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


    顧長安頃刻間就感應到了身後泥塑像的異常。


    口吐真言,一字禁之。


    “哪來的孤魂野鬼。”


    “占據了這廟中的泥塑像。”


    “還妄圖覬覦貧道的真傳道法。”


    顧長安回身望去,目中有神光乍現,任萬物難逃法眼。


    因經常被黑貓警長投喂。


    顧長安的元神法相,在完全釋放的形態下,高可達數丈,已初具神威。


    隻等幽冥丹的神力完全被身體吸收,徹底煉成幽冥法體。


    即可嚐試著突破至先天之境。


    此時的實力,比之兩年前,又更上了幾層台階。


    “大仙饒命!”


    “大仙饒命!”


    “小鬼本是當年跟隨秦王的將士,因戰死沙場而魂歸天地,渾渾噩噩不知多少年,無意入了這廟中泥塑像,這才複了神誌...”


    那泥塑像道出句句人言。


    “原來是秦王的舊部。”


    “倒是有幾分機緣。”


    未入神識境的武者,一旦肉身消亡,靈魂很難長存於世間。


    除非運氣好,遇上什麽機緣。


    這小鬼可能就是因為取代泥塑像享用了香火,這才得以存續。


    屬於小概率事件。


    顧長安念其生前乃是追隨秦王開疆拓土的有功將士,便沒有不講情麵的出手誅之,反而解了它身上的禁魂法。


    “謝大仙不殺之恩。”


    “自這山神廟荒廢以來,小鬼已許久未曾見過生人,故而一時激動,這才衝撞了大仙。”


    “還望大仙恕罪。”


    泥塑像雖被小鬼附身,可並無多大的本領,也無法動彈。


    “貧道並非不講理的人。”


    “既然這是你的地盤,那倒是貧道唐突了才對。”


    顧長安的談笑之言,讓泥塑像小鬼連說‘不敢’。


    “不敢、不敢。”


    “大仙神通廣大、仙姿超凡,小鬼仰慕不已,恨不能追隨大仙時刻聆聽教誨。”


    這小鬼享用了山神的香火,保住了生前的神誌。


    若氣運得當,本有成鬼神的機緣。


    可惜。


    隨著秦國的興起。


    以及佛道兩家的傳教。


    山神廟等鬼神之祭深受影響,有些地方逐步走向凋零。


    也因此斷了這小鬼的機緣。


    “你倒是打的好算盤。”


    “雨停了,貧道不多打擾,有緣再見。”


    顧長安沒有應承,實在是看不上。


    “老牛,跟上。”


    “哞~”


    頭頂著白隼的老牛,亦步亦趨緊緊跟隨。


    “哎~”


    “徒奈何、徒奈何~”


    泥塑像內小鬼唉聲歎氣,為自己錯失了仙緣而惋惜。


    漫步在雨後山路。


    “咪哩?”


    醒來的,跳到自家飯票肩膀上,隨口問了困惑。


    “黑貓警長又不是收破爛的,哪能什麽靈、鬼都往它那塞。”


    “何況...這小鬼的路不在幽冥。”


    顧長安牽著老牛,含笑回答。


    “咪哩...”


    軟趴趴的躺在肩膀上,很是不滿。


    自從自家飯票的修為越發高深後。


    總喜歡故弄玄虛,很是惹人厭煩。


    追問下去,也隻笑而不語,擺出一副神機妙算的欠揍表情。


    “沒辦法。”


    “這就是謎語人的快樂。”


    相處這麽多年,顧長安豈能看不出在想什麽。


    山路崎嶇。


    若非顧長安道法通玄。


    可真不容易帶著老牛的情況下,如履平地。


    不遠處,縷縷炊煙縹緲。


    山中有人家。


    顧長安一時興起,踏歌而行。


    隨著道行漸深。


    他的心態越發超凡脫俗,仿佛要脫離紅塵剪去三千煩惱絲。


    那山中人家。


    聞歌聲玄妙,走出門來眺望。


    見那雨後山路上。


    似有一青衣長袍之人,牽著老牛且行且歌,很是隨性灑脫。


    其周身更有雲霧漂浮。


    宛若神仙中人。


    “嘿!遠道而來的登山客,可要進屋稍歇,喝一杯茶水?”


    山中人家望之不是凡俗之人,不由出聲挽留。


    “長者相邀,不敢辭。”


    “貧道正好腳乏,如此就嘮叨片刻了。”


    相見便是有緣,出聲相邀更是緣上加緣。


    顧長安豈能不近人情。


    “原來道教的高人,快快請進。”


    帝商時期流行巫文化。


    這些商民後裔,原本並不知曉道教文化。


    是秦國入主南大陸後,幾個追隨秦王的道教勢力大肆傳教,這才隨之流傳開來。


    而相邀之老者,約莫知天命之年。


    隻是常年日出日落的勞作,模樣顯老了一些。


    顧長安將老牛拴在外頭,隨之走入木屋。


    “家中簡陋了一些,若招待不周,道長莫怪。”


    老者忙將桌椅擦拭,低聲道出歉意。


    顧長安禮而笑道:“居士客氣了,貧道雲遊四方,少不得風餐露宿,能有遮雨之地歇息,已是感激不盡。”


    “吾兒,是弩兒回來了?”


    木屋內,有道蒼老的聲音傳出。


    聽其言,應當是帝商時期的古語,曆經數千年後衍生的方言。


    “阿媽,弩兒還沒回來,是客人。”


    老者轉頭高喊了一聲。


    “哦...”


    那蒼老之音,倍感失望。


    “裏屋是我八十歲老母,她這是思念孫兒了。”


    老者解釋了一句。


    八十歲高齡,遠在秦國建立之前,又居於山中,也難怪不會說官話。


    隨後又從廚房拿來熱茶飯菜。


    “粗茶淡飯,道長見諒。”


    “能嚐口熱乎飯,已是極好。”


    顧長安可不是嬌生慣養的人,沒什麽吃不慣的。


    何況還是人家一片心意。


    飯食結束。


    二人坐在屋簷下。


    顧長安隨口問道:“居士居於深山多有不便,如今不是有政策,移民入縣可有戶籍房屋發放,怎麽不遷至縣城去?”


    老者歎息道:“我妻早亡,我又忙於活計,唯一獨子,由其奶養大。”


    “我母年歲漸長,手腳不便,又不願離開故土。”


    “我兒孝順,也不願獨自去縣城生活。”


    “故而我一家隻能暫居在山中。”


    “其它倒還好,隻是我兒娶媳婦有些不易。”


    江湖處處苦命人。


    “孝順之人,總有福氣相隨。”


    “往後定能娶個勤儉持家的好媳婦。”


    顧長安固然習以為常,也不由暗自唏噓幾聲。


    “謝道長賜福。”


    “我那兒子啊,自小習武、精於射術,常能獵得山中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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