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蕁覺得自己應該是第一個中槍的,希比亞斯喊完她就覺得腹部一陣劇痛,然後順著牆壁滑了下去。


    紅外激光槍帶著熱源掃描功能,背後操控的人八成先對準了她,然後才是無差別掃射。


    就,挺倒黴的,好像她去哪都是殺手名單上的人。


    白蕁不知道有沒有打中要害,反正手上是黏黏糊糊的,她一直摁著傷處,冷汗又下來了,聽著周圍不斷有人倒地或倉皇逃竄的聲音,還被踩了好幾腳,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怎麽每次受傷的都是她。


    白蕁索性閉上眼睛等鬧劇趕緊結束,她的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了,突然眼前一片亮光,即使閉著眼睛也覺得刺眼,槍聲好像也停止了。


    電梯修好了?


    並沒有,希比亞斯打開了應急照明燈,電梯裏一片慘狀,血跡濺在黑色的電梯壁上呈現暗紅的顏色,淅淅瀝瀝的往下滴著,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裏。和他們同行的人不少,除了元帥和他的特助,還有幾個高層,也有想套近乎的企業家,無一例外成了這場屠殺的受害者。


    摩利中了好幾槍,不過這雞賊的家夥幹點什麽就穿防彈衣,所以創傷並不致命,其他人就沒那麽好運了,打中腦袋的人一命嗚呼,打中脖子的人血流成河,癱在地板上抽搐。


    算了,白蕁自嘲的想,她還算幸運的,不至於當場暴斃。


    希比亞斯不敢動她,血已經浸透了她腹部的衣服,順著指縫溢出,比任何一次都嚴重,白蕁的眼睫安靜的垂著,臉色煞白。肖已經通知強行破門了,醫療部待命,電梯門外傳來撬動的聲音,門縫已經扒開了一點,外麵好像也鬧哄哄的。


    白蕁感覺腦袋靠在了一個肩膀上,臉被輕輕推著:“振作點,馬上就好。”快速失血讓她渾身發冷並且口幹舌燥,白蕁都隱隱約約看見帶翅膀的小人要來帶她走了。


    反正她沒等救援就徹底失去意識了。


    希比亞斯圈著她,見白蕁沒有任何反應更加慌張了,但根本不敢挪動她,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內髒,地上一堆呻吟扭曲的人,但他無暇顧及,不斷輕拍著白蕁的臉頰。


    電梯門終於撬開了。


    希比亞斯搶先一步把人抱到擔架上:“趕緊搶救!”


    電梯懸停在負一和負二之間,控製部的人已經等在門外了,杜比蒂聽說高層電梯有人遇害,急的直接蹲守了過來,不斷求觀音娘娘嘎的可千萬別是她姐們,結果開門就看見希比亞斯抱著一身血不省人事的白蕁,她差點暈過去。


    “怎麽回事……快快,快救她!還有救嗎?”杜比蒂指甲都要掐進肉裏了,卻是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小胖齜牙咧嘴,因為掐的是他:“你先放手……我馬上做檢查!”


    呼吸機已經上了,但是——“腹腔出血,已經休克了,得趕緊手術!”


    希比亞斯還得處理電梯裏的情況,不能繼續跟著,他警告小胖:“回去告訴醫療部,必須救活她!”


    摩利顫巍巍爬出電梯,雖然胸口被擊中了,但是高密度合金防彈衣為他扛下了大部分傷害,剩下的都是些擦傷,這老頭運氣太好了,不然一準上西天。肖也挺幸運,站的離激光槍最遠,雖然躲避的時候大腿中了一槍血流不止,不過已經被抬上擔架拉走了。


    傷勢輕的也自己爬出來接受治療,剩下的就是重傷或是……希比亞斯皺眉看向一地的屍體。


    有計劃的屠殺。


    幹擾了電梯運行,開了智能武器係統,什麽人這麽手眼通天?


    白蕁躺在床上插著呼吸機,她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上次不省人事成這樣還是亞木城被刺殺那會,隻不過這次可悲慘多了。


    人昏迷著,大腦卻很活躍,她好像夢到了自己的母親,雖然從未見過她,可是白夫人的形象應該是個穿著白大褂的科研員,頭發挽起,帶著口罩,白蕁無法想象她的臉。白夫人應該是藍色的眼睛,因為唐堰的照片是灰褐色眼睛,白蕁的眼睛八成遺傳自母親,夢裏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眼睛轉了過來,視線凝聚在她身上——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動彈不得,仿佛能感覺鋒利的刀片在身上劃過,然後看著白夫人把自己血淋淋的內髒捧了出來,捏在手裏細細端詳。


    太他媽變態了。


    白蕁的眼睫顫了顫,眼睛微不可查的睜開一條縫。


    她還帶著呼吸機,旁邊儀器密集的滴滴聲惹人生厭,身體好像灌了鉛一樣無法移動,其實她現在感覺不到疼痛,反倒是木木的沒什麽知覺,大腦喪失了對其他肢體的感觸,不會變成植物人吧,白蕁悲涼的想。


    病房的屏幕上亮著的日期顯示已經是七月末了,她這一覺睡了快一個月?嚇人,差點就死球了,老天保佑這種經曆可千萬別再來一次了。


    突然一隻手摸了摸她的眼尾,撥到她的睫毛了,白蕁皺了一下眉,熱氣拂過臉頰,除了那狗東西估計沒人敢靠她這麽近:“醒了?”


    白蕁說不了話,蹭了蹭他的手心當是回答,眼皮還是很沉。希比亞斯叫了醫生過來,說了一堆聽不懂的名詞,總結就是白蕁福大命大身強體壯,萬分凶險的扛過一劫,醒了沒什麽危險了,之後注意休養就可以,護士把呼吸機也給她撤了。


    腦子還不是很清醒,白蕁又睡了一個晚上,等到第二天就可以把床搖起來靠著坐了。


    單人間病房隻有她一個人,很冷清,來換藥的醫生護士也沒有自己認識的,白蕁連通訊器都沒找到,不知道外麵情況怎麽樣了,什麽都問不出來。


    不是很對勁。


    中午希比亞斯過來看她,白蕁著急的問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被上將塞了一嘴粥。“還在調查,但是死傷不少,這件事簡單不了。”


    白蕁對這種敷衍的回答很不滿意,她怎麽著也算是受害者,連知情權都沒有:“我通訊器呢?杜比蒂怎麽都不來看我,以前怕我死了比誰都積極。”


    死女人,都不來給她喂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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