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不是?”


    連盼話還沒說完就被他迅速打斷,“我回國了,就在門外。”


    “怎麽就…”連盼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摸到床邊的開關將燈打開,啪的一聲,屋子裏的燈亮了。光線刺眼,張童忍不住翻了個身,說了一句咕隆隆的夢話。


    連盼穿著拖鞋輕手輕腳的,下意識就要往外跑,隻是她往外走了兩步又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嚴易怎麽會來廖家村呢?她真是睡糊塗了,他要回也是回j市的青山別墅才對啊!


    她窸窸窣窣細小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動作了一陣卻又安靜下來,連盼停在屋子裏沒動,“你忘啦?我上次跟你說了的,我跟衛慧他們一起來萬年這邊玩了,還沒回j市呢!”


    她捂著手機,聲音輕聲細語的,“你怎麽就回來了呀?”


    嚴易的聲音此刻聽上去竟有些咬牙切齒,“我不回來行嗎?”


    再不回來,媳婦兒都要被人拐跑了!


    “我估計星期天晚上才會跟節目組一起回j市呢,這邊交通不方便,坐不到車。”她抬頭看了看桌子上的塑料鬧鍾,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要不你先去睡會兒吧?我聽說從國外回來都要倒時差的,有的要還倒上一整天呢!你睡一覺,說不定你一醒來我就回j市了……”


    她聲音還是一貫的輕柔軟糯,說話語調不快,若是放在平時,聽上去一定會讓人心裏極為舒坦,然而此刻嚴易隻想堵上她那張半點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的嘴。


    “開門,我就在你門外。”他努力壓抑著心中的不滿,再一次向連盼重複自己的處境。


    連盼下意識朝窗外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真的看到院子裏有一點亮光,冷白色的,好像是手機屏幕的光。院子裏的狗似乎被驚醒了,汪汪大叫起來。


    連盼再也忍不住,趿著拖鞋就往外跑。


    小村莊院子裏也沒燈,不過今天天氣很好,月亮高高掛在天上,將院中照得亮光光的,小院門口果然站著一個人——他實在太顯眼了,身材頎長,站立如鬆,靠近他身體的右側邊停放著一隻商務行李箱,一人一箱在月光下投下兩條長長的影子。


    嚴易身高一米九,比尋常人要高出很多,影子被放大後更長,幾乎都投到門口了。連盼才剛剛從屋裏出來,往外一跨步,幾乎直接就走近了他的影子裏。


    他沒說話,月亮在他後頭,連盼也看不大清他臉上的表情,不知怎麽,一見到他,她心裏忽而就無端委屈起來,鼻子一酸,兩隻眼睛頓時便蓄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淚花。


    他怎麽就能離開這麽長時間呢?他肯定不知道,這段時間,她有多想他!


    嚴易幾乎是被她撞了個滿懷,連盼就跟個肉肉的小炮彈似的,一下子就撲進了他懷裏,嚴易整個人都被撞得微微往後仰了一下,他兩手被迫無所適從地張開,接著隻能是無奈又憐惜地抱住了她。


    這真是命,明明是回來興師問罪的,她倒先委屈起來了,嚶嚶地在他懷裏發出小小的啜泣聲。嚴易兩隻寬闊的手掌在她後背上輕輕摩挲,忍不住歎了口氣。


    有什麽辦法,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


    人肉大寶貝,見著了隻有可勁寵的份,哪裏舍得真欺負她?


    聞著她頭發上的馨香,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他心裏那股陰鬱和暴躁好像終於找到了出口,似乎被她小狗一般緊緊的擁抱給慢慢撫平了。


    “你是不是想我所以提前回來的啊?”連盼抬起頭看他。


    她眼神亮晶晶的,眼淚還掛在臉蛋上呢,也不害臊。


    嚴易用拇指輕輕給她擦了擦,隻能點頭,“是。”


    得到這一聲肯定,連盼兩隻濕漉漉的杏仁眼頓時笑得眯起來,彎成兩彎月牙,她把頭靠在嚴易胸膛上,忍不住在他胸前輕輕擦了擦,小聲道,“我也好想你。”


    嚴易一直在撫摸她的頭發,連盼頭發細軟,有點像小孩子的頭發,抹在手裏很舒服,又香又軟,從前兩人躺在床上沒事的時候,他就很喜歡把玩她的頭發。


    兩人靜靜擁抱著,都不是多話的人,此刻唯有擁抱能讓彼此安心,感受到對方真實的存在。


    隻是這種幸福美好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了,在室外站了一會兒,連盼突然打了個噴嚏,從這個噴嚏開始,她好像被人下了什麽噴嚏藥似的,接二連三地開始打噴嚏,根本就停不下來。


    十一月夜裏的天氣還是很冷的,她剛剛出來的急,身上隻穿了一件衛衣,在外麵站了一會兒人簡直是涼透了,嚴易一摸她的手,兩隻小手果然跟冰似的,他立刻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拉著她兩隻小手就往自己胸膛上放。


    連盼忍不住鬧了個大紅臉,“哎呀,你幹什麽?咱們進去就是了!”


    大晚上的,他自己也隻是穿一件襯衫和西裝,第一反應不想著進屋暖和暖和,非要在外頭把衣服解開給她暖手,真是的。


    她這樣想著,到底指尖還是在他胸膛上輕輕觸了觸,他身材越來越好了,胸前肌肉硬邦邦的,看她低著頭紅著臉,嚴易忽而笑了一聲。


    這下他是真的確信,她也的確在想他了。


    反正回來了,有的是時間。


    兩人進屋後,頓時暖和了不少,怕人看見不好,連盼連忙轉身替他把扣子扣上,她指尖冰涼冰涼的,在他肌膚上劃過,帶來一點冰涼的觸感,嚴易低頭看他,眼神在夜色之中似乎都在發亮。


    連盼紅著臉,連扣子都不敢看了,幾乎是埋著頭在盲扣。


    客廳裏黑漆漆的,隻有門口透進來的一點月光,她忽而有點慶幸環境昏暗,嚴易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然要是讓他知道這會兒她腦子正不由自主盡想些亂七八糟的事,那真是丟死人了!


    這越慌就越亂,本來就看不大清,她還不肯抬頭,摸索了半天沒扣好不說,還把一顆扣子給扣歪了。


    他低頭發出一聲極輕的笑聲,忽而抓住她的手,兩手將它們分別放在兩邊,接著一下子托住了她的臀部。連盼自然而然坐到了他手掌搭成的橋上,她低下頭來,黑暗之中,嚴易已經準確無比地含住了她的唇。


    或許是太久沒有觸碰到彼此,兩人皮膚仿佛都極為饑渴,恨不得融入對方的骨血,他吻得極其用力,嘴唇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傳來,令連盼不可遏製地發出了一聲嬌吟。


    她紅著臉,心裏頭突然有些懊惱,眼下這個環境,並不適合……她心裏頭這樣想著,手臂卻是不由自主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安靜的夜色裏,細小輕微的澤澤吻聲似乎顯得極為明顯,連盼聽著,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忍直視。


    不知怎麽回事,好像一吻起來,噴嚏也不打了,這算是什麽特別的偏方麽?兩人在客廳裏吻得難舍難分,突然啪嗒一聲,客廳的燈陡然亮了。


    張童頂著一個雞窩頭,揉著眼睛,手指還停留在客廳的開關上,“咦?出去上廁所了嗎?門怎麽是開的……”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看見客廳裏的兩個人——她的好友兼室友正被她公司的董事長以一種極為羞恥又極為曖昧的姿勢抱在懷裏,連盼兩隻腿環在嚴易腰上,兩手摟著他的脖子,兩人……剛剛是在接吻吧?是吧?是吧?


    連盼那副滿麵含春的樣子,嘴唇嫣紅水潤,眼神迷離,張童簡直覺得自己眼睛都快被刺瞎了,最重要是,董事長不是在美國談收購案嗎?為什麽半夜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我一定是在做夢……”她突然慎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一定是這樣的……”


    看著張童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轉身回房,連盼隻好紅著臉掙紮從嚴易身上下來,“看你做的好事!”


    嚴易微微笑了笑,並不說話。


    和連盼被撞見的尷尬和羞澀不同,他神態極為自然,仿佛沒有因為這件事產生半分不適,連盼甚至從他臉上發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感。長途跋涉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影響,他衣衫還是極為整潔,身上幹幹淨淨的,一副貴公子模樣,站在民居裏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把行李拿一下,我們回去。”他拍了拍連盼的肩膀,示意自己在客廳裏等她。


    連盼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現在?”


    怎麽著也應該是嚴易在這裏湊合待一夜,然後等明早天亮了再想辦法找車回去吧?


    嚴易一看她那個表情就明白她在想什麽了,隻好解釋道,“我包了車,就等在村口,我們現在就走,我不喜歡這裏。”


    連盼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他們住的這件民居是間老房子,牆壁上也隻是簡單刷了層粉,白色的粉層薄薄的,刷得還不是很均勻,有些地方甚至能透過粉層看到裏麵青灰色的水泥牆麵。客廳裏的陳設也很簡單,一張老舊的八仙桌和幾張舊舊的條凳,仔細一看,地麵上還有些灰塵,畢竟大家都是穿著鞋進進出出的。


    估計是嫌這裏老舊環境不好,他有潔癖。連盼隻得點了點頭,“你等我一下,我進去加件衣服。”


    看她進去了,嚴易也沒坐下,就站在客廳裏等。以前廣元還沒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時候,他經常會去荒郊裏看地,有時也會去工地裏查看房屋的建造情況,多的是比這還要糟糕的環境。他並不是不喜歡這種小村莊,他不喜歡的是這個地方還有一個人在覬覦連盼。


    對於普通人來說,麵對這樣的情況或許還要意氣用事一下,要麽質問自己的女友,要麽找到那個男人將他胖揍一頓,但對於嚴易這樣精明的商人來說,他解決問題的辦法很簡單,隻選最快最有效最一擊殺敵那一種,那就是——直接帶走連盼。


    事實上,他也根本不care那個毛頭小子是誰,隻要他回來了,就絕沒有別人的份。


    隻要他想,那個人永遠也見不到連盼的麵。


    她們來萬年帶的行李本來就不多,尤其此刻幾件厚衣服都被連盼穿在了身上,行李就更少了,包裏都是空蕩蕩的。連盼簡單收拾了一下,跟張童說明了一下情況就從裏屋出來了。


    “走吧。”她自然地朝他伸手,嚴易站在原地,手也習慣性地朝外伸出,握住了她的小手。


    加了衣服,又在屋子裏待了一會兒,她手掌的溫度上升了一些,也不再打噴嚏了,兩人一起順著鄉間小路去村口乘車。


    張童坐在床頭還覺得有點夢幻,這是在拍偶像劇嗎?大半夜的,連盼,就這麽走了?


    嚴總實在威武!


    她搖了搖頭,又鑽進了被子裏,不管怎樣,先睡覺才是人生大事!


    嚴易牽著連盼往村口去,夜晚村子裏安安靜靜的,隻有偶爾的幾聲狗叫,兩人身高相差實在太大,夜色裏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大人牽著小孩似的。


    連盼也不知道嚴易到底給了那個出租車師傅多少錢,她估計應該是不少,師傅在外頭估計等了有快一個小時了,居然半點不耐煩都沒有,一見他們過來,還殷勤地跑下來給兩人開車門,“先生還回南昌嗎?”


    連盼從未見過這麽熱情的出租車司機。


    “不,回j市。”


    嚴易簡單吩咐了一下,便拉著連盼坐到了後座上。


    在出租車上他倒是老老實實的,隻是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這一路時間很長,又在半夜裏,車子剛開出去沒開多久連盼就睡著了。等到j市青山別墅的時候,天都亮了,還是嚴易把她抱回床上的。


    連盼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脫自己衣服,忍不住睜眼嗯了一聲。


    嚴易似乎已經洗過澡了,衣服都換了,穿著家裏的休閑長褲和一件t恤,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把衝鋒衣脫了,熱不熱。”


    j市靠海,氣候溫暖,比萬年要暖和多了,連盼是睡著了沒感覺,也不知道熱,他看著都替她難受。


    她哦了一聲,迷糊糊配合他的動作伸手,衝鋒衣很快被扯下,嚴易隨手扔到了床邊。


    半夜在車裏沒睡好,連盼困得很,外套一脫,人竟又蜷縮著睡了。嚴易爬到床上,想起她還穿著內衣隻怕不舒服,兩手相互摩擦搓了一陣子,確認手掌不冷了,這才伸手摸進她的衛衣裏,將她內衣搭扣鬆開,連盼隻感覺身上一鬆,她下意識翻了個身,抱住了身邊的人。


    柔軟巨大的軟床上,兩個人相擁而眠,一個身軀矯健修長,一個嬌小柔軟,身體都是有自然記憶的,此刻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似乎連細胞都跟著安定了下來。


    連續二十多個小時沒睡覺的嚴易,終於在此刻緩緩睡去。


    窗簾拉得很嚴實,房間裏光線很暗,但這依然掩蓋不了他眼底淡淡的青黑色,這是長期未睡眠和進食導致的結果,可是他並無辦法,這幅身軀,隻有抱著連盼,才能安心入眠。


    一大清早的,節目還沒開始,周辰想當然的又過來找連盼,結果卻隻看到張童一個人在站在門口刷牙,屋裏連個影子也沒有。


    “盼盼呢?”


    張童嘩啦啦吐出一口水,吐完又有點後悔,在偶像麵前,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講究形象啊?


    可是廖家村小,連廁所都是在外麵,這家也沒什麽單獨的洗手間之類的,大家都是這麽漱口的,偶像大清早起來也得蹲在門口刷牙啊,這樣一想,她心裏終於平衡了。


    “回去了。”


    “回哪兒了?”周辰真是感覺有點懵,“她怎麽回去的?她不是要今天晚上才跟節目組一起回去嗎?”


    張童忍不住搖了搖頭,朝他露出一個‘少年你tooyoungtoosimple’的表情,“昨晚嚴總來了,半夜接走的。”


    她沒忍心說的下半句是,兩人還在客廳裏吻得難舍難分呢!看得她都忍不住腦補一萬字小黃文了!


    周辰站在原地皺了皺眉,忽而握緊了拳頭。


    他還以為嚴易會來找他,結果還是自己太嫩了。


    張童在一旁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表情,頓了頓,又補充道,“連盼和嚴總在一起有半年多了,他們感情很好的。”


    周辰並沒有說話,轉身就走。


    張童站在原地吐了吐舌頭,她好像做得有點不地道——毫不留情地在少男的胸口插了一刀。


    衛慧也起來了,站在門口看她,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對,如果真鬧出什麽緋聞來,周辰腦殘粉的唾沫星子都能把連盼給淹死。”


    他年紀輕,粉絲年齡都偏小,好多十四五的小姑娘天天嚷嚷著要給他生猴子,這樣的粉絲一旦知道偶像心裏頭有了人,最可能的結果不是祝福,一定是攻擊。衛慧出手傳媒世家,對這些東西是再清楚不過了。


    刷完了牙,張童搬了個小板凳,一邊吃饅頭一邊舉著手機在院子裏刷手機,衛慧和她的動作也差不了多少,村子裏信號很差,網絡斷斷續續的,對於她們這種重度手機癮患者難說,真是有點煎熬。


    “叮叮咚!”


    熟悉的音樂響起,是微博刷新完成的聲音,衛慧忍不住舒了口氣,“終於刷出來了。”


    隻是當她放下手機看清楚剛剛刷出來的微博內容時,頓時瞪大了眼睛,“他瘋了不成!”


    ------題外話------


    內什麽,我也好想腦補一萬字小黃文……


    ps:這兩天如果11:45還沒刷出新章,那估計就是翻車了,小別勝新婚,大家懂的~沒翻車就準時更,翻車後的更新時間我也說不準,畢竟改6次這種事情也曾發生在我身上(流淚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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