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嬿婉往正在顛倒龍鳳的皇上和恪貴人床前一跪:“皇上,皇後娘娘……薨了……”


    見裏頭沒反應,她又更大聲重複了一遍:“皇上,皇後娘娘薨了!”


    隻聽床簾裏頭一聲嬌喘呼疼——應是皇上錯手推開恪貴人將人磕在了床框上!


    皇上衣衫不整下了床:“你說什麽?”


    衛嬿婉麵如死灰,“皇上,皇後娘娘薨了……”


    隻見龍顏大怒:“皇後不豫,你們為何早不來報!”


    衛嬿婉心下冷笑,咱們這位皇上,還真是永遠第一反應都是錯怪他人呢!


    進忠趕緊跟著跪進來,“炩妃娘娘已著人來傳了兩次話,您……您……”


    皇上抬腳就要踹進忠,衛嬿婉一下子擋在他身前硬生生挨了這一下,又爬起來嗆咳著跪好:“皇上若怨臣妾做的不是,待送主兒入陵後,嬿婉認打認罰。隻是主兒生前寬以待人,對我們做奴婢的從不輕易打罵,還請皇上在主兒停陵時,順了主兒心意。”


    衛嬿婉的措辭全然並非皇上嬪妃,而是皇後身邊宮女。


    皇上踉蹌後退兩步,進忠趕緊爬起來扶住他坐下,皇上悲愴看向衛嬿婉:“你一直陪著她?她……可有怨朕……”


    “主兒隻是想著您,等著您……”衛嬿婉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鹿羔沴毧燧囊,“主兒說,上次同您一起塞外秋獵,您同她講老祖宗彼時居關外,金線殊艱致,都是取鹿尾氄毛以代金線。主兒便想著為您製一古法燧囊,以示您牢記祖上創建帝業本色,日後待七阿哥長大了,也好教導他祖宗基業來之不易。本想今年秋獵獻上,終是……終是等不到了……”


    皇上起身,接過那燧囊,顫抖著雙手掛在了自己腰間,又握著那燧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竟也哭暈了過去!


    進忠連忙傳了太醫,衛嬿婉拉了他出來小聲說:“將他送回養心殿吧。”


    “他暈著呢,搬動是不是不太好?”


    “他給自己找台階下呢,真暈假暈都不一定。”衛嬿婉緊抿著唇透露出不耐。“皇後死了,他在後妃床上被扒拉下來好聽,還是他在養心殿哭暈過去好聽?搬吧,他不會多說什麽的。就是可憐你好不容易捧上來的這位恪貴人,怕是要紅顏薄命了。”


    打今日衛嬿婉第一次來傳話說皇後要不行了的時候,進忠就猜到了,不過沒有恪貴人,這宮裏願意上趕著聽他話博個皇恩的後妃多了,他倒不在意,他緊張的是:“你都知道他不能輕饒了恪貴人,你跟著闖進來什麽勁?”


    “我可是陪著富察皇後和公主走完最後一程的忠仆,往後就算我養著七阿哥,他要時不時來探望,他隻要瞧見我的臉,就會想起今日他錯過了富察皇後最後一麵,但凡他想近我身,我就望著那燧囊,纏綿幽怨地同他憶往昔,我就不信他還能寵幸得下去!”


    給皇上下藥讓他身體不行終究是太冒險了,衛嬿婉打算直接讓他對著自己精神不舉,好讓她能安生地在後宮既因為七阿哥少不了榮寵,又不用伏低做小伺候他。


    “炩主兒好厲害,奴才自愧不如。”進忠眸子勾著衛嬿婉。


    衛嬿婉白了他一眼,心裏還是挺受用的,“我得快點回去了,還有的是事情要辦。”


    富察皇後去世雖是件令人傷心的事,可這也是個無法錯失的機會。


    “當年海蘭對純貴妃做的事兒,如今我替純貴妃上輩子的冤魂,再報應回海蘭的好姐姐與好兒子身上。”


    進忠和衛嬿婉倆人一對視,都了如指掌地笑了。


    衛嬿婉回到長春宮,各宮娘娘除了嫻貴妃都已經到了。


    金玉妍瞧見衛嬿婉,湊過來抱怨:“太後就沒瞧我順眼過,不讓我主事。等著嫻貴妃來呢!”


    衛嬿婉看了眼靠過來的瀾翠,瀾翠一臉無辜:“翊坤宮宮門緊鎖,敲不開呀!”


    她們之前搞過幾次“狼來了”,半夜說富察皇後病危,把如懿折騰起來好幾次,果然折騰得她開始當沒聽見,門都不開了。


    衛嬿婉淡淡開口,“無妨,咱們去向太後娘娘稟告清楚,和敬公主如今也長大了,她額娘的喪事,由她主持也算合乎規矩。”


    金玉妍猴精似的,哪裏聽不出衛嬿婉語調中藏不住的故意,瞧著衛嬿婉有幾分讚賞,暗地裏慶幸她算是和自己結了盟,但又忍不住擔憂,等如懿徹底倒了,衛嬿婉又會怎麽對付自己?


    “嘉貴妃娘娘,本宮還有一事相求?”衛嬿婉看向金玉妍。


    “這可難得!”金玉妍眉眼彎彎,她現在不怕衛嬿婉有事找她,她怕的是衛嬿婉不找她。雖不知她二人何時會翻臉,但至少現在二人還是合作關係,一塊叫別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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