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之作,巧奪天工。


    石碑前,眾人驚懼好奇著眉眼,細細追隨自水中升起的拱橋而去,橋身延至他們腳底,橋端連著水木山莊。


    隔海銜接,奔騰潮湧,仿若水中巨龍,被喚醒時,慵懶不耐的龍嘯之聲,巨浪翻騰急湍,幾個陡轉間,漸漸趨於平靜。


    細眼瞧去,激浪湧起,早霧朦朧下的水木山莊,若空中樓閣,伴著氤氳白霧水氣,薄如蟬翼的霧色薄紗,似一隻睡意未醒的龐大雪白狐狸。


    那凝眸不語,恣意高貴的模樣,竟一瞬讓眾人覺得,那模樣,像極了水木莊主身邊,那隻高傲精致的雪色狐狸!


    水霧升騰的拱橋,氤氳霧氣飄浮回旋,仿若通向那座空中閣樓的仙橋,霧氣繚繞,脈脈殷沁,令人驚歎又向往。


    待拱橋完全升起,盈盈水霧中,一群鬼麵獠牙的黑衣人,忽而出現在眾人視線,分列兩排,身影如鬼魅,閃身而至。


    黑衣人中間,是一梅花麵具的高挑威武男子,手握腰間長劍,緩步而來,眾人被眼前所見驚擾,尚來不及回神,一眾黑衣,已來至石碑前。


    溪水流,滿場靜,眾人殷切期盼的目光中,梅花男子鷹眼一掃,低沉沙啞的威震之聲,自唇齒溢出:


    “手中有請柬,左側上橋;沒請柬,銀子在黃金千兩以上,右側上橋!”


    一語落,眾人中,除了少許可惜懊惱的瑣碎奚落,並無震驚抗議之言,一來,水木做事,向來說一不二,便是有異議,你亦是自己氣自己,沒人理你。


    其二,這跟上次開莊的規矩,所差無幾,隻銀子上,由百兩黃金,變成了千兩黃金。


    富人萬兩不嫌多,窮人百兩咽唾沫!


    再如何,亦是結局,是以,犯不著多生事端。


    陣陣海風拂麵過,橋邊上,獠牙黑衣人分在兩旁,左側審請柬,右側驗黃金,往日蕭條寂靜的水木湖畔,一時熱鬧非凡,人群湧至。


    涼風中,慕容墨月目光深邃複雜,身子不著痕跡移至梅花男子身邊,負手而立的掌間緊握,低低顫聲,自喉間發出:


    “她,可在?”


    麵具下,離殤目光微閃,一抹異樣,自眸中一閃而逝,繼而,漫不經心朝右側挪了挪,卻是不經意的點了點頭。


    “啊----”


    一聲油膩尖叫,忽起人群,眾人尋聲望去,隻見本還佇立一旁的璃王,攸的推開眼前的人,徑直朝橋上走去。


    偏巧,被推開的人,正是那陳國忠啟公!


    怒火不敢發,忠啟公揉著發疼的胳膊,抿唇狠瞪著慕容墨月的背影,鼠目賊眼,一閃而過的狠戾,嘴角泛起詭異陰森的冷笑,轉瞬即逝。


    洛聞遞過請柬,若有所思朝忠啟公瞧了一眼,清冷雙目溫潤,晦暗莫深,搖搖頭,遮下眸中異樣,大步朝慕容墨月追去。


    海風拂麵,舒意自朗,陣陣徐風中,清朗笑意,伴著霧氣清風,飄飄灑灑至湖麵橋拱,長空平地:


    “哈哈,璃王,走這麽快作甚,如此山河湖光,自然蘊美之色,不應欣賞一番,方為人生之樂嗎?哈哈”


    聲音清越,卻是風到纏眷,人無回應。


    離殤暗自翻了個白眼,先是揮手示意一黑衣人,跟上二人,在前方指路,繼而才轉身冷聲道:


    “別磨磨唧唧耽誤時間,一炷香內,上不了橋,直接封莊!”


    言落,眾人頓時慌起來,急聲催促,拍肩敲背,混亂擁擠中,人群漸起紛雜碎擾,左側尚且和諧,隻右側驗銀子處,多了幾許憤聲惱語。


    “老兄,你快點,快點!”


    “哎,你推我幹啥!”


    “嘖嘖,你這黃金是假的吧,瞧這色都不對”


    “你才是假的,你全家都是假的!”


    “......”


    人世百態,遇事盡顯,眉頭緊蹙,離殤朝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風掠湖麵,蕩起層層水花,眾富商隻覺眼前黑影一閃。


    眨眨眼,再回神時,竟發現那右側為首黑衣人手中,郝然一疊厚厚的店鋪房契,銀號典當。


    噝!好功夫!


    風離葉摸摸空空的腰腹,俊臉一驚一惱,張口便欲指責兩句,卻聽那鬼麵獠牙黑衣,已開始按契喚名,眼珠一轉,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


    嘖,手段殘暴粗鄙,卻在效率!


    嘿,他喜歡!


    瞧著眼前的梅花麵具男子,是自己在驛館陳國院碰到的那一個,風離葉邁著小碎步上前,正欲攀上交情,套上近乎,耳畔卻忽而響起一聲慘叫,頓讓他變了臉!


    “啊——”


    人群中,歐陽旭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抱著右腿,慘白著臉,疼的冷汗直流,嗷嗷直叫。


    風離葉飛身跑過去,跪地半蹲,伸手掰開他的手,見膝蓋處,竟冒著血絲,殷紅斑斑。


    褲上被劃開了一條縫,明顯是刀傷,風離葉眉眼一深,一瞬火冒三丈,麵上陰森可怖,大怒道:


    “他娘的!誰幹的!”


    左側,慕容墨循本已走上了拱橋,聽到風離葉的怒吼,卻忽而停住了腳步,回身朝李季麟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朝後側了側身,直直朝前望去。


    嘖,慕容墨月的人,落難被欺負,他們當然要看看熱鬧!


    “他......他用刀刺的,他刺的!”


    拱橋邊,歐陽旭疼的呲牙咧嘴,一手捂著膝蓋,一手指著一灰布藍衫寸頭虎腦的男子,委屈哀怨,淚滴滴的瞅著風離葉:


    “風離葉,好疼,你要給我報仇”


    對歐陽旭的清明眼力,風離葉向來不懷疑,遂恨鐵不成鋼擰了擰他的耳朵,責罵道:


    “你活該!平日讓你跟著易風練功,你偷懶耍滑,如今吃了虧,看你還長不長記性!”


    蹭的起身,一腳踹在那人肚子上,可怖陰森,滿臉殺氣的盯著他驚慌失措的麵,那人似是沒想到會被人認出來,亦沒想到風離葉會突然發難。


    “饒命,爺饒命,小的不是有意的,鞋帶纏在一起絆了腳,一惱之下,想用刀割了去,不想這位爺突然被擠了過來,這才......這才......爺,實在是刀劍無眼,誤會,誤會啊”


    嘖,大嘴巴巴挺能說,條理清晰,句句在意,風離葉目光漸深,眯眼瞧著他身上服飾,攸的轉身怒視剛交了請柬,欲上拱橋的忠啟公,陰冷道:


    “陳明忠!你什麽意思!璃王的人你也敢動!”


    肥胖的身子晃了晃,忠啟公先是麵色一稟,繼而朝那被風離葉踩在腳下的男子望了一眼,撫著胡須笑道:


    “風四公子,你這話老夫就不愛聽了,其一,這位公子離老夫相隔甚遠,你怎能賴到老夫身上,就算你腳下那人是陳國人,也不能說是老夫指派的啊,如此,老夫豈不是冤枉死了?”


    麵上掛著偽善的嘲諷,顛著肥肚,眯著鼠目,笑容滿麵的瞅著歐陽旭,似是好心的開口:


    “其二,老夫也是為風四公子著想,嗬,風四公子莫要忘了水木的規矩,隻要入了莊,進了會,不花一半銀子,是出不了門的,如今,便是你替他拿了銀子,到時......”


    “屁話少說!小爺就問你,人是不是你傷的!”


    “風四公子怎這麽大火氣,你腳下那男子,人也說了,是無心之舉,純屬意外,你又何必逮著不放呢”


    “是不是你傷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


    風離葉麵上徒起火氣,狠踹了地上男子一腳,便欲破口大罵,豈止,一直在一旁靜默無言的梅花麵具男子,忽而低沉開了口:


    “來人!將人扔下海裏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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