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


    青竹山莊,依舊不變的那個後院,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驟然出劍,劍氣如流水般揮灑而出。


    道道劍氣如暴雨般落下,將提前放置好的一圈石頭全部洞穿。


    “三年之期將到,這北蒼劍法第一式,我總算是練成了。”


    少年看了一眼那些石頭,上麵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孔洞,他輕吹一口氣,那些石頭便全部裂開,化成了粉末。


    要知道這可是極其堅硬的玄鐵石,製造武器防具的重要材料,現在卻像紙糊的一樣,足見剛才那一擊的威力。


    少年自然是淩塵,又過了三年,他臉上的稚氣完全褪去,臉龐棱角分明,身姿如劍一般傲然挺立。


    “不知道前輩,呃,應該叫師父了,一個月後會送我什麽樣的大禮。”


    淩塵心地不由期待起來。


    他能用不到三年時間,不過玄武境的修為練成北蒼劍法第一式,除了日夜苦練外,黑衣男子的劍道心得也幫了他大忙。


    除此之外,這三年來青色小符雖然依舊沒什麽變化,但一直在滋養自己的靈魂,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悟性增強了不少。


    “修為也到達了玄武境六重巔峰,是時候踏平黑雲寨了。”


    淩塵眼神驟然冰冷道。他苦修六年是為了什麽?不就是能早日給父母報仇。


    玄武境六重巔峰的修為想殺一位地武境的武者,可以說是癡心妄想,不過要是加上靈階上品的北蒼劍法,那就不足為奇了。


    何況淩塵馬上就能突破到玄武境七重。


    這三年,黑雲寨依舊沒有動靜,仿佛消失了一樣。


    “盧勇,你最好還沒死,讓我親手割下你的頭顱!”


    淩塵目光微沉道。同時他也震驚起青色小符的厲害,僅僅是一點點飛行時的餘波,就讓盧勇修養了整整六年。


    “當然,在這之前,還得先找到黑雲寨的位置。”


    淩塵壓下心中的戾氣,一手抱劍,一手摩挲著下巴,思考道。


    “少主,南山城內傳來消息,天雲樓重開試煉塔,向境內所有二十五歲以下的少年天才開放,隻要闖到第三層以上,就能獲得天雲樓的令牌,要求天雲樓為你辦事,老奴認為少主你可以去試試。”


    福伯出現在淩塵身後,望著前方那個已經比他高大許多的身影,欣慰道。


    三年時間,他又蒼老了一些,身材更加佝僂,早年的許多病症也漸漸暴露了出來,讓他實力大不如以前。


    不過還好,淩塵已經成長起來,不需要他嗬護了。


    淩塵如今的修為,已經快要趕上當年的淩蒼了,而他才十六歲。


    之前,淩塵一直被人冠以少年莊主之名,其他山莊的莊主聽了隻是一笑置之。


    如今淩塵真正有了相當於莊主的修為,並且在不久前,一劍擊敗了一名前來挑釁的玄武境六重的新興山莊莊主,無愧少年莊主之名。


    不過這件事知道的人還不多,因為雙方都沒有刻意傳開消息。


    淩塵倒是不在意這些,他的目標是至少成為準師父黑衣男子那樣的強者,擊敗區區一個不入流的莊主算什麽?


    沒錯,不入流,玄武境六重在小地方能混得風生水起,但若是放在整個雲風國,地武境才算入流。


    “天雲樓?”


    淩塵心中一動。


    天雲樓是雲風國王室在全國各地都設有的機構,每座城池都有一座天雲樓。


    其作用有三個,一是監察天下,二是收集情報,三就是招攬拉攏各方天才。


    “沒錯,黑雲寨隱於茫茫大山中,我們青竹山莊人手不足,想找到它們要花費很大力氣,若是能讓天雲樓發動人幫忙尋找,就容易多了。”


    “以少主你的實力,我想一定能闖到第三層以上,得到天雲樓的令牌。”


    “另外少主你修為已是玄武境六重巔峰,或許能借助試煉塔的磨練突破。”


    福伯說道。他看著淩塵長大,如何不明白淩塵一直以來的想法。


    “福伯,天雲樓主和城主,不都是屬於雲風國的官員嗎?既然天雲樓有能力找到黑雲寨所在,那為什麽南山城城衛軍不請他們幫忙,這樣不就能剿滅黑雲寨了?”


    淩塵有些疑惑。


    “少主,這你就不知道了,城主和天雲樓主是兩個不同的體係,每個天雲樓主都是由王室直接任命,但城主不同,一些中小城池的城主,郡守就可以任命,不需要上報王室,大城池的城主,郡守也有推薦權。”


    福伯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天雲樓監察天下,同時也監察城主,兩者屬於互相節製的關係。剿匪在城衛軍的職責範圍內,而城衛軍歸城主節製。若是向天雲樓求援,等於直說自己剿匪不利,會被天雲樓記過。”


    還有這樣的說法?淩塵隻覺得這其中的道道值得揣摩。


    “好,我明天就去一趟南山城,福伯,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淩塵抬頭,看到老人愈發佝僂的身體,不由心痛。


    六年時間對他來說,不過是從幼年到少年,對已是垂暮之年的老人來說,卻無異於離死亡又近了一大步。


    “能看到少主平安長大,老奴總算不負莊主和主母所托,老奴先退下了。”


    福伯沙啞道,緩緩退去。


    “若是有機會,我一定為你求一枚能延年益壽的丹藥。”


    看著他離開,淩塵在心中暗道。


    “嗯,天又黑了?”


    淩塵看了眼深沉的夜幕,走向了不遠處一個純粹由竹子搭起來的簡易竹舍。


    這三年來,他一直在這裏練劍,經常忘了時間,幹脆就在這裏搭了個竹屋住下,與竹同眠。


    他沒有直接進屋,而是在屋前的一塊低矮石頭上坐了下來,取下了腰間的竹笛。


    白天練劍,晚上吹笛,三年來如一日。


    婉轉飄渺,清亮悠遠的笛聲在這寂靜的夜晚如水般蔓延開來。


    沒一會兒,沙沙沙的聲音響起,竹林中跑出了許多小動物,駐足在竹林邊緣。


    它們都是被淩塵的笛聲吸引而來。


    淩塵放下竹笛,看了一眼這些小家夥,笑了笑,拿出放置幹糧的袋子,全部丟給了它們。


    玄武境之後就能吸收天地靈氣,不用再吃飯了。


    不過為了滿足偶爾興起的口腹之欲,淩塵每隔一段時日都會去後廚那裏拿些做好的幹糧,多餘的就拿來喂這些小家夥。


    小家夥們頓時歡呼起來,像人一樣對淩塵作揖,然後便又跑進竹林安心享受去了。


    聽淩塵的笛聲聽了三年,它們實際上跟淩塵已經很熟悉了。


    目送它們進去後,淩塵收起竹笛,乘著月光,來到了埋葬父母的那座山丘。


    他凝視了一會兒墓碑,隨後沉重跪下。


    “父親,母親,距離你們逝去已經過去六年,如今孩兒總算有了能為你們報仇的實力,你們不會怪我太晚吧?”


    “這兩年來,因為有了點名氣,有不少人都來找過我,想把女兒嫁給我,不過我想,我都還未給你們報仇,豈能耽於兒女私情?”


    “何況這六年來我天天忙於修煉,不懂什麽情感技巧,也不明白她們在想什麽,暗示什麽。”


    “我想的是,給你們報仇以後,就跟著師父到處遊曆,至於道侶什麽的,能遇上就遇上,遇不上就算了吧,孑然一身也不錯,就是可能傳承不了我們淩家的香火了,哈哈……”


    淩塵一直說著,又笑又哭,仿佛要將這六年來所有憋在心裏的話都傾訴出來。


    夜色漸深,淩塵的聲音也漸漸低沉,就地靠在墓碑上睡了過去。


    ……


    天剛亮,淩塵便告別福伯,奔向了南山城。


    “不知道南山城現在怎麽樣了。”


    淩塵心底好奇道。


    說起來有點慚愧,這六年來他一直待在山莊修煉,竟然都沒去過距離青竹山莊不過百裏左右的南山城,采購物資什麽的,都是福伯在辦。


    幼時倒是跟父母去過幾次,不過早已模糊不清了。


    百裏不算遠,以他現在的境界,自己趕路用不了多久就能到。


    大概一個時辰後,他便看到了南山城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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