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神仙


    經曰:常思頂中紫雲出如車蓋,狀如火氣,文彩五色,上與天連。以意極布之,與天相率下。


    念胃中黃氣如橘,忽長稍大,身形如日。念目下元氣、赤人黃人,道氣行布四支,登高入日中登高,一作登台,上至絳宮紫房太一。


    祝曰:太一北極,敬告諸神,常令魂魄安寧,無離王甲身!


    是謂自然無形者也。”


    又過去了一段時日,溫言照例完成了鴟鴞那邊最新一期的破譯,這回對方在發來新內容後,還向她打探起了關於妖都的一些信息。


    對於妖都,溫言所知亦是不多,給到對方的也隻是網上就能搜到的一些信息。不過鴟鴞那邊看樣子本來也沒抱有什麽心思,就是隨口提一嘴的樣子。


    作為新朝西南地區的第一大城市,妖都毗鄰橫斷山脈,可謂是新朝西南地區人類文明與荒野的分界線。


    特別是超凡複蘇的當下,綿延數萬裏的橫斷山脈之中也不知潛藏了多少的妖物,人跡罕至之處又不知埋葬了多少的秘密。


    跨越過橫斷山脈,便是有著源星屋脊之稱的天荒高原,阻隔了新朝與神竺兩大國的希雅山脈便位於天荒高原的南方地界,也成為了兩國的分界線。


    正是妖都的存在,使天荒高原不至於成為一片孤懸的飛地。震懾住了橫斷山脈中的諸多大妖,保證了天荒高原與外界交通的順暢。如此,在群妖環伺,人跡稀少的天荒高原上,人類依舊是無可置疑的霸主。


    這些都是搜索引擎上都能獲知的消息,二人隨意聊了兩句,鴟鴞也沒有展開再去說什麽。


    回到現實中,春意已經鋪滿了帝都的大地。


    春天到了,又到了萬物生發的季節。


    溫言這邊,已經好久都沒有出場的葉誌華最近不知怎麽地又開始頻頻來聯係她,雖然她每次的回應都沒有給對方留有幻想的餘地。


    溫言表示無奈,對方都已經是大四就要畢業的人了,都要走了,莫非還存有什麽“黃昏戀”的肖想麽,想太多……


    對此,吃瓜群眾蘇曉筱表示:“人家葉學長說不定就想在畢業之前表明心跡呢,不然畢業後就再沒有機會了。這波呀,叫做青春不留遺憾!”


    溫言淡淡地掃了一眼說著風涼話的室友,剛想說什麽,手機上又收到了來自葉誌華的信息。


    啊這……


    對方又一次約她出去。


    此時,溫言也不想和對方再有什麽拉扯了,便也同意了最後再見一麵說個清楚,以免弄得雙方都不愉快。到底是曾一起奮戰過大比賽的同學,因此而隔閡了也到底不好。


    對於大比賽的那段記憶,溫言還是覺得很有意義的。


    約會,正確的說法是會麵的地點被葉誌華定在了帝都外環的一處私人莊園內。按照網上的一些說法,這個莊園很適合搞一些浪漫的活動之類的。


    溫言全然無感,雖說同意了會麵,卻也不想傳遞給對方什麽容易誤會的訊息,便想要改地點。


    葉誌華還想再做掙紮,卻也無法改變溫言的想法,二人最終隻是在學校附近的一處清幽的酒家中碰麵了。


    溫言到達後,葉誌華已經在包廂中等候了有一會兒了。


    見到她來了,葉誌華明朗一笑,道:“溫言你來了。”


    溫言衝他點了點頭。


    客人就位,服務員也上門為兩人服務了起來,各色菜品也都慢慢被端了上來。


    這酒店沒有點菜的環節,就是定下個餐標,備注了忌口偏好後,店家這邊會根據預算標準,自行配菜上菜。


    不過還真別說,這家店能在帝大附近鬧中取靜,做到這種程度,它廚師的水平還是相當夠火候的。


    主廚是很地道的北派廚師,沒有為了迎合全國各地食客而做的普適性的改革,保留了老底子廚藝的原汁原味,帶給了習慣南方口味的溫言不一樣的味蕾體驗。


    ……


    酒足飯飽,服務員收拾好了餐桌,剩下來就是談事情的時候了。


    不過溫言沒想到的是,葉誌華這時候並沒有再有什麽舉動,而是拿起了放在角落裏的吉他。


    溫言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葉誌華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撥動了一下琴弦,吉他發出了悅耳的清音。


    他這才看著溫言,解釋道:“過去的一段時間,我都在西漠行省,荒原、戈壁、沙漠、綠洲、古跡,大自然造物的神奇給我帶來了無窮的靈感,因此我也創作出了一首歌曲。今天我想把它唱給你聽,不然,我怕再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溫言直視著對方,不為所動,狠心就要拒絕。


    葉誌華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回複,不由得心中一痛,脫口而出道:“溫言,就當是離歌了,或許我們的相遇相識到此便是終點了,可以麽?”


    麵對著對方帶著幾分哀求的神色,溫言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拒絕的話,正如對方所說,那便為此畫上一個句號吧,雖然從始至終自己這邊都沒有過開始。


    得到了溫言的默許,葉誌華也是神色一振,重新調整好狀態,醞釀好了自己的情緒後,指尖撥動,悅耳的音符飄蕩出來,還伴隨了他的淺斟低唱:


    “想問沙漠借那一根曲線


    縫件披風為你禦寒


    用肺腑去觸摸你的靈魂


    我就在那隻火爐邊取暖


    ……”


    這樣子被人深情款款地唱著情歌,溫言也感覺到有些不自在,大概是兩個人的包廂的環境有些私密了吧。


    記憶恍惚,溫言仿佛又看到了曾經高中時期,也有同學當眾唱情歌向她表明心跡,不過那時卻沒有現在這樣的不適之感。


    ……


    葉誌華已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開頭獨白似的淺唱似乎是他在自訴著心跡,將他的情感向著對麵的佳人娓娓道來:


    “想問姻緣借那一根紅線


    深埋生命血脈相連


    用絲綢去潤澤你的肌膚


    我就在那個懷抱裏纏綿


    ……”


    客觀來講,葉誌華的音色條件還是挺不錯的,唱起歌來還有一種莫名的磁性,聽起來很有感覺。


    歌唱至此,即使溫言沒有特意去感知對方的情緒,也能從對方的歌聲中感應到他那愈漸濃烈的情緒。


    而歌聲仍在二人之間流轉:


    “你總是隨手把銀簪插在太陽上麵


    萬道光芒蓬鬆著你長發的波瀾


    我聞著芬芳跋涉著無限遠


    隻為看清你的容顏


    ……”


    溫言沒有去躲避對方熾烈的眼神,當對方唱到此處時,迎著對方的目光,竟然莫名地心潮都有了起伏。


    葉誌華的歌聲沒有因此而停頓,愈轉激昂的部分裹挾著他濃烈的情緒噴湧而出:


    “你總不小心把倩影靠在月亮上麵


    萬頃月光舞動著你優美的夢幻


    我聞著芬芳跋涉著無限遠


    隻為看清你的容顏


    ……”


    這一刹那,溫言的腦海中仿佛也出現了葉誌華用歌曲為自己構築的這幅西漠風情畫卷。


    畫卷中,有一位美人隨手把銀簪插在太陽上麵,萬道光芒照射到她柔軟的長發上,泛起一陣蓬鬆的波瀾;這位美人總喜歡慵懶地倚靠月亮,以至於一抹倩影被留在了上麵,萬頃月光灑下,她的身影也在月光下如夢似幻、優美地舞動著……


    於是便有這樣一個人,他追隨著美人的足跡,不遠萬裏來到這裏。天地間的日光與月光,處處皆是美人留下的痕跡,他從中仿佛都能嗅到美人那醉人的芬芳。他一路跋涉、一路追尋,隻為能看清美人的容顏……


    伴隨著溫言腦海中的畫麵湧動,葉誌華終於唱出了歌曲最後的尾聲:


    “誰與美人共浴沙河互為一天地


    誰與美人共枕夕陽長醉兩千年


    從未說出我是你的塵埃


    但你卻是我的樓蘭”


    在葉誌華的高昂激烈的歌聲中,溫言感覺自己心靈的某處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仿佛竟是有了瞬間的心動。


    不是為葉誌華這個人,而是為他所唱的歌曲。


    腦海中的畫麵也愈漸清晰起來,那個追尋的旅人終於找到了他魂牽夢縈的那位美人。那位美人身著飄逸的白紗,披著濃烈的紅紗,在風沙中遺世而獨立。


    旅人靠近了美人,當美人回首看他的刹那,溫言發現,那赫然是自己的麵容。


    ……


    包廂中歌聲已經平息了好一會兒了,二人間仍無人說話。


    溫言平複了被歌曲的意境擾動的心緒,主動開口問道:“這歌,叫什名字?”


    等了一會兒,才聽得葉誌華答道:“我的樓蘭,它叫我的樓蘭!”


    “我的樓蘭麽?”溫言低吟著歌曲的名字。


    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葉誌華卻是嘴唇微動,無聲的說出了三個字——“致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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