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街,小麵館。


    朗日清風,雲裏霧裏,沐藥兒瞅著麵前,滿是氤氳薄霧飄香餛飩,捂著肚子,伸手推開了慕容墨月胳膊,撇嘴搖了搖頭。


    她雖然能吃,可也不能片刻不停,一股腦全吃了去,在這麽吃下去,她非惡心不可。


    慕容墨月盯著她嬌嫩清淺的小臉微鼓,含著些許不滿之色,略一挑眉,收回筷子,又遞了湯過去,似哄似誘道:


    “來,藥兒,餛飩不吃了,喝口湯”


    沐藥兒蹙眉,憤憤道:“慕容墨月,我又不是球球!”


    縮著腦袋裝死的球球,身子一抖,磨了磨尖牙細嘴,小爪子捏著龍蟲泄恨,臭木木,竟然在外人麵前詆毀它純潔美好的形象,嗷嗷!


    那慕容冷麵鬼就算了,旁邊不是還有個什麽西涼太子,嗷嗷,它可愛純良的小摸樣,丟人要丟到西涼去了!


    它吃的哪有這麽多,一頓不過兩條魚,三隻雞腿,四個雞蛋,五碗雞湯......o(╯□╰)o


    嗷嗷,不過,若是能把璃王府後院的那條大魚吃了,它可以兩天不吃飯的!


    沐藥兒瞪著慕容墨月似笑非笑的俊臉,張嘴一噎,直接無視他看向洛聞,琉璃星眸百轉,隱隱疏離淡漠道:


    “聞太子慧眼,昨夜那場遇襲變故,明顯是對著我來的,這世上,多的是害人之心,我既被迫入局,當然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目光微深的看了慕容墨月一樣,若有所指,輕哼道:


    “璃王告知我,那背後之人是徐清廉,嗬,我與那人,無仇無怨,他卻故意坑害我,聞太子說,這仇,當報不當報?”


    洛聞先是幽幽的望了眼慕容墨月,握著翠玉鐲,隱晦的笑了笑:


    “數月不見,王爺果真是變了不少,沐姑娘要報仇,聞自不會阻攔,隻聞想不明白,姑娘為何將我西涼算計在內”


    灼灼深深的眸子望著她,歎聲希冀道:“我以為,自那間破廟開始,我們,早已是......朋友!”


    沐藥兒撫著球球的手,微微一頓,刻意忽略了他後麵的一句話,揮開慕容墨月伸過來的手,半垂著眉眼,淡聲道:


    “聞太子聰慧過人,若今日入了公堂,隻三言兩語,便可將案情顛倒是非,徐清廉於你們四國,是條大魚,所以......我不得不防,聞太子見諒”


    星眸一閃,漫不經心,似笑非笑道:“聞太子既猜出我的心思,卻還是請了這頓飯,若說聞太子沒一點算計,恐難以置信”


    洛聞蹙眉盯著慕容墨月給她擦拭薄唇的修長指節,恨不能剁了它,許是目光太過熱切,引得慕容墨月涼涼的看過來,鳳眸中,帶著明顯的挑釁與得意。


    洛聞眉心微擰間,慕容墨月卻更親密的伸手捏了捏沐藥兒的小臉,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句話,引得她忽而麵色爆紅,嬌豔欲滴,嬌嗔懊惱。


    氤氳間,氣氛徒的曖昧縈繞,絲絲纏綿,洛聞呼吸一窒,眉眼更顯黯然。


    少頃,狀似尷尬的幹咳一聲,指節在桌上點了點,一手摩擦著掌心的翠玉鐲,溫潤道:


    “今日請沐姑娘過來,主要是想與沐姑娘說說,這翠玉鐲之事,畢竟,沐姑娘也戴了不少時日,不過,如此看來,今日恐不時宜”


    轉眸看向大理寺,輕笑道:“既然沐姑娘,如此直白,聞亦不好扭捏,北夏齊國,隻看得到徐清廉的官運,與之帶來的巨大利益,徐清廉倒了,白花花的銀子也就斷了”


    “嗬,汙水一身重,翻船哪於輕,卻不知徐清廉,早在年節時,就已注定如今的結局,如此,我西涼若不及早抽身,豈是被沐姑娘看扁了?不過——”


    語氣微微一頓,隱含探究的望著沐藥兒,狐疑道:“我倒是好奇,張文淼的案子,如何能引到陳國遇襲的案子上來?”


    雙頰燥熱,麵紅耳赤,沐藥兒左手伸至慕容墨月腰腹,狠狠擰了一圈,憤憤磨牙,這個死男人!


    ——“藥兒,我看著今天的天不好,晚上肯定冷,要不要我去給你暖床,兩個人脫光衣服抱一起,總歸暖和些”


    無視他控訴嘚瑟的欠揍模樣,沐藥兒長籲了口氣,穩了穩心神,忽而起身,抱著球球,朝外走去,涼聲道:


    “聞太子若是好奇,不妨跟過去看看,正巧,我也很好奇!”


    風聲起,天微涼,沐藥兒已走出了麵攤,腳步輕輕緩緩,若風似雨,曼妙玲瓏,慕容墨月望著她孤傲的背影,低聲一笑,起身正欲追去,卻被一枚翠玉鐲,攔下了。


    挑眉看過去,低沉暗啞:“聞太子攔著本王,何意?”


    洛聞眸光深幽的望著他,笑意不達眼底,青衫儒雅,暗紋蘭花栩栩,卻依舊溫潤如玉:


    “便是她真的忘了曾經,難道璃王就不想知道,與你翠鳳鐲同屬一脈的翠玉鐲,到底是如何裂開的?”


    指尖輕晃,將玉鐲上的紋路,朝他眼前推了推,陰陰沉沉蕩著笑意:


    “王爺,祖宗之言,從無妄語,我與她相識,終是早了王爺多年,正如這玉鐲的宿命預言,鳳主先得,若說王爺一點不信......嗬”


    在他漸漸暗沉深邃的冰涼刺骨的目光中,洛聞收回手,緩緩甩了甩袍子,亦轉身朝大理寺走去,隻經過他麵前時,輕輕一頓:


    “方才,王爺在我麵前,故意做的如此親密曖昧,心中,怕是一直在琢磨恐懼著吧,否則,以王爺的性子,對我這種存在危險之人,必當一招致命!”


    蒼涼起,心徒轉,隨風飄出陣陣氤氳霧氣的餛飩攤前,慕容墨月眸色深深不見底,手指緊握身僵硬,抿了抿唇。


    是!洛聞說的沒錯,如今,他最擔心的,確是那該死的玉鐲傳說!


    風漸微涼,驚堂木脆,公堂之上,房寅犀利明眸,隱含嘲諷,快速自齊國與北夏使者身上掠過,最後,徒然轉向張文淼,沉聲道:


    “張文淼,本官問你,你需如實回答,不得半分虛假!否則,按律處置!”


    兩手撐著地麵坐起身子,張文淼顫顫朝著上方一拜,沙啞道:


    “房大人盡管問,太子及兩位相爺在此,老夫不敢有半句虛言,所道所言,必皆以項上人頭擔保!”


    慷慨激昂,語氣鄭重,見此,房寅揮揮手,坐直了身子,沉聲道:


    “那好,本官問你,你所告之事,可與陳國遇襲案,有牽扯關聯之處,若無關係,你這告紙,本官今日,怕是接不成了”


    聞言,張文淼忽而瞪向徐清廉,抬手指著他已是青色的驚恐臉,咬牙切齒道:


    “當然!這兩件事,有莫大的關聯!昨夜刺殺,便是他徐清廉,蓄謀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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