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存放處。


    因為本人沒看過博人傳,所以本書與博人傳沒有絲毫關係。以及出於私人原因,本書漫畫和動畫設定混雜,如果出現了和大家認知矛盾的東西,這邊建議自覺自主自動忽略。


    準備好了嗎?


    請——


    ·


    千夜愣在了原地。


    為眼前這無上的美麗。


    很明顯,這白衣白發的女人並非人類。


    她生得很高,皮膚很白,額覆雙角,身姿傲然。長發逶迤於地,衣衫精致華美,在月色與草野間,在夜幕與螢火中,她一身霜雪似的寒氣,氣勢逼人,好似神話傳說中的天女。


    ——不,不是天女。


    她轉過身來看著千夜,露出一雙沒有瞳仁甚至沒有黑色的眼和過於豔麗的鮮紅唇瓣,蒼白乃至慘白的肌膚襯得那紅格外詭豔。非人,怪異,如聊齋裏尚未化形好的妖鬼過早地降臨人間,平淡的神色掩不住對人間的好奇,冷豔裏夾帶三分天真,既漠然傲慢拒人於千裏之外,又有一點不諳世事的可愛。


    矛盾又迷人。


    牢牢地勾住了千夜的視線。


    這往日活潑而明朗的年輕人踩過沾滿了露水的野草,看著循聲望來的白發女子,竟驀地不敢再向前一步,磕磕絆絆道:“你……你好,你叫什麽名字?”


    他晃著腦袋,在妖鬼的注視下不由自主地前趨了半個身子,殷切而熱忱地,露出一個嘴角幾乎咧到耳畔的笑容。


    沒出息。


    但是,這可是、可是……自他穿越以後第一個遇見的異常!是冒險生活必備的開端!英雄傳說的序幕!在這個人命如草芥一般的世界裏,能夠擺脫現有平凡生活,不再如牛馬般被驅使被鞭撻的希望!


    而且——她真的很美。


    妖鬼的聲音遙遙傳來,像冰霜一樣浸入他的腦膜:“吾名輝夜,神樹之守護者。”


    千夜的視線遠遠落在天與山相接處,在村民們的口耳相傳中,他知道,那裏有一棵樹,高大、蒼翠、古老、生機勃勃。


    他想:原來,她是樹妖嗎?


    心髒咕咚咕咚地彰顯著存在感,他把小時候聽的故事、那些千百年傳下來的告誡拋之腦後。


    要麽死得一無所有,要麽,登高望遠攬月入懷。


    血液循環加速,心室泵血加快,一道道強盛又急促的心音如鼓點般連續向他撲來,將他逮捕入網。唯有月色下的妖鬼像加了十八層濾鏡,既恐怖又美麗,既危險又耀眼,叫人飛蛾撲火也甘願。


    她叫輝夜。


    千夜訥訥道:“輝、輝夜你好,我叫千夜。”他彎了下眼,露出在輝夜看來格外甜蜜天真的笑容,“正好,我們的名字裏都有一個夜呢。”


    ——這便是之後一切故事的開始了。


    於夜晚欣賞月色的平民忽見流星墜落原野,便懷著著滿溢出來的的好奇心跑向星光墜落的方向,然後……遇見了令他一見鍾情的輝夜姬,並由此迸發出無上的野心,渴望抱月入懷。


    皎潔月華流過曠野,月下少年赤紅的雙瞳顯得愈發明亮,如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灼灼烈焰。


    然而轉向美麗的妖鬼,又融化成甜蜜而無害的岩漿。


    千夜把輝夜帶回了家。


    他絲毫不為自己簡陋的茅草屋感到羞愧,隻是把自己能拿出來的所有獻上,殷勤地更換了剛洗過的被褥,在空曠的屋子裏忙上忙下。十八歲的少年嗓音裏滿是熱情,殷切如嘰嘰喳喳等待母親歸巢的小鳥。


    這一切都落入輝夜眼底。


    她神色淡淡地走出屋子,望著天空。


    月明星稀,絢爛的天幕如畫一般。


    千夜亦步亦趨跟隨著輝夜,遲疑片刻,在自己褲子上抹了兩把,便伸手去夠輝夜的衣角。


    輝夜恰巧側身看他,避開了他的手,用那雙純白的眼直直盯著他。


    千夜假裝淡然地回望。青澀的平民少年頸上泛起緋紅,那紅漸漸地向上走,直到充溢臉頰,直到他再也無法強裝平靜,再也無法掩蓋眼裏的癡迷。他望著輝夜蒼白失血的臉和鮮紅豔麗的唇,明顯怪異的角和沒有一絲黑色的眼,在妖鬼冷淡的注視裏感受到了一種無上的快樂。


    ——她真美啊。


    ——這份無與倫比的、似人非人的、屬於異種的,美麗。


    “你想要什麽。”


    天女的聲音拂過他耳畔,千夜從對她美貌的沉浸中回過神來,愣愣地發出一個“嗯?”來。


    輝夜便再一次開口,問道:“這樣討好我,你想要什麽。”


    麵對天女盛氣淩人的垂詢,千夜搔了下顴骨,用仿佛沉思了許久的語氣小心翼翼道:“我想要的,你都會滿足嗎?”


    輝夜頷首。


    於是千夜笑容燦爛道:“我想要你的一個吻,可以嗎?”


    ……輝夜不易察覺地微側了側頭,嗓音仍舊平靜無波:“什麽是,吻?”


    微風拂過,帶動了輝夜耳邊的碎發,將它吹到了千夜鼻尖。


    千夜下意識地抓住,又大膽地捉住輝夜的手,在對方不明所以的神情中,親吻了天女的指尖。


    比拂麵而來的風還要輕。


    睫毛上抬,露出濕漉漉的眼睛,仿佛在祈求垂憐,卻難以遮掩剛剛流露出的一絲侵略性。


    輝夜一怔,兀地抽回手掌,然後反手——


    “啪!”


    千夜捂著漲紅的半邊臉,小聲喊了句“痛”。


    輝夜的手在袖口裏縮了縮,她完全無法理解眼前這個人怎麽會突然做出這樣冒犯的舉措,如此、如此……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唔……感覺輝夜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開大的人啦,”年輕的人類又露出笑容,溫柔的甜蜜的閃閃發光的,“我覺得,輝夜一開始既沒有殺掉我,也沒有忽視我,就能證明你是個好妖怪了。”


    輝夜:?


    她冷酷道:“我不是妖怪。”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在之後手鉗著千夜下巴,用嘴唇在千夜的眼睛上留下了一道印記,如此,回應了他的所求。


    走的時候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好像隻是給出了一道無關緊要無足輕重的賜予。


    千夜呆呆地在屋外站了半天。


    忍不住摸著眼角臉紅起來:什麽、什麽嘛……明明是第一次見,怎麽能親、親……啊啊啊啊啊!


    好吧,輝夜在千夜眼裏是妖鬼,但在那些村民眼裏就像神明一樣,還是超級美貌傾國傾城絕代風華的大美人神明。


    千夜:……不是很懂你們的審美,雖然輝夜的確很漂亮啦嘿嘿嘿嘿我的。


    他送走又一個提著籃子拜倒在輝夜腳邊祈求什麽的村民,忍不住也耍賴似的坐到地上抱住輝夜的小腿,悶悶道:“神明大人,你也滿足一下我的願望嘛。”


    輝夜聲音平淡:“起來。”


    “不要不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嘛做我女朋友!”


    “好。”


    “不做我女朋友我就不起來我告……欸?欸欸欸欸?”千夜跳了起來,緊緊地盯著可惡的冷酷的妖鬼,赤瞳如捕獵的獸類,暗藏無數洶湧澎湃的情緒,“你同意了?”


    輝夜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角親了親。


    千夜:啊!啊!啊!


    “不,不夠,女朋友的親親怎麽能如此敷衍……!”他再一次追上她的腳步,試圖討價還價,誘哄毫無人類三觀的漂亮女友。


    雖然有的時候感覺自己像個仗著知識豐富輝夜依賴所以誘拐人家的可恥的變態,但是,但是……想要個神明女朋友不擇手段一點也沒問題……吧?


    什麽是戀愛,曾經身為禁欲者的輝夜並不明白。


    但很明顯,她降臨地球之後所遇見的第一個人類並不為之苦惱。


    哪怕他無數次地告訴她,他渴念她的垂憐,渴望她的關懷,渴求她的愛戀。


    他常常說:“輝夜不懂戀愛沒關係啦,其實我也不怎麽懂,我隻知道我想和輝夜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所以就那樣做了。等什麽時候輝夜也有了這樣的願望,那我應該就算成功了吧?”


    十八歲的凡人少年,有明亮而柔軟的銀白色長發,赤紅而晶瑩的眼眸,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英俊麵孔,和過於脆弱的身體。


    ——柔軟的弱小的可憐的小心翼翼的仿佛一碰就會碎的小東西。


    ——卻膽敢追求她。


    ——膽敢,用饑餓的覬覦的貪婪的眼神,望著她。


    ——妄想著與她同在,分享她的身體、力量,與願望。


    那麽,她為什麽沒有懲戒他呢,就像她之前對敢於冒犯之人的那樣?


    輝夜站在清晨明媚的日光下,看著從她降臨地球之時就一直陪伴她追求她的少年捧著一束洋桔梗走過來,對著她微笑,就像他過往無數個早晨所做的那樣。


    作為生在新世紀的前·男高中生,千夜還是很懂該怎麽追女朋友的。


    尊重是基礎,行動是重點。


    於是輝夜完全是習慣性地,接過千夜送來的鮮花,再勾著他的臉,給了一個額吻。


    是供奉,是交換。


    也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管束住、於是愈演愈烈的結果。


    眼睛、額頭、臉頰,乃至於嘴唇。


    簡單的觸碰。


    然後侵入,交纏。


    在等待神樹結果的日子裏,輝夜走遍了這個地球,也見識了這個荒涼的世界裏似乎無論如何都逃不脫的戰爭、鮮血、殺伐和人類無窮無盡的貪婪。丈夫毆打妻子,妻子打罵孩子,孩子長成大人,大人投身戰爭,每個人都在哭泣,每個人都被無窮無盡的欲望和負麵情緒包裹。


    “輝夜,不要難過。”


    已經長成高大男人的千夜握著輝夜的手,環著她的背拭去了她臉頰上莫名浮現的淚珠,一雙眼仍舊執著地盯著她,似乎從未改變過。


    輝夜空白的眼轉向他,紅唇開合,恐怖而詭豔:“我不想要這樣。”


    “你想要什麽呢?”


    “我想要,沒有戰爭的和平。”


    以她丈夫之名跟隨在她身邊的男人目光溫和,甚至帶著點憐惜,笑容仍舊燦爛,對她說:“好呀,我們一起去做。”


    他的銀白長發熠熠生輝,留得幾乎與她同長,絢爛如流銀,不經意間就與她的藍白長發交織在一起。


    輝夜把玩著一縷銀白,獎勵似的在男人唇角烙下一個吻。她極輕微地彎了下眼,用平靜的語氣道:“這片土地將由我來統治,而我,會帶來永久的和平。”


    平靜卻驕傲。


    ——簡直像隻求人誇誇的小貓。


    千夜忍不住又抱著她的肩索吻,試圖做一些成年人該做的事情來玷汙這隻小貓。


    之後的事就是你們都知道的了。


    神樹結果,大筒木輝夜吞服果實,進化出輪回寫輪眼,並憑借一己之力威服眾人,平定戰亂。


    她被民眾們尊稱為“卯之女神”。


    而在那些本來忝居高位,現在卻被迫與往日豬狗並列,無勞動不得食的人眼裏,她身邊的丈夫隻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傻小子。


    不,應該說,他一點都不傻。


    一個奸猾狡詐的平民,仗著一張好臉,便恬不知恥地借著天女剛剛降世的時機,親近她,引誘她,費盡心機贏得她的青睞,甚至毫無自知之明地成為她的丈夫,借著她的力量橫行無際,禍亂天下。


    ——是個叫多少人為之嫉妒的幸運兒啊!


    那時候已經過了很久,期間發生的事足夠千夜平平靜靜坐在桌案之後,語調沒有任何波瀾地吩咐下屬把刺客的腦袋送回原處,送回那些前朝餘孽身邊。


    是了,前朝餘孽。


    在卯之女神的君威下,天子、貴族、富有者、平民、奴隸,所有人都不過是她是她後院裏的花草,隨處可摘,隨手把玩,也可以隨意拋棄。


    她並不在意螻蟻們的想法,隻是一心推行自以為的萬世和平。


    悲涼、怨望、仇恨、憤怒……


    悖逆者,皆可殺。


    鮮紅的血無法在明月的裙擺處烙下一分一毫的印記。


    千夜抱著她的腰,腦袋蹭著,有些無奈:“輝夜……這樣,是不行的呀。”


    恐怖的獨裁者令人畏懼,但這人卻是他最喜歡的輝夜。


    被不讚同地阻止了的時候雖然還是和往日一般麵無表情的樣子,千夜卻可以從她唇角微抿的弧度裏,看出那麽一點點的……委屈。


    ——可愛。


    雖然說前世隻是個連高考都還沒經曆過的高中生,但在這個文明尚且荒蠻的世界,千夜已經能算得上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了。九年義務教育中那些曾經不理解的知識在年齡增長、見識擴充、閱曆豐富下不再是問題,千夜接手了在輝夜威嚴下戰戰兢兢的世界。


    嗯,一次令人難以想象的課外實踐。


    千夜把臉埋在輝夜懷裏,思考著接下來的安排,輝夜很安靜很安靜地捋著他的長發,從頭順到尾,一縷一縷又一縷,動作溫柔,摸得人昏昏欲睡。


    千夜也真睡了過去。


    直讓人發愁——世界交到這樣兩個人手裏,真的好嗎?


    但總之,不會更差了。


    大筒木輝夜隻允許一個人分享她的權柄。


    以及她的力量。


    後來千夜長出了第一縷白發,與他閃閃發光的銀白發絲不同的,昭示蒼老的黯淡灰白。


    輝夜的白眼盯著被他藏在身後的一縷白發,嗓音平靜而壓抑,因而有種風雨欲來的恐怖:“你在做什麽?”


    千夜抱著她的腰蹭著她的胸脯,小聲道:“我要變得不好看了。”


    但是,盡管走遍天下看了很多,冷酷又寡言的妖鬼也並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隻能看著那雙閃亮的赤紅雙瞳眨了兩下,然後將真正的淚水倒逼回去。


    輝夜分給了千夜她的一半查克拉。


    她說:“陪著我。”


    ——活得再久,再久一些。


    千夜環著她的腰,親昵地吻上她的唇,從善如流道:“好。”


    豐盈的查克拉使他始終維持著三十歲的盛年模樣。


    輝夜說想要天下和平,千夜就跟著她建立秩序。偶爾他會暢想一下曾經那個世界,然後絞盡腦汁回憶借鑒那些被實踐過的政治模板。可惜的是他當時年紀輕,學得淺顯,記得也不多,隻能絞盡腦汁思考一些三權分立民主共和人民代表之類的製度,什麽什麽權,什麽什麽法,再實事求是做些修改,以期有用。


    輝夜對他的想法照盤全收。千夜哭笑不得地說,她也要想想到底應該怎麽去應對一個世界,萬一他生了壞心或者別人……


    輝夜不聽,原本注視著他的眼睛眨了眨,直接偏過頭去,顯現出一種七竅通了六竅的茫然。


    哪怕是得到了愛情,她也不懂人心,更遑論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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