁的傷勢心懷愧疚,但她幹的這事實在是不太聰明,一個玩具而已,胳膊斷了未免得不償失。


    白蕁覺得他沒救了,連漪要是知道得氣死:“你這人真是冷血!那不是你們媽媽送她的嘛,能和普通玩具相提並論?我朋友留下的東西我都好好收著,見不到的人隻能靠物品留個念想……”


    連舜聽著她絮絮叨叨,過了很久才淡淡的說:“那種東西,想要多少有多少。”


    白蕁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無情了,這怎麽還有個斷情絕愛的:“……你真是,沒救了。”


    “不是媽媽送她的。”連舜目視著前方,水綠的眼睛好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是我騙她的。”


    ?白蕁覺得裏麵肯定有故事,他們家情況應該挺複雜。


    也許是看在她救過連漪的份上,也許是出來散了個心沒那麽憋悶了,連舜居然開始說這種私事:“我母親末世前就去世了……那時候連漪病的很重,我騙她媽媽出差了,她的生日到了就假裝媽媽在國外給她買了那個玩具寄了回來,她一直以為媽媽是死於喪屍爆發。”


    白蕁沉默了,他真不容易,一邊扛著妹妹每況愈下的病情,一邊還有忍受著喪母之痛瞞著連漪,很難想象他的每一天有多痛苦。白蕁其實無法共情那種母慈子孝,因為她沒經曆過,但是看著親人一步步走向注定的結局而自己無能為力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至少她覺得那是媽媽留下的,不至於找不到一點母親的痕跡,這就足夠安慰人了。”白蕁看著頭頂的枯葉在樹枝間瑟瑟抖動,天已經涼了。


    “你知道世界上最好的腦科醫生是誰嗎?”連舜的突然發問讓白蕁愣了一下,她當然不知道,但連舜應該不是想從她嘴裏聽到答案。


    “是我的父親。”白蕁大吃一驚,連舜的語氣冷冷的,似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


    “呃……他是不是也沒把握治好連漪……”白蕁覺得真是命運弄人,父親是腦科醫生,女兒陰差陽錯得了凶險的腦瘤,不過醫生也不是萬能的,可能連舜因為父親治不好妹妹才心懷怨懟。


    “他不是沒把握,是根本不想治。”連舜的話讓白蕁震驚,什麽意思?八卦的雷達要啟動了。“他從來沒在乎過我們,連漪出生之後就沒見過他。”


    “……是他太忙了嗎?”白蕁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連舜的語氣讓她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不管怎麽說從來沒見過父親有點說不過去,除非是她這種孤兒。


    “確實太忙了,”連舜嗤笑:“忙著和他的情人在一起,連自己妻子和孩子的死活都毫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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