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_?????),要死了……終於從親戚與勞累中脫身了!!!!!!!!想死我家寶寶了)


    “你個小姑娘,走路怎麽這麽快啊!”


    “是嗎?難道不是因為龍哥老了骨頭不好使了嗎?畢竟我這個病人和伊綸哥他們走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比他們走得快這麽多過”


    聞言,博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後頗有些無奈的歎了氣。也是,他這個年齡放崩壞小隊裏可是僅次於痕的年齡啊……老什麽的,也沒說錯。


    但是……算,算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


    等等,病人是什麽意思?抬眼看去,弗爾西斯正好側過頭看向他,兩人的視線觸碰,似是看出了博龍眼底別樣的情緒,弗爾西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想要說的話語。


    至於為什麽沒有說出口,因為她可不認為每個人都會去接受她的過去,也不想自己的事在逐火之蛾內被所有人得知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得了這個病還能帶著這一身放在別人身上得直接死士化的崩壞能活這麽久,並且運用這些‘邪惡’之力的人……哦不,或許都稱不上人類吧。


    說出來隻會被當做怪物吧,至少對於普通人她從不會去說起自己的特殊。更別說這些研究崩壞病的……狂人。


    在這末世下,信任,太過麻煩。


    “那個……”


    “徹夜看太多書導致有些頭暈而已。”用一半的事實掩蓋真相,弗爾西斯將博龍的問題以非常合理的答案硬生生的堵了回去。並丟出一個問題,將話題引向了別處:“那些病人的遺體會怎麽處理?”


    “製作血清。


    這些病人在死去後身體內會留有些許與崩壞對抗的少量抗體。”加快腳步他走到弗爾西斯的身邊,側過頭他注意著弗爾西斯表情的變化,但對方的表情還是那般,沒什麽太大的起伏。絲毫不為這些答案感到意外。


    真是奇怪的孩子:“還真是冷靜啊你……”


    “給我一個不冷靜的理由。”


    “用上千個病人遺體裏的些許抗體製作可以拯救一個人的血清,一個人是否該被這昂貴的藥水救治,取決於一個人對對抗崩壞的價值。不覺得很殘酷嗎?”


    良久,弗爾西斯沒有回複他,隻是默默的加快了步伐將他又一次甩在了身後:“喂,弗爾西斯,你……”


    “我並不覺得有什麽殘酷的。”


    “……”停下腳步,背對著他,那人平靜的話語傳入了博龍的耳畔:“至少他們的死我認為是有價值。末世下,一個人的價值被明碼標價,也是常態罷了。


    以千人換一人生,換去一個對抗崩壞的機會,總好過無法醫治所有人。


    有希望,總好過一路走到黑。”


    以百人換一人留於世間,換被一人銘記一生,總好過被世界遺忘,好過死無姓名:“在我看來……無論有多少犧牲,隻要有機會治愈崩壞病,拯救人類,那才是真正的意義。”


    在我看來……無論有多少犧牲,隻要有人記得那些犧牲,背負那些犧牲去改變這個世界,才是真正的意義。


    “嘖……或許你這小姑娘會和司帕西博士很合得來啊。”


    ……


    “蘇醫生,我知道你一直在獨自研究【崩壞病】。聽說你提出的治療方案,曾有效的控製了一個小女孩的病情進程,實在是個了不起的成果。”


    走在熟悉的走廊裏,跟在那位金發的逐火之蛾博士的身後,白色的大褂一角隨著醫院內的空調輕輕擺動。


    灰發輕遮住蘇的視線,因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緊抿的嘴唇和緊攥的拳頭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並不好。


    安妮死了……那位博士口中的女孩死在他離開那間病房的那天。死在了她的第五次手術上,死在她即將在醫院度過的第五個生日前夕。


    他想起了那天他從醫院門口取回生日蛋糕後得知消息的痛苦,想起了一口氣爬上七樓後手腳的麻木,想起了衝進病房後那個女孩給予他的……最後的笑容,以及最後的話語。


    她說,她為能夠遇到像他這樣珍惜每一個病人的醫生而感到開心。


    她說,能夠在生日的前夕收到一個蛋糕,實現有人陪伴的離開這個世界,她很開心。


    “……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那個小女孩並沒有被治愈,隻不過是延緩了發病時間。”


    對於他的答案,那位博士苦笑了一聲:“……蘇醫生,已經很了不起了。


    就連我們逐火之蛾,五年來也沒能找到治療的方法啊。我們目前做到的,僅僅是查明感染的原因而已。


    通常來說感染的病的原因無非就是細菌和病毒。”走到法爾主任的辦公室前,身為對方朋友的司帕西一邊說話,手指一邊在密碼門上翻動開門:“為了避免感染,我們會戴上手套和口罩,甚至穿上十幾層的防護服。


    是的,我們曾一度以為人類已然戰勝了所有的疾病。


    可是,我們現在才明白,這不過是一種傲慢和自大的錯覺罷了。”說著他臉上的笑意徹徹底底的消失殆盡了。


    他的眼底多了份不甘和痛苦,手指輕觸門鎖,門應聲打開:“人類在疾病麵前,依舊是個無力的孩子。”


    隨司帕西的視線看去,在看清裏麵的場景後蘇的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他的步履如同在泥潭中掙紮,沉重而遲緩,朝那病床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訴說著內心無法承受的重量。


    “法爾主任……怎麽會這樣…”


    視線落在那張早已毫無血色的熟悉的臉上,落在那位將他從絕望深海拉到黎明之下的老師的臉龐上。


    低下頭,那雙紫紅色的眸子中沒有了光芒。眼底的情緒徹底被悲傷浸滿……


    背對著蘇,司帕西站在陰影下,手指輕觸衣服內的酒壺,那是他戀人留給他最後的遺物。


    打開瓶蓋,他喝下了酒壺中那燙嗓子的烈酒。這是他送別友人,送別親人遠去別處的慣用的法子……


    〖司帕西……如果可以,我們想一直陪伴你。〗


    用烈酒壓住湧上的痛苦,掩蓋過去的美好,填滿內心的空洞。


    充滿溫暖愛意的酒壺陪伴了他六年,而這六年他送走了太多人……這消愁的酒卻從未送走過哪怕一點的愁思和痛苦。從未送走過戀人和女兒死去時扭曲的臉龐。


    “死因是感染了崩壞病,死亡時間是今天早上四點。雖然她很注重防護措施,但我們最近的研究表明,【崩壞病】的傳播途徑。


    既不是細菌也不是病毒。


    ……而是一種能量輻射,我們把它叫做【崩壞能】。長期暴露在這種能量下,就會感染崩壞病。”


    “而法爾她……在5年裏治療了500多個病人。目前,就算是最先進的防護服也無法完全隔絕這種【崩壞能】。一但這種能量侵入你的身體……就有99.5%的死亡率。


    縱使僥幸保住一命,也要切掉大部分的身體組織。”


    就像梅博士當年為了救她切斷了他的一隻手臂那樣……


    “蘇醫生,我現在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從今天開始,除了逐火之蛾其他的醫院將不準收治染有【崩壞病】的病人。


    以後,你再也不用接觸他們了。”酒水見底,司帕西的話語落入了蘇的耳中。


    如那位老友說的那般,他看著那位年輕的醫生像過去的他那般攥緊了自己拳頭,看著那雙失神的紫紅雙眼中浮現出熟悉的神情……和逝去的那位好友很像。


    那不會放棄希望的眼神……和過去的他,現在的他,很像。


    隨後那鏗鏘有力的話語便傳入了他的耳畔。


    “……”


    “司帕西先生,請允許我加入【逐火之蛾】。


    我,一定要戰勝【崩壞病】!”


    想起那位老朋友的話語,在司帕西自己都沒察覺的刹那,他的嘴角多了分難得的發自內心的笑容。雖短暫但它的確存在過。


    看向那個眼神堅定的醫生,司帕西給予了對方最後的考驗。


    “真是讓人頭疼啊,蘇醫生。我真的沒辦法答應你啊……


    你這種水平的醫生,對逐火之蛾一點幫助都沒有。


    逐火之蛾……可不是你這種菜鳥能隨隨便便加入的。”


    老朋友啊,你的學生,以他的眼神來看,他果然是一個不會輕易放棄的人。


    走出辦公室,靠在門口,他的手指輕輕摩挲瓶蓋,似是想起了什麽,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明明答應了她要戒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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