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殺了他!”


    靜!


    一道低聲笑意,清清淡淡,好似玩笑;一片詭異安靜,山雨欲來,望而生畏。


    忠啟公周身一哆嗦,驚恐萬俱的瞪著沐藥兒,神情慌亂,一驚未平,一悚又起,身子一軟,幾欲匍匐在地。


    “莊主......你不能......不能殺我......我......唔”


    “啊——”


    伴隨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尖叫,忠啟公一動不動,木訥呆滯的垂下腦袋,不敢置信的看著身上穿腹而過的利劍。


    “你......你......噗”


    兩字未出,利劍攸自體內抽出,忠啟公隻來得及噴出一口血,便身子一抖,直接倒在了血泊中!


    眾目驚悚中,南宮牧慢慢悠悠的收了利劍,似是嫌惡劍身的血跡,半蹲著身子,捏著劍柄在忠啟公身上蹭了又蹭,待劍身不沾一絲血滴,放起身踱步至沐藥兒身邊。


    二樓幕簾側,慕容墨月頎長身姿翩然而立,周身肆意邪魅,孤傲拒人千裏。


    血腥更濃時,鳳眸半眯,凝著南宮牧手中薄如發絲的利劍,嘴角不自覺微微咧開,眉深似海。


    傳聞,水木副莊主南宮牧,手擁神器嗜血,殺人不離手,離手不殺人,如此,今日怎會突然換了殺人行頭?


    其之,怪哉!


    對麵,洛聞亦若有所思的望著南宮牧,眼眸探究更甚,思之更深。


    “莊......莊主,你這是......這是何意”


    忠啟公一死,齊國使者徹底慌了,餘憂未消的目光,在一眾黑衣人身上掠過後,甚有眼色的扶著欄杆下樓。


    雖步履踉蹌,顫顫巍巍,但到底是下來了,所幸途中,沒人開口,亦無黑衣人突然發難。


    待到了人前,齊國使者抬袖拂去額間冷汗,恭恭敬敬朝沐藥兒行了個大禮,略帶顫音道:


    “莊主,方才是老夫眼拙,這些屍體中,卻有我齊國之人,但還請莊主明察,其中我齊國三人,絕非老夫帶來的人,我便是有一千一萬個膽,也不敢冒犯貴地啊,莊主,明察啊!”


    周身冷汗涔涔,齊國使者不停抹著額間冷汗,心緒難平。


    殺一敬猴!這女人絕對是殺一敬猴!


    “嗬”


    揉了揉眉心,沐藥兒略顯疲憊的眨了眨眼,瞧著滿地的屍體,麵上冷漠似冰,卻皆掩在麵具之下,隻聲音疏離冰冷:


    “嘖,說來,我這莊子好多年沒見過死人了,今日,也算為我這拍賣會添彩了,不過,這血濃味,本莊主甚是不喜,所以”


    目光幽幽朝慕容墨月望了一眼,轉瞬又猝然回眸,慢慢悠悠的站起身,翩然朝門外走去:


    “南宮,差人將這裏收拾了,本莊主先帶五國朋友,去外麵喝口茶,讓諸位友人,嚐嚐我那狐狸的手藝”


    “是,小姐”


    南宮牧高聲應下,振臂而揮,很快,樓閣內一眾黑衣人迅速而動,忙忙碌碌,徒留滿屋驚愕的五國之人。


    去......外麵喝茶?


    狐狸的......手藝?


    娘啊!好詭異!


    ............


    迷霧森林,陰森可怖。


    鬼閣後院,氤氳霧氣騰饒,詭異寂寥,樹林密集,林林總總,猶似可聳雲霄。


    樹林中,柳十娘提裙踏霧而至,拂開橫枝末節,一腳一顫,仿若雪中迷途的步履商人,揣著滿腹心緒,眉頭緊鎖,踽踽而行。


    “磨磨唧唧,你倒是行的穩!”


    一道冷厲嘲諷,似來自古老幽深的懸崖陡壁,滄桑沉寂,柳十娘渾身一抖,幾欲腿腳發軟,卻亦隻是一瞬。


    駐足抬頭間,麵上已是一片肅清冷漠,毫無表情,恭恭敬敬對著前方抱拳行了一禮,肅聲道:


    “屬下見過尊主......唔”


    一道淩厲風聲,伴著涔涔落葉,呼嘯而至,渾厚掌風穿過層層疊疊攀縱枝節,直直打在柳十娘身上。


    狼狽跌坐在地,柳十娘捂著胸口,隻一聲悶哼,目光誠敬,無一絲起伏。


    “嗬,骨頭倒還是一如既往的硬!”


    黑衣黑袍,黑發獠影,自身到腳一身黑,麵上依舊是那副突兀的白色無臉麵具。


    誠然,此人正乃天佑寺內,與沐藥兒悲天一戰的黑衣人。


    黑岩!


    柳十娘抬眼對上他陰森可怖,令人毛骨悚然的雙目,撐在地上的手,下意識緊了緊,麵目恭敬,沉聲道:


    “十娘有負尊主重托,請尊主責罰”


    “責罰?哈哈哈”


    嘎吱嘎吱,若生鏽鐵杵磨針的尖銳鬼畜聲,令人不寒而栗,黑岩負手而立,若俯瞰螻蟻般,眯眼打量著她:


    “哼,因為你的愚蠢,讓本座的計劃,耽擱如此之久,罰,本座一定會罰,不過不是現在,她醫術上的本事,如今已超過本座,若她看出你的異樣,會壞了本座的好事!”


    鄙睨側目,斜斜望了她一眼,冷哼道:“起來!本座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撫著樹幹站起,擦去嘴角血跡,柳十娘強壓下胸腔翻滾的痛意,規規矩矩站的方正,一臉恭維屏息,認真聽教。


    “請尊主吩咐,十娘定不再負尊主重托,否則......提頭來見!”


    最後四個字,柳十娘刻意加重了語氣,低垂的眉眼,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令人捉摸不透。


    似是對她的態度很滿意,黑岩負手踱步,自樹枝掐下一孤零青葉,望著上麵脈絡清晰的紋路,沙啞道:


    “今日拍賣會,五國皆有備而來,稍後,定會有場混亂,你尋個機會,將左相府二公子李季麟,引入穀青曾經的房間”


    丟掉手中青葉,回頭瞧見柳十娘滿臉漠然,冷哼一笑,忽而側身望向樹林盡頭,那宏偉寂寥的樓閣,詭異道:


    “再尋個機會,讓西涼那三公主洛畫,進入鬼閣,讓她看見鬼閣內的秘密”


    鬼閣的秘密!


    那是......


    “尊主,鬼閣是沐藥兒的命,若別人知了去,隻怕......”


    在驚恐倉促中抬眼,柳十娘再忍不住,身子輕顫,隱有壓抑洶湧澎湃的情緒,沉聲道:


    “尊主,您不是不想要沐藥兒的命嗎,那洛畫對璃王執念極深,若讓她知道沐藥兒和上官琉璃的秘密,又得知鬼閣的秘密,那豈不是......”


    “住口!”


    黑岩冷厲喝止,直接打斷她的話,令人毛骨悚然的麵具,看不清臉上神色,卻依舊能從粗重急切的呼吸中,看出他的不悅。


    “太慢了!太慢了!本座沒時間再等了!接下來的規則,必須由本座來定,她太安逸了,本座必須給她點刺激!”


    聞言,柳十娘指尖微微發涼,伸手捂住翻江倒海的胸口,幾經掙紮,終是咬牙問出口:


    “可是尊主,鬼閣的秘密,除我三人知,便是洛畫進去,又如何能參透?”


    “參透?哈哈哈”


    一道猶似嘲諷的大笑,令人禁不住周身一抖,瑟瑟發涼,柳十娘低垂著腦袋,沒有抬頭,卻依然自他薄涼笑意中,聽出了詭異的算計與得意。


    “不!她不需要參透!隻要讓她看見那個東西,就會給本座帶來意外的驚喜,哈哈,彼時,那丫頭被逼成魔,本座的機會,就要到了,哈哈哈”


    那個東西?


    什麽......東西?


    被逼成魔......終成魔?


    原來,他的目的.....是把小姐......變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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