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掠簾幕,涼風襲襲拂麵,奢華低調的馬車上,球球縮在沐藥兒懷裏,咬著毯子,滴溜溜的小眼珠憤恨又膽怯的瞪著坐在軟塌邊的男人。


    嗷嗷,離這麽近幹嗎,嗷嗷,滾一邊去,嗷嗷,見他看過來,球球毛發一豎,縮著身子使勁朝沐藥兒懷裏躲,兩眼小心翼翼的瞪著他的動作,嘴下發狠,毯子幾乎被它咬出洞來。


    啪!


    嗷嗷......球球捂著腦袋,委屈的抬頭,直勾勾的小眼珠幾欲滴出水來,沐藥兒輕哼一聲,將它掕起丟到一旁,斥道:“沒出息!”


    無視它幽怨的眼神,甚是不耐的看向那不請自來的男人:“璃王爺,大白天的,擅闖姑娘馬車,不太好吧”


    慕容墨月似笑非笑,抿唇不語,穀綠見此,將之前剝好的鬆子,推到沐藥兒身前的桌子上,給兩人倒了杯茶,又起身將毯子給她蓋好,方目不斜視,撩起簾幕。


    直到外麵隱隱傳來秦齊的低語,沐藥兒方神色淡淡的望著慕容墨月:“王爺有何事,下次可直接到郡主府找我,我這小小的馬車,可容不下王爺的尊駕”


    見他起身徑直坐在了自己身側,星眸微眯,暗色漸深:“王爺,坐在這,不合適吧”


    慕容墨月睨了她一眼,端起剝好的鬆子,隨意捏了兩個,丟進嘴裏,輕笑道:“這個時節,還能吃上鬆子,水木山莊,當真是名不虛傳”


    見他故意扯開話題,沐藥兒朝裏挪了挪身子,閉目假眠不理他,慕容墨月見此,也不生氣,又丟了兩個鬆子在嘴裏:“下次到郡主府找你?你何時搬進去?本王一大早,便命人進去收拾了,過了今日,你隨時可以搬進去”


    見她依然閉著眼睛,不理不睬,慕容墨月嘴角微挑,輕歎一聲,忽而道:“後麵馬車上的女人,帶去璃王府吧”


    沐藥兒掙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理由”


    慕容墨月轉身,亦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球球見兩人甚是‘含情脈脈’的對視,滴溜溜的小眼珠轉了又轉,氣的直撓桌子。


    “先轉彎吧,等本王說完,馬車就該到南陽王府了”


    “給一個理由說服我”


    “你先轉了方向,本王再告訴你”


    沐藥兒直接閉上眼,又朝裏挪了挪身子,抱著球球,再次閉目假眠,球球縮在她懷裏,時不時伸出腦袋瞪慕容墨月一眼,呲牙咧嘴,目光膽怯又凶狠,後者眯了眯眼,忽而伸手捏著它的後腦勺,一把掕在手裏,結果——


    嗷嗷!嗷嗷!嗷嗷!


    三聲淒厲狐狸叫自馬車內傳出,驚得秦齊兩手一哆嗦,差點將韁繩直接甩出去,球球?


    “穀綠,誰進去了?”


    秦齊抖了抖身子,重新抓好韁繩,方才他知道有人進去了,但小姐沒說話,他便也沒攔著,心起疑慮間,又聽球球幾聲慘叫,登時捋直了眼。


    那小家夥,爪子厲著呢,平日除了小姐,連沐穀主都不怕,仗著小姐疼愛,威風八麵,耀武揚威,走路都橫著走,末葉見了掉頭就跑,南宮見了點頭哈腰......


    如此橫行霸道,神氣十足的小家夥,除了小姐,還有怕的人?誰這麽大能耐?大庭廣眾下,無聲無息進了馬車,還能讓球球如此懼怕,秦齊瞬間佩服的五體投地!


    穀綠睨了眼雙目放光的秦齊,又聽著球球慘兮兮的嚎叫,低聲道:“璃王爺”


    “七王慕容墨月!”


    秦齊咋呼一聲,被穀綠略帶警告的涼涼眼神,嚇得趕緊捂住了嘴,繼而狐疑的轉頭,朝馬車內看了一眼,眉眼微皺,璃王和小姐,很熟嗎?


    馬車內,沐藥兒略顯無語的扶額輕歎,球球被慕容墨月掕在手裏,繃直的小身子,哆嗦的厲害,兩隻滴溜溜的小眼珠求救般直勾勾的望著沐藥兒,熱切期待,嘴裏不時低嗚哀鳴,卻一動也不敢動。


    慕容墨月學著沐藥兒平日的樣子,伸手戳戳它的腦袋和肚子,低聲輕笑,若有所指,:“自第一次見了本王,你就吹胡子瞪眼,如今還是這樣,果真是個倔脾氣,固執如牛!”


    球球身子一哆嗦,嗷嗷!固執如牛?說它像頭牛?嗷嗷!該死!它明明是隻美膩雪白小狐狸。


    沐藥兒本不予理會一人一狐間的‘波濤暗湧’,但對他借狐罵人的惡劣言語十分不喜,終於,在球球望眼欲穿的小眼球中,將它一把抱過去。


    小家夥一離開慕容墨月的控製,眨眼便鑽進了毯子下,好一會沒敢伸腦袋,暗自躲著磨牙,嗷嗷!混蛋,它的一世英名,嗷嗷!


    “去璃王府!”


    “是,小姐”


    風掠簾幕,馬車輕搖,涼風佛麵,醉人心扉,年華易老,往事如煙,塵土起伏中,慕容墨月稍稍坐直了身子。


    “那女人,原是北夏明月公主的貼身侍女,自那公主逝世,便被北夏國君遷怒,欲讓其陪葬,入獄那天,被人救走,本王雖不知她來此有何目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半年來,她一直在調查你娘”


    沐藥兒眨眨眼,這些她都知道,“所以,這跟將人帶去南陽王府,有何關係”


    慕容墨月盯著她,沉默片刻,繼而輕笑,不顧她的排斥抗拒,握著她的胳膊將她拉起,將鬆子塞進她手裏,沉聲道:“這個,絕非你我這種人,所能理解的”


    沐藥兒瞪著手中的鬆子,悶聲悶氣:“什麽意思”,他們這種人?


    糯糯鬆子香,暖意清新,慕容墨月見她一口一個鬆子,朱唇皓齒,吃的香甜,眸光漸深,忽而拉過她的手,指尖一動。


    啪嗒!


    玲瓏剔透祖母綠,純粹靈風春帶雨,青蔥白玉纖纖指,素手柔夷節節香!沐藥兒恬淡的小臉終是變了顏色,抽著嘴角望著手腕處的翡翠玉鐲。


    玉手輕抬,按著手腕戳了兩下沒反應,又反過來扯了幾下,還是無動於衷,當翻來覆去,眯眼看到那處比芝麻粒還小的鎖眼時,頓覺無語惡寒,如此‘坑人’設計,南宮都幹不來這事!


    “打開!”,沐藥兒抬手放在他眼前,不甚愉悅的開口。


    慕容墨月握著她的手,細細打量,十指粉黛,腕白凝脂,玲瓏精致,柔若無骨,握在手裏輕輕摩擦,甚覺通體舒暢,妙不可言,見她麵露惱色,臉色陰沉,慕容墨月依依不舍收回手,睨著她薄怒的小臉,歎聲道:


    “你可知,當今世上,你義父最恨的人是誰”


    沐藥兒拔著玉鐲的手一頓,抬眉間,隻見他慢條斯理整了整衣袖,修長白皙的指節朝前一指,一字一句說的清楚:


    “便是後麵馬車上,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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