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是我們這些既成的忍者,現在的修行和古早相比也是溫和了許多。”


    會所中,淺草陌與溫言相對跪坐,淺草陌一邊為溫言沏茶,一邊說道。


    雖然隻是同寧青作了一個口頭的切磋約戰,溫言仍是將之放在了心上,為此還專門來找了淺草陌請教些實戰的技法。


    二人聊著聊著,話題不知怎麽就轉到了扶桑忍者的職業道路上。


    “忍者這個稱謂正式使用是在扶桑江戶時代,但忍者的曆史可以追溯到更加久遠的年代。據說在扶桑首次派遣‘忍者’完成任務的是聖德太子。在當時,忍者普遍被稱為‘忍’(shinobi),同時各個時代各個地區對忍者也有其特有的稱謂。”


    淺草陌很開心溫言能來單獨找她交流,因而顯得談興很濃,開始為後者普及起扶桑忍者的起源來。


    “如飛鳥時代稱為‘誌能便(shinobi)’;奈良時代稱為‘斥候’;戰國時代叫法很多,其中流傳最廣是‘亂波’,由武田信玄命名;而江戶時代使用的,就是和今天一樣的‘忍者’了。”


    溫言對於淺草陌所說的扶桑的各個時代的曆史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其對應的都是新朝曆史上的那些時期。


    但是對方說了,她便安靜地聽著,就當擴充見聞了。


    如今新朝的全稱乃是中央帝國大新天朝,天朝上國啊,對於番邦屬國的曆史自然不會去關注太多,這何嚐不是一種根植於骨髓的傲慢呢。


    從古至今,從來隻有別國人民苦心孤詣地來研究新朝曆史,作為國人,能弄明白自家萬年不絕的曆史傳承就算不錯了,哪還有心思去關心其他國家的那點家夥事。


    當今世界各國,以新朝為主體的東方文明圈占據了絕對的主流,世界各國尤其是新朝文化圈輻射範圍內的國家,無不以能將自家的文化輸出到新朝為榮,對於其中的突出貢獻者皆是給予重酬。


    淺草陌身為扶桑上層家庭出身的忍者,對此自然也是以為己任。


    二人交流之間,便聽淺草陌不無感慨地歎道:“江戶時代是忍者這一名稱正式確立的時期,同時也是扶桑在德川家族統治下和平時期的開始。刀劍入庫,馬放南山,這也導致忍者失去了活動的舞台,作用越來越小,終至於淡出人們的視野。”


    聞言,溫言也是心有所感,新朝自古以來的曆史不也是這樣麽?亂世才多出英雄,盛世之下,群雄束手,長劍空利,這固然是家國黔首們的幸事,英雄們卻都失卻了用武之地。


    不過這種矛盾在當今社會似乎已經得到了紓解,物質資料的極度充裕已經可以支持得起更多的人步入到修行一途中。實現個人價值的途徑也變得多種多樣,不再局限於“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這一條。


    隨著超凡複蘇的進程,在一代代大基數的堆疊之下,新朝修行有成之士隻會越來越多,進而營造出更好的修行環境。


    大量的修行者自然而然催生出的修行圈子與各種對內對外的矛盾,其規模幾乎已經不比曆史上非得席卷天下才能爆發的紛爭小了。


    偏偏當今國家政權的力量也是空前強大,鎮壓內外一切不諧,保證了修行者之間即使有著矛盾,也都會在一個合理的範圍之內得到解決,不會波及太廣。


    這般想來,能夠生在當今這樣一個超凡複蘇的時代,也實在是一大幸事了。


    刹那間,溫言的心中閃過無數遐思。


    淺草陌沒有注意到溫言的走神,繼續感歎著說道:“盛世之下,許多忍術也因而失傳。扶桑關於忍者大規模活動的最後記載,還是近千年前的‘島原起義’,那時的忍者作為幕府的部下參與了這場代表了忍者最後光輝的戰鬥。”


    這就是小國寡民的弊端了,加上門戶之見,外在環境等影響,好不容易開發出來的超凡流派稍有不慎就會麵臨失傳的風險。


    溫言不是扶桑人,因而也體會不到淺草陌在說起這些曆史時的心情。自重陽祖師立道,她所在的全真道統便一直是傳承有序,代代不絕,縱然戰火兵燹也不能損傷其分毫。故而,也很難做到感同身受地去安慰對方。


    好在,淺草陌也就是這麽一感歎而已,畢竟過去太久了,也不會真為之過度神傷。


    在交流了一番扶桑忍者的曆史,順便向溫言輸出了許多扶桑的傳統文化之後,淺草陌也是配合溫言又進行了實戰上的演練。


    這回,雙方動用了兵器,不過都是木質的,還纏上了厚厚的保護層。


    兵器在手,才是忍者的完全形態。


    溫言聊勝於無地選擇了一柄木劍,淺草陌則是雙手持刃。


    武器上手後,溫言能明顯感覺到這位扶桑女孩身上的氣質驟然間變得截然不同了。


    忍者,為主君進行秘策、破壞、暗殺、收集敵方前線情報、攪亂敵方後援基地……忍者在世時必須隱姓埋名,與黑暗為伍,不得留下隻言片語……


    傳承自扶桑黑暗曆史的忍者的特質這一刻在淺草陌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與她嬌俏的身形容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對比。


    但溫言卻知道,這份反差背後是怎樣的危險與磨礪。


    ……


    不出意外的,溫言脆敗。


    沒錯,就是脆敗。


    在武器的加持下,淺草陌甚是輕鬆的就擊敗了溫言,甚至都沒太出力。


    溫言有些不信邪地提出繼續,淺草陌欣然應允。


    然後,接連的幾次,皆是皆是如此。


    溫言有些頹然,自己的戰鬥天賦有這麽差的麽……


    淺草陌看出了溫言的失落,適時地送出了安慰,還耐心地為她講解起其戰鬥中表現的不足,給予到改進補足的意見以及方向,小臉上滿滿的都是認真。


    脫離了戰鬥形態的淺草陌又變得軟萌可愛,一來一去之間的變化,讓溫言也很是感慨,心中的鬱悶也散了許多。


    麵對淺草陌這樣巧笑嫣然的神態,很難讓心情變得不開心。


    溫言能感覺出來,對方的笑靨都是發自真心的,但其戰鬥形態與日常狀態的割裂感背後,一定還有其他的什麽因素或者說是過往。


    但有些事情,對方既然都沒要說,自己也當三緘其口,不去尋根探底才是得宜。


    朋友麽,當然需要互相尊重了。


    溫言的心態恢複了平靜,有些時候,勝敗之事,輸著輸著,便也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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